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到3回)(2 / 3)

「早點回來!一起吃晚飯……」

青年推開了木門走出了屋外。

秋季的天空特別藍,午後的陽光斜斜地映在他身上。眼前是一大片金黃色的麥田朝著四麵八方無限延伸,直至盡頭的藍山腳下。伴隨著一陣爽朗的西風吹了過來,麥田形成了美麗的波浪。青年走下了他們居住的山丘小屋。

他長的很清秀,棕色的頭發,淺褐色的雙眼,還有寶劍般的眉毛。帶著一點的怒意,走進了麥田間的小路。

有幾對的農民夫婦在麥田裏工作,見到了青年,親切地問道

「柯梅特少爺!上街去嗎?」

「……是啊!」他回答了。但沒什麼精神。

他叫柯梅特,二十歲。他來到這個名為柘葵斯鎮的農業鎮有兩年了。原本他的父親,也就是方才在屋內與他爭執的男人,曾是沙菲爾聯合王國的一名準將,不過已經退休了。

十年前的那次風雪沙叁族聯軍,造就出了許多的來自民間的英雄人物,這其中當然包含了現在的聯合王國國王在內。柯梅特的父親當時也是綠百合軍的一個指揮官。

柯梅特的父親阿思朗,是的,他們沒有姓,因為他們不是貴族世家,憑靠著帶領勇敢的戰士擊退風雪沙聯軍,保護了聯合王國的安全來得到名望。

後來瓦特夫雷特成了國王之後,卻沒有提拔阿思朗。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新國王為什麼會忽略了這個綠百合軍裏的勇士,隻有知道,想接近新權力中心就要送上更多的金銀,說出更多感動新國王的話。阿思朗看到身邊同袍態度的轉變之快,讓他憤然地脫離政治軍事的舞台。

原來這就是他支持的那個瓦特夫雷特?

他不再去沈沒在這個問題裏,帶著妻小,也就是柯梅特等人來到聯合王國首都卡妮特城南方一百公裏的農業大鎮柘葵斯。利用他的積蓄種植大量的麥田,從事釀酒廠。

這天下午柯梅特再次和父親起了口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走在麥田間的小道,正打算到鎮中心的街上,遠遠地他就看到前方一位熟悉的身影向他走來。

來者是一位體格健碩的男子,正確地說,是一位聖母神教的武僧。一頭烏黑的長發束成辮子,沒有瀏海的樣子讓他增加幾分抖擻,脖子上還戴了一串的念珠,此外他今天身上多提了點東西。

「大師!雷龍大師!」柯梅特主動地向前問候了武僧。剛才的一點怒氣似乎消失。

「柯梅特先生!午安!」武僧雙手合十,回應了他。

武僧名叫雷龍,不過這是聖母神教派賜他的戒律之名。相傳聖母神蒂玻妮雅在建設世界時最先完成了一百零八種自然現象,雷龍即為閃電。也因此該教派有一百零八位正職的的武僧。

因為聖母神在和遠古的邪神激戰後死去,所以聖母神教派的神職人員不像其他諸神的神官可以施放神跡。取而代之的,是肉體上及精神上的最嚴格磨練。

在傳說中,他們的拳能粉碎一切有形礙及任何無形邪惡力量,憑著無比堅強的正義信念,使他們成為冒險者中最值得信任的夥伴。

柯梅特和雷龍認識已經近兩年,雖然兩人相差了近十歲,但柯梅特深深被雷龍一派的大度謙和所吸引。他喜歡聽雷龍說著過去旅行的故事。

武僧的一生多半是流浪居多,至少前半生是這樣的。聖母神死後,偉大的天父瓦古那思保存了女神最後一點神力,讓其轉生到世界上來領導這群正義的武僧。

這名女子被稱為“真言之女”,她雖為女神轉生卻隻有人類之軀,所以當大限之期來到便會死去,並會在世界上另一個角落轉生。武僧的年輕時代通常在世界各地流浪。

但他們並非馬不停蹄地尋找真言之女,武僧們早已體悟了找聖女隻是一種形式,真正的用意是要他們在旅行的過程中多行善並引人行善,當累積的善果成熟,聖女一定會自動出現的。

到了現在數千年過去了,全大陸的人們總是非常歡迎聖母神教的武僧。雷龍來到這鎮上已有兩年了。

雷龍和柯梅特他們兩個人找了一處小樹林的林蔭中坐了下來。柘葵斯是聯合王國裏叁個重要的特別行政區,這裏能生產提供的糧食占了全聯合王國五分之一的比例。也因此這地區的水利設施相當完善,灌溉用的管道眾多,挨著水道邊就經常有小型樹林可以乘涼。

樹葉衝淡了午後陽光的溫度,化成點點光斑落在草地上。

「是不是又和阿思朗先生意見不合了?」

「你居然改口為“意見不合”了?」柯梅特張大了眼看著雷龍。接著說「我真的好沒有成就感……原本我也是可以靠著自己當上護妃騎士的,說真的,我實在有點後悔那時……」

話沒說完,柯梅特抓起地上的草,向著水道扔下,歎了口氣望起天空。

約有八年的時間了,才十二歲的柯梅特卻己經經曆過數次上戰場的體驗。從小跟著阿思朗和綠百合軍剿滅了不少的盜賊集團,其中有兩次還是和恐怖的豺狼人作戰,敵人的數量還超過千人。

