成吉斯可汗派的特使兀忽納此時下落不明,幾百人的商隊,價值連城的貨物更是被劫掠一空,隻剩下我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孩子在無垠的沙漠裏,不定什麼時候來一場黑風暴,小命就得又死一次,再死了,還會有這樣神奇的事情發生嗎?
邊走邊想,他的眼前又閃現出了訛達剌人那凶狠的目光,想到了虎牙大哥胸腔的三支流血的槍頭,想到了大胖子的那把波斯長刀……就是拚上一死,我也要去報告哲別將軍,去報告偉大的成吉思汗,讓訛達剌的畜生們為他們的野蠻流幹他們肮髒的臭血。
想到這裏,他打起精神來,把那柄劍刀插回腰間的刀鞘。嘔吐完之後心中頓覺舒暢很多。“嗬嗬嗬——”他長嘯一聲,一夾烏錐馬的馬肚子,提起韁繩,命令戰馬向東北方向,繼續跋涉。不愧是寶馬,踏雪烏錐尤以在軟地上奔跑見長,其他無論是汗血還是赤兔,在雪中奔跑都不及踏雪。稍稍的休息已經使它恢複了許多力氣,感受到新主人的命令,它又發起了新一輪的長跑,身後是馬蹄踏起的滾滾塵沙,不一刻便翻過了又一道沙丘,隱沒了蹤影。
訛達剌城中,亦納勒赤黑挺著他那比足月孕婦還要大上一倍的肚子,從屋裏來到院落中。院子裏是從蒙古人那裏繳獲的珍貴寶貝,尤其是從中國運來的綾羅綢緞、精致瓷器,在絲綢之路因為戰亂關閉後,近百年已是難得一見了,其貴重程度甚至遠遠超過黃金。足足有幾百上千口大箱子,珍珠、瑪瑙、翡翠、和田玉器、鄂爾多斯羊絨布匹、銀製的馬蹬、還有狸皮、貂皮等等不一而足,總之這次的收獲,足夠花剌子模全國半年不用征收稅賦。他哈哈大笑著,不時彎下腰拿起一件兩件的寶貝細細端詳。身邊的四個美女瞪大眼睛都不夠使喚,她們哪裏見過如此華麗的布匹?這樣輕薄的綢緞?驚叫常常是不約而同的從四個人口中喊出來。
“來人呀。”亦納勒赤黑高喊一聲。立即有四名士兵奔跑過來聽候吩咐。
“你們裝三箱綢緞,兩箱珠寶給我的姐姐送過去。”她的姐姐可是花剌子模國的太後。“再裝一箱馬蹬和羊絨布給我們尊貴的陛下送過去。”尊貴?尊貴個屁,尊貴就給兩箱?無論士兵還是他自己都在暗笑。
近千箱寶貝,他隻拿出了七箱上交,可見其貪婪真是無以複加。其實,就連這七箱子都像在割他的肉。
“其餘的,給我放在後院的庫房裏,老子要慢慢的享用。寶貝兒,你想要些什麼?”他伸手摸了一把身邊女人的下巴,打情罵俏道。
“大王,我想要這花綢緞,我想要珍珠……”
“好好,想要什麼,老子就給什麼,哈哈哈。”他肚子上的“大鍋”不住地顫抖著。
望著收拾好箱子,抬著向外走的士兵,他突然叫住他們道:“你們還要告訴摩訶末蘇丹陛下,我們已經將來自蒙古的所有奸細一網打盡,哈哈哈……”
貪欲,往往使人的膽量變得奇大無比,人,很多時候為此喪命!
這時外麵的軍隊已經回到城內,一名副將跑著進了院子,湊在亦納勒赤黑的耳邊耳語著,亦納勒赤黑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顫抖著問道:“你是說你們遇到了魔王?殺人魔王?”
那名副將重重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