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西風已經
吹拂得花雨紛紛
綠葉剛給我蔭涼
我應否為綠葉而歡悅
立春的生活一直是大春向往的，但其實立春對自已現在的生活並沒有多滿意。立春是村裏第一個考上大學的。那年頭，人們對大學生的朦朧認識就是吃皇糧，給國家辦事的。財經大學，畢業出來後至少應該是財政局長的角差了。為了這份滿足感，立春家在村裏開了十八桌酒席，全村不分男女老少都請了來甩開腮幫子吃了飽飽的一頓。據說當天夜裏村後邊張家的二姑娘把立春拉到新蓋的房子裏就要把生米煮成熟飯，要不是立春第一次喝酒不勝酒勁有心無力逃過了一劫，現在的張二姑娘就是立春的老婆了。
張家二姑娘比大春小一歲比立春大兩歲，因為小時候生痧子耽擱了一年學，而當時的村辦小學有四個年級但隻有三個老師，所以是隔年招生，這樣張二姑娘就和立春成了同學。張二姑娘的小名叫俏俏，大名叫張美玲。論長相，張二姑娘真能算得上是村裏的第一俊俏的。當然根源還是她娘有一副美人胚子。美玲的娘老家是南香村的，那個村子的水好，滋潤人，所以是遠近有名的出美女的村子，據說當年皇帝下江南微服私訪路過村子，見了含苞待放羞紅了香腮的村姑不能自持，還帶了兩個進宮做宮女。南香村據說也是皇帝親賜的名字，原本村子叫南鄉村。
美玲的娘在娘家還是大姑娘的時候就出挑的玲瓏剔透，長得美是一方麵，還要愛美才有韻味。美玲娘就是愛美又愛打扮的那種。當年的村裏沒有化妝品之說，要說有的話，也就是冬天防止手腳鄖裂抹的口子油，而美玲娘早早開始用上了縣城女人才用的雪花膏。美玲娘從街上一走，雪花膏的芳香讓一群男人心襟搖蕩。用他們私底下的話說，就是這個女人浪的很，誰娶了她會在炕上要了男人的命。但其實每個男的做夢都想娶到一個美玲娘一樣的媳婦。
美玲娘嫁給美玲爹是因為一次出夫，那時縣裏鄉裏要修水庫挖水渠等等一切工程項目，都是召集各村勞力，名曰出夫，每天管三頓飯，村裏給象征性的記幾個工分，政府除了三頓飯錢，其他都不用花錢，因為那時候也沒有挖掘機等機械，全靠人力。遇到修水庫等大場麵，烏壓壓全是人，立春感覺當年秦始皇修長城隋煬帝挖運河應該也是這種場景。美玲娘當年也出夫，家裏有男勞力出勞力，沒有適齡男勞力的人家，就出女的，燒火做飯也需要人手。美玲娘家三個女孩下麵才有了兩個男孩，出夫的時候就讓美玲娘去。美玲娘就在漫山遍野的人裏看上了美玲爹。
美玲的父親是張家第三個男孩，人高馬大，相貌堂堂，放在現在一定是健美王子。美女配帥哥，美玲娘一番眉來眼去，正是郎有情妾有意，美玲爹也就抱得美人歸了。美玲爹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而美玲娘的誘人魅惑力也讓美玲爹夜夜笙歌，享盡溫柔鄉的滋味。婚後沒兩年的時間，家裏的炕就塌過兩次，後來美玲爹才悟出塌炕的根本原因，於是把炕重新改造，加厚加壯了。關於美玲爹娘的二人故事，村裏的老光棍曾經飽過一次眼福，雖然有人並不很信光棍的話，認為是他想女人想瘋了的夢話。說是有一年夏天中午，村裏人都在睡午覺，光棍自己一個人瞎溜達就溜達到了美玲家的果園了。在當年經濟作物主要靠棉花和烤煙的時候，能承包村裏的果園，也得是有勢力的人家。夏天蘋果本還沒成熟，但有些小孩子可不管青蘋果還是紅蘋果，沒人看就會跑進來糟踏幾個。所以美玲爹在果園門口拴了隻大黃狗，白天沒活的時候也常在果園裏看看園。
