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因為在寄瑤把那個香囊轉交給綺閣的時候,她暗暗和我說了一句話。她說,這個香囊裏的麝香粉末已經被自己調包了。我便開始知道,真正要害綺閣的人是你,抒蝶。隻是我全憑寄瑤一麵之詞,我還是不太相信,你會去害綺閣,所以我們演了這樣一場戲,就是為了要看看你的真麵目。
他看著抒蝶說,其實你不是最會演戲的人,你隻是善於利用感情。
她說,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是我做的。
靖荷走上前來說,其實我們後來想想,亦隻有你才有可能,很多事情都聯係得起來。隻是綺閣還一直不肯相信,所以我們隻有再試一次,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
歐陽溯說,後來我去稟明了皇上,皇上一代明君,他說,要相信的話,一定要親自看見真相,可是剛剛好,之前你所說所做的,皇上全都看見了,你的戲不用再演下去了。
抒蝶看著他們,竟不禁笑了起來說,不錯不錯,你們確實猜到了很多,可是你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而且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了。
寄瑤說,可是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的,那天你看著你額娘的畫像暈倒的時候,也是裝的嗎。可是難道太醫沒有發覺嗎。
綺閣走過來對寄瑤說,暈厥是裝不出來的,抒蝶是真的難過了,為了這場戲犧牲了太多。
抒蝶看著綺閣說,你不用替我說好話。你以為就你一個會演戲,我就不會嗎。
她看見那些洶湧而來的侍衛,無所畏懼,綺閣看著抒蝶說,不要啊,抒蝶,你不要把自己逼上絕路去。
抒蝶肆虐地看著綺閣,而後一把抓住了她,拿起地上的匕首架在綺閣脖子上說,天要亡我,我無可奈何,隻是我要死的話,也要找一個人來給我陪葬。
綺閣看著她,沒有掙紮,隻是淡淡地說,抒蝶,我們是好姐妹,不可以這樣。
她笑著說:“綺閣姐姐啊,你到現在還拿好姐妹來給我說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從來就沒相信過友情,生命不過就是一場遊戲,隻不過我輸了一場,又有什麼關係呢。“她用匕首在綺閣臉上刮著說,反正又不是就輸我一個人,你也得陪我一起死,我們到陰間再去當好姐妹。
她說著,沒有留意到歐陽溯手中的毛予,飛快地向抒蝶身體裏刺過去,血液湧現出來,很美麗的幻景,她倒在了血泊中,她還是在微笑著,綺閣走到她的身邊,抱著她的身體說,抒蝶啊,你怎麼了,你怎麼可以死,在這個世界上有人在愛你,你不可以死的。
一滴滴溫潤的眼淚滴落在抒蝶手臂上,她感覺到一種滾燙的溫度,她說,姐姐,我們真的是好姐妹嗎。
“是的,從來都是,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可是,我隻是覺得這個世上隻有謊言和欺騙,怎麼會有愛呢。”
“嗯。抒蝶,你不要說話了,我們傳太醫來救你。”
“不用了,太遲了,姐姐,我要說,你讓我說。”她咳嗽了起來,她說,我還是你的好妹妹嗎。
“抒蝶,姐姐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姐姐,我想告訴你,那個幕後的人……”綺閣看著抒蝶流著眼淚,她說“那個人是……是……”她還沒有說完這句話,就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所有真相,還要我們自己去找,抒蝶死後,一定去了西方極樂世界,所以不想再摻和所有黑暗痛苦的傷口,顫顫地就去了。
抒蝶在綺閣溫暖的懷抱下,漸漸睡著了,而後綺閣搖著抒蝶的手,沒有反應。
綺閣看著懷中的抒蝶,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在姐姐身邊長大,安靜地睡著了。
靖荷走過來說,綺閣,節哀順變吧。
她說,不,抒蝶她沒有死,她隻是睡著了。
她抱著抒蝶說,抒蝶,好好睡了,姐姐給你唱歌聽。
葉落了無痕,轉瞬即逝。是誰在說,是誰在說,是誰在唱著歌謠,反反複複地歌唱。
是誰在樹梢,看著孩子慢慢長大了,長大了,長大了,就要離開那個沉睡著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