那時的柯梅特被王室選為護妃骑;士的候補生。如名字一般,正式的護妃騎士就是國王及王妃等重要王室成員的忠誠護衛。擁有這個頭銜的人不單隻有思想端正,還得有不錯的戰鬥本能、膽量及各種國內常應用的法律知識都應具備。若是長相俊美者更適合這個稱號。

隻不過,隻接受了半年多訓練的柯梅特就被阿思朗帶離了王都,來到柘葵斯地區。

雷龍在一旁淺淺地笑著,並一邊打開他的袋子,裏麵拿出了一朵包包菜,遞給了柯梅特。自己也剝了一片,吃了起來。

「大師!你明白嗎?我真的不認為我算術比不上妹妹!我的劍術也不輸那些人的,我認識的字比他們都多!我還見過巫師施放法術呢!」柯梅特激動地說著。「在這裏,所有人都稱我為柯梅特少爺,但私下他們聊到我時,都是阿思朗的兒子…」

半響,雷龍隻是微笑地啃著包包菜,柯梅特問了他「嘿!大師!說話啊……」

「我隻是在想,以後我叁個小孩別變得和你一樣的際遇,免得他們恨死我了?」

「我沒有恨他啊!」柯梅特急忙回答。「他隻是沒有問過我真正想要什麼罷了……」

兩人話題一轉,柯梅特問道為何雷龍今天準備了吃的喝的來這裏。

「哈哈!我隻是記得去年那個見習龍騎兵休伯特好像和我們約好,如果今年他當上正式的盾甲龍騎兵,今年今天會來找我們慶賀一番,是吧?」

柯梅特一聽開心地站了起來,「是啊!都一年過去了耶!去年第一次看到龍騎兵衝鋒的近景!真不虧是聯合王國的驕傲!」

就在他們聊起來的時候,一位看起來風塵樸樸並且騎士打扮的旅行者駕著一匹白馬自彼方過來了。

「嗬嗬!好像人來了喔……」雷龍也站了起來,雙手合十地向著路那一端的騎馬旅者行禮。

在馬上的男子也向著他們揮手致意,並脫下頭上的兜帽,一頭閃亮的金發在秋陽下更耀眼,他一個流暢的下馬動作,牽著馬兒向柯梅特及雷龍走來。

「這位……應該是“盾甲龍騎兵團的休伯特”了吧?」柯梅特搖著手指滿臉笑意地對他說著。

「柯梅特、雷龍大師!一年不見了」他伸開雙臂抱住了他們。他一雙藍眼,無袖罩袍底下是一副鎖子甲。腰間長劍、馬背上還有盾牌和另一把雙手用的巨劍。精良的裝備顯示他的出身不凡。

盾甲龍騎兵團,是沙菲爾聯合王國最強的陸軍單位,他們的座騎不是馬,而是一種龍型生物,有一對強壯的後足,帶刺如流星槌般的長尾巴,還有銳利的獨角。這種體長超過二十公尺的大型生物其實是翼龍的一種,雖然它們也有雙翼,不過由於體型太體沈重,所以隻能偶爾做低空的移動,有時甚至不能飛離地麵超過十秒。

它們的體型比馬大上數倍,其他騎兵的馬匹見了他們還會驚慌。此外還全身有堅硬的甲殼包裹住,加上有一副雄偉的頭冠有如護盾般能提供給骑;乘者保護的功能,故這種陸生的翼龍被稱為盾甲龍騎兵團。

這種全聯合王國隻有一百員的陸軍單位己經有數百年曆史。主要是盾甲龍的培養數量一直不易提高,但這支部隊自叁百年前建立之後,曆經了沙菲爾聯合王國的兩個王朝也能完整地保存下來,原因就是盾甲龍騎兵團一直保持著不介入內戰的原則,他們的劍永遠隻對付外來的入侵者。

一起向敵人衝鋒的盾甲龍騎兵震撼力是可怕的。也因為它們強壯的身型,龍騎兵能在他們身上配載更多的箭、鏢槍、大型盾乃至長矛。在兩年前的第二次風雪沙聯軍中,他們可說是發揮了最大的功能。

「你也帶了酒啊?」柯梅特看著休伯特馬背上的行李中掛著兩壺酒。

叁個人坐了下來。聊起了各自一年來的各種花絮。他們去年的這時候相識的,那時聯合王國舉行一次的大型軍事演習。因為盾甲龍騎兵團長亞珀是阿思朗的舊識,他們以前都是出身綠百合軍的戰士。亞珀登門拜訪時帶了休伯特一幹見習龍騎兵。

休伯特是聯合國的貴族子弟,他出身於聯合王國中四大公國之一的布倫姆大公國的貴族。現在的布倫姆新當主雷帝歐斯.布倫姆大公就是休伯特的堂兄弟,兩人自幼一起成長,故許多人都敬畏休伯特幾分。