光棍這次經過果園，遠遠的沒聽到狗的動靜，走近才發現栓狗的繩子斷了，有些變形的木板門，和門框間有一人寬的縫隙，看來狗是跑出來不知到哪裏去了。光棍輕手輕腳進了園子。快走近園屋子時，看到了一棵蘋果樹下的風景，是白花花光著的兩個人，附近正好有一輛地排車提供了絕佳的隱避視線，光棍趕緊貓下，屏住氣，把那雙視力2。5的眼睛張到了極致：蘋果樹下的一張麥秸鋪上，美玲娘用胳膊肘撐起光溜溜的身子趴在前麵，雪白飽滿的屁股翹起來正對著美玲爹，美玲爹用手緊緊箍住美玲娘的細腰，粗壯堅硬的身體從後麵奮力的衝撞著，發出急促而有節奏的啪啪啪啪聲響，美玲娘那豐滿的乳房也隨著身子激烈的撞擊前後擺動，這一切讓光棍目眩神迷。據光棍說，美玲娘後來還用嘴含住美玲爹好一陣舔，這陣勢是光棍聞所未聞的。光棍雖然是光棍，但光棍對男女之事知道的似乎比任何人都多，能超出光棍知識範圍的東西一定的新奇的，先進的。村裏半大的男孩子沒事就喜歡聽光棍說那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場景和段子。
光棍趴在地排車下虛脫了三次，一直等到酣戰結束，美玲爹把手搭著美玲娘的乳房，美玲娘扯過床單蓋上沉沉睡去，光棍才拖著疲軟不堪的身子悄悄撤離，出來園門走出沒幾十步，遠遠看見美玲家的大狗朝著果園跑回來，後麵還跟了兩隻牙狗，和光棍擦身而過時，光棍感覺到大狗帶著一種心滿意足的神情望了自己一眼，似乎是善意的，光棍卻是後怕出了一身冷汗，回家後感冒發燒，躺在炕上五天沒有出門。美玲娘一點也沒有浪費美玲爹在她身上賣的力氣，給美玲爹生了五個閨女五個兒子。最小的閨女比大閨女的兒子還小一個月，母女倆一起挺著大肚子成了一段傳奇。直到後來鄉下開始給婦女上環，美玲娘才停下了生育的步伐。
但美玲爹娘生命不息，魚水不止。在同齡老頭老太早已精疲力盡人老珠黃的年紀，美玲爹依舊一路高歌生龍活虎，而美玲娘還是那樣明眸皓齒春意盎然，活脫脫一對人間的神仙美眷，令人垂涎三尺。美玲和立春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同學，初中同桌的時候美玲開始對立春產生了一種若隱若現的依戀情愫，少女早熟，又加上大兩歲，美玲顯得比立春主動，夜裏下晚自習從學校回家，美玲總是磨蹭到最後等別人都走了才和立春一起走。等到初三開始上生理衛生課的時候，美玲夜裏躺在被窩裏已經多次和立春纏綿在一塊了。因為立春學習好，美玲不敢耽誤立春的學習，所以每次立春的手要探索美玲的新領地時，美玲都給壓製住了。
美玲最大的願望就是立春趕緊初中畢業考上中專，她倆的事就有眉目了。但立春初中畢業後卻上了高中。美玲考了一次中專沒考上後就回家了。立春上高中的三年，雖然兩人也能見麵，但已經不能象初中那樣天天廝磨在一塊，所以兩人的感情沒有更深入的發展。美玲好不容易等到立春考上大學的日子，沒想到立春喝的太多，沒能讓美玲如願。第二天立春被父母狠狠教訓了一番，堅決不讓立春再和美玲來往了：立春已經是城裏人了，難道以後要娶個下莊戶的媳婦？兩口子怎麼過日子？美玲是長的俊巴，這也就在咱們小村子裏，以後城裏的大姑娘，哪個不和畫上的女人一樣好看。立春也覺得很對。後來盡管沒有當麵直接拒絕美玲，但再也不去碰美玲的身體了。
美玲也慢慢覺察出了立春的心思，兩人的關係也就基本結束了。立春帶著他娘給做的大花被褥來到了省城。財經專科學校女生很多，立春見到了完全不同於美玲和美玲娘那種韻味的女人。在寢室夜裏的臥談會上，立春才知道還有一種叫做****的東西，在學校旁邊一條滿是小餐館的狹窄巷子深處，立春被同學帶著走進一間黑乎乎的和教室一樣布置的小屋，心砰砰跳著，等著看人生第一部****。在那個讓立春渾身濕透的一小時裏，立春仿佛經曆了一場人生輪回。好在現實並不是電視屏幕上美侖美奐的煙花，更象是雞飛狗叫汙水橫流的街巷，所以立春還是要好好讀書。那些光鮮的女同學們，大都出身城市人家，立春也不敢奢望。倒是半夜熄燈上床後一半清醒一半迷糊的時分，立春常想起美玲走起路來搖擺的細腰和圓鼓鼓的屁股。
