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瑤看著綺閣,一個人呆在房裏,看著抒蝶的樣子,也不哭,隻是沒有表情,寄瑤看著她的樣子說,想哭的話就哭出來把,不要憋在心裏。
綺閣看著寄瑤說,你知道嗎,抒蝶隻是睡著了,她沒有死,她一直都在。
寄瑤說,綺閣,你要振作起來,抒蝶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
綺閣看著寄瑤經不住眼淚的流淌,寄瑤用身體抵住綺閣說:“你不要太難過了。”說著,替綺閣拭去眼淚說:“至少你還有大阿哥陪著你。”
綺閣說,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大阿哥。
寄瑤說:“在阿哥所裏,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們就去看。”
綺閣看著玄燁給自己微薄的一點賞賜,沒有一點血色,隻是顫顫地站起來,常公公過來說:“綺閣答應啊,哦,不不,應該是昭貴人了。奴才特意過來賀禮。正好洛妃娘娘也在啊”
他笑得讓人感到厭惡,寄瑤走過去說,你給本宮站出去。
常公公是個識相的人,於是便關起門出去了,綺閣還是這樣安靜地說,我想去看看大阿哥。
寄瑤隻好隨了綺閣,綺閣醒來的時候,幾天裏都沒有看見歐陽溯,感到很落寞,是不是有了地位以後,就要疏遠所有的人嗎。
我看見晴朗的天空裏沒有一絲流雲,才知道,十七歲的時候,我和那些青春說再見,便再也沒有回來。
那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悲哀。
到阿哥所的時候,那些宮女太監們給我們請安,洛妃娘娘,昭貴人吉祥。
寄瑤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隻是還是在不經意間感受到玄燁還是不愛自己,大阿哥出生以後,讓他一個人睡在阿哥所裏,沒有父親溫暖的懷抱和嗬護,玄燁他不疼自己的孩子,他什麼也不要。
自己抱起那個孩子,他溫柔地睡了,長大了以後,一定也會像他阿瑪一樣,心窩裏淡淡地笑了。
宮裏的人不知道抒蝶的死真正原因是什麼,因為自己硬是求他們不要說出去,抒蝶她不該死後還要蒙受這樣的屈辱。
很多人都不清楚抒蝶到底是怎麼死的,隻是以為她突然瘋了,後來就病死了。
自己走到太醫府裏去找歐陽溯,不管怎麼樣,也要謝謝他,這些日子裏給自己的關懷,讓自己溫暖,懂得什麼叫做快樂,和幸福。
可是這又怎麼樣了呢,沒有意義的感情,什麼也代表不了。
這是一個真相,在我揭開的時候,感到痛苦不堪,因為痛苦,所以選擇了逃避。
在看見他的時候,他對自己笑著,他說,昭貴人吉祥。
她說,歐陽太醫,我們能談談嗎。
他說,可以。
她笑了,她說,你隱藏得真好。
他說,微臣沒有什麼可以隱藏和掩埋的,主子有什麼吩咐。
她說,有,我要你陪我。
他說,什麼。
她說,我要你陪我再看一遍夕陽。
他沒有拒絕,亦沒有同意。
在她回過頭說,是我不好,太抓著回憶不放。她說著要走了,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陽,好美,隻是那些美麗早已遺失在雲端,回不來了。
他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說,綺閣,我想再愛你一次。
我們在這樣一個喧囂的世界裏躲躲藏藏,最後還是忍不住握住彼此的手。
在那座藍天雲朵之下的石碑下,他的手握著自己的手,我們的感情,這也隻是盡頭了,沒有歸來,沉入這樣的夕陽下。
他說,不要再讓我看見你難過,那樣我會心痛的。
她的笑容傾國傾城,美麗得像秋陽下水波粼粼的河流,清澈的,亦是美妙的。
他說,你願意跟我走嗎。
她說,去哪裏。
他說,天涯海角,隻要你願意,我們再也不要回來。
她說,可是我放不下大阿哥,還有……
他說,還有玄燁對不對。
她沒有說話,他說,我會等你一輩子的。
她說,千萬不要,我要看著你幸福。
可是我們怎麼會真正幸福呢。我們的愛情,如同秋陽淡定的餘暉,美妙的幻境。
可是落了就不再歸來,永遠周而複始,卻不會有結束。
泡沫般的睡夢,被打碎了。
我們還是如此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