一年前他還是名見習龍騎兵時,一次的偶然再加上勇氣之下,他們叁人在柘葵斯這裏差點抓獲一位沒有施法執照的野法師及其手下,還包括破壞了一具未完成的肉身魔像。

叁個人久別重逢,在這小河道邊的樹蔭下開心地聊天說地。

這時有一輛讓兩匹馬拉動的馬車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車輪的滾動聲中斷了一行人的笑聲,他們起了身看著馬車上的車夫。

「哎?你不是阿思朗的兒子嗎?他在家嗎?」車停下來,從問話的車夫身上的打扮和車門上的勳章,明顯地可以看出來是領主派來的。

柯梅特點了點頭。馬車便向山丘上的屋子駛去。

「剛剛好像是利安總督家的馬車,到你家做什麼呢?」騎士休伯特望著遠去的馬車問著。

「誰知道呢?……」柯梅特回答的略顯有氣無力。

這時鎮中心裏響起了厚重的鍾聲,鎮裏有事情發生了,並且在通知著田野裏的居民往鎮裏集合。「會是什麼事?…哎!你們看!」柯梅特指著遠方幾百步遠處正有一批士兵在驅趕麥田裏的農民往鎮中心移動。

第二回

一會的時間,柯梅特等人也不得不隨著被驅趕的人群而到了柘葵斯鎮中心的迎賓大道上。這裏早己經聚滿了人潮,看來今天什麼重要的人物要被光臨這裏了。

一名拿著指揮旗的士兵對著街道兩旁的群眾宣布道「我們的國王唯一的女兒,林坦公主等會就來到我們的柘葵斯鎮,陪同公主的還有國家公安總局的拉霸閣下等一行重要人物。我們的領主力安總督希望各位要讓貴賓們感受到我們的熱情!」

在擁擠的人群裏,絕大多數的人都踮起腳來想一窺公主的模樣,這是林坦公主頭一次來訪。「不曉得她變得怎麼樣了?」柯梅特自言自語著,過去他是見過幾次林坦,不過那時他們都還是十二叁歲的小孩,可能也都忘了彼此的模樣了。

「第一次有機會見到公主是嗎?」休伯特微笑著對柯梅特說。他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等了一會,街上的人群更多了。公主的車隊終於出現,六個前導的騎士高舉著王家的旗幟最先進到眾人的視線之中,緊接著一群演奏行進曲的樂隊,這群眾平日都忙於農活,在這種氣氛之下莫不開懷地揮手歡呼了起來。

公主在千人歡迎之下出現了,氣派的車隊在領主的騎士層層保護中緩緩向著總督府方向移動。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金色羽毛做成的頭飾束在棕色的長發上。她右手拿著權杖,左手向兩邊的群眾揮手致意。

「喔,那就是貴國的公主嗎?」來自異國的武僧雷龍說道。

「是的,在她身邊的那位是公安總局的拉霸閣下。這麼重要的人物同時來訪,也難怪這裏的領主不敢怠慢了。」騎士休伯特的眼睛還不停地打量車隊裏有那些人是他能認出來的。

公主沒有什麼笑容,更可能有點冷漠。拉霸就站在她的身後,堆滿笑意地對夾道歡迎的人們揮著手。保護他們的是叁個護妃騎士。

柯梅特認出了那叁個人,其中一位相當年老的騎士己經白發如雪花,但穿著一身的重鎧甲,精神抖擻地掃視四周,這名叫史恩的老人己經擔任數任國王的護妃騎士了。另外一對是俊美的青年男女,金發男子穿著適合輕巧活動的袍子,外頭再加上披肩;黑發女子則穿著輕型護甲,身材相當健美修長。

他們兩個人是沃倫還有佩絲,柯梅寺從他們的打扮來猜測,兩人現在己經是正式的護妃騎士了。

他的心裏一下子揪痛,原本自己也有機會像他們一樣,在豪華的車隊裏接受群眾的歡呼?

車隊上的人沒有注意到柯梅特,漫長的車隊消失在大家視線裏,人潮散去。

「我想我們也應該走了吧?」雷龍望著漸漸西沈的太陽說道。

夕陽西沉,一輪紅色的圓月升上夜空,今天是紅月之夜。

他們叁個人到了鎮上的酒吧裏繼續老朋友的閑聊。

每當夜色降臨柘葵斯時,除了天上星星外,就隻有鎮中心的燈火仍吸引人目光了。柘葵斯中心地帶的市街區外圍建有城牆,可供該地區的農民在戰時入內避難。由於農業的蓬勃發展,柘葵斯地區的人口已經超過一萬人,市街區內的上半夜仍然是非常燈火通明的。

一間名為“沙浪”的酒吧裏,有農民、商人、傭兵、警衛隊……等各種類型的人聚集。有幾張桌子的客人還是杜瓦夫族和利比塔人。女侍們忙著上菜端酒,在吵鬧聲中充滿了快樂乾杯的氣氛。

在一麵吧內牆壁上,騎士休伯特貼上了一張告示,搓揉掉手上的膠水後便向著柯梅特和雷龍所坐的位子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