畢業後，立春分配回老家市裏的審計局。審計局聽起來權高任重，屬於國家監督機關，負責對政府機關國有企事業單位的財經監察，用不食人間煙火的審計課老教授的諄諄教誨就是“你們一定要秉公執法，擔負起黨祖國和人民對光榮的審計人的重托。”村裏人聽說立春要去的單位能管著縣長，都說這孩子有出息，以後的角差大了去了，說不定能上北京給中央幹活，現在就能管著縣長，二十年後還不得管著省長呐。隻有立春的姥爺，村裏的老會計心裏嘀咕，這不是得罪人的活計嗎。再說村裏前後三十多年的帳，他和立春的舅舅還從來沒人來查過。審計局，誰知道是福是禍呢。
立春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辦好了離校手續趕緊去審計局報到了。早點報到，趕在六月三十號前，還能多拿半個月工資。審計局在市裏老城區的一條舊巷子裏，門前馬路僅夠兩輛車會車，刷的白漆已經斑駁陸離的院門兩側立柱上，左邊有一塊牌子是昌原市林業局，右邊立柱上是昌原市審計局，也就是立春要報到的地方了。防子不大，鋪滿了帶有十字花紋的水泥地磚，年深日久，已經很難看到一塊完整沒有破碎的了。院子中心正對樓門長著一棵枝繁葉茂的雪鬆，長長的側枝已經遠遠探出環繞一周的水泥護欄。一座四層的小樓，一二層是審計局。據說1983年成立審計局前，一二層是林業局，三四層農業局，後來農業局搬到新蓋的水利局大樓，騰出地方給新成立的審計局。林業局就搬到了三四樓，趁機離開了陰暗返潮的一樓。
立春的辦公室在一樓走廊最裏邊，女廁所對麵的一間屋，十幾平方的地方，兩兩相對擺了四張辦公桌，一張桌子是空的，另兩張桌子分別坐了一男一女。女的是去年新提撥的殷副科長，男的立春喊劉老師，也已經在局裏工作十幾年了。立春的科室是農業資源與環境審計科，隔壁還有一間辦公室，科長和另兩位女同事在那邊辦公。雖然有法律上賦予的高大上地位，但現實中的審計局真的是一個不尷不尬的存在。在各級領導眼裏，審計局存在的意義也就和它所在的辦公樓一樣，有個地方表明有這麼個東西存在也就行了。想想也是，審計局能去審計誰呢。在昌原市，林業局已經是條件最差的局了。昌原市一馬平川，沃野千裏，隻有西南邊緣與臨河地區搭界的一個鄉鎮有兩座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小山頭算是林業局的直屬領地，國道省道縣道兩旁的行道樹有交通局負責，就是這樣的一個林業局，都能在三四樓辦公。審計局的地位可想而知。至於那些大案要案甚至一個小鄉長家裏搜出上億元現金的案子，有哪一個是審計局發現的呢。
立春很快就熟悉了各路審計報告的寫法。哪個單位都有成績，哪個單位也有缺點。講完成績，列完各種數據表格，最後補充幾點大家心照不宣的不足，就是讓上上下下都能滿意的一份審計報告。工作雖然很快熟悉，但在立春看來是一種無意義的重複，加上審計局清湯寡水的收入，而在其他機關企業單位工作的同學，不斷傳來這個住上新房那個分到三室一廳大房子的消息。好象隻有立春還窩居在單位的集體宿舍裏，兩個人一個筒子樓裏外間，裏間有一個小廚房，本來是兩人公用的，但幾次夜裏立春聽到裏麵那位疑似往洗手池兼洗菜池的地方小便的聲音，立春也就沒用過裏麵的廚房，樓道頭有每層公共廁所，立春早晚洗漱也到公共廁所，裏麵的舍友也就獨自占用了廚房，還不時的把女朋友叫來開小灶。立春在宿舍無聊又尷尬，所以晚上就經常到辦公室去。
辦公室二樓的男衛生間裏裝了個熱水器可以洗澡，有一次立春問同辦公室的老劉是不是誰都可以在那裏衝澡，老劉說當然可以，裝在那裏，又沒上鎖，用得公家水電，肯定可以洗，老劉最後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可沒在那洗過。老劉有家有口的，肯定不會在辦公室洗澡。立春想想也沒什麼不妥，每周五晚上就帶了換洗衣服來衝澡。直到有一次，立春進到洗澡間，發現裏邊熱氣騰騰，有人剛洗過澡的樣子。熱氣裏夾雜著女人沐浴露和化妝品的味道。立春有點遲疑，自已來的時候，從外麵注意過整座樓前後走廊兩側隻有局長的辦公室亮著燈，應該沒有女同事晚上也在這裏衝澡。立春還是感覺不太踏實，就想等晚會再洗。於是先回辦公室。立春進辦公室打開燈，發現殷科長的包在她的辦公室上，還有一條絲巾，顯然殷科長還沒走。
立春下班後先回的宿舍，晚上來辦公樓直接去的二樓打算衝澡，所以不知道殷科長是下班後一直沒走，還是晚上又回來的。過了半個多小時，走廊傳來腳步聲，立春聽出是殷科長回來了。立春的辦公室對過是女衛生間，門並不正對，衛生間的門更靠裏一點，每個去衛生間的人，都從立春辦公室門口過，半年的時間，立春已經無意間能聽出一樓十一位女同事的腳步聲了。而同辦公室的老劉，據說已經修煉到可以辯別不同女人的高山流水之音。立春還沒熟到和劉老師聊女人的程度，是聽局裏的一位老校友喝酒後說的。走廊裏殷科長的腳步略有停頓，然後聽到拿鑰匙的聲響。立春知道殷科長還沒回家，並沒鎖門。
殷科長推門進來，見是立春，就問還沒回去啊，立春說剛來找本書，殷老師也沒回家啊。殷科長說家裏熱水器壞了還沒修，剛在二樓衝澡了。立春已經聞到和二樓洗澡間一樣的氣息了。殷科長拿了東西後就走了。立春已經隱約明白了什麼，樓裏就局長的辦公室亮著燈，殷科長洗完澡後的半小時能去哪呢。孫局長的辦公室立春進去過一次，局長是軍隊出身，轉業後先去的體育局，後來調到審計局。局長正參加省黨校的函授本科，要寫畢業論文，就把立春叫去他的辦公室。那是立春唯一一次進局長辦公室。立春記得是一個裏外套間，外麵是局長的辦公桌，裏間有一排書櫃，茶幾，和一套沙發。局長在吩咐完論文的事情後，讓立春看看裏麵櫃子裏有沒有寫論文需要的東西，立春從書櫃裏拿了三本書回來。
第二年局裏科級幹部調整，殷科長調到局財務科，由副科成了正科。按規定殷科長的條件還有點勉強，在副科崗位上任職才一年半，不夠兩年的條件。但孫局長列舉了殷科長的各種突出之處，儼然是千裏馬已經被埋沒了多少年的架式。也是，殷科長已經在局裏工作十五年，當初的青澀少女已經變成知性少婦。幾年之前，殷科長還一心撲在業務上，希望能憑出色的成績競爭上科級。但眼看著比自已晚來多少年的小女生在進進出出局長辦公室後，一個個都成了科長副科長。麵對丈夫下崗後的家庭窘況，殷科長終於在兩年前悟明白了道理，一番精心收拾後躺在了局長辦公室裏間的折疊沙發床上。
孫局長對女人的年齡不太挑剔，但對長相比較有偏好，所以並不是每個女職工都有機可乘。不過從近幾年局裏提拔的女幹部來分析，局長對三十五歲以上少婦的興趣超過了其他女性。多少年後在市政協主席位子上被打了小老虎，孫主席因收集女性****聞名全國，麵對辦案人員，孫主席也坦露了內心的真實體驗：“男人嘛，年輕的時候體力好，精力旺盛，喜歡征服小姑娘的快感;年級大了，不願動了，自然喜歡經驗豐富的少婦，享受被貼心服侍的感覺。孫局長以權謀色令人不恥，但比起其他官員，孫局長的一個讓人誇讚的地方就是，講信用。無論是收了你的錢還是收集了你的****，事一定會給你辦好。孫局長雖然沒上過幾年學，但基本的道理都明白。言而有信，一方麵能長久下去，否則誰還會再找你投懷送抱。另一方麵，那些達到目的的人也不會揭發舉報。錢收了事沒辦，人家要撕破臉皮你就危險了。
孫局長的為官之道的確行之有效，要不是孫局長靠山的靠山在高層的政治角逐中失利被滅，孫局長不會出問題。在孫局長看來，收點錢送點禮，搞幾個女人，有幾個幹部不這樣呢。沒出事皆大歡喜，出了事也不用怨天尤人，怪自己運氣不好唄。還想怎麼樣，錢也賺了女人也幹了地球也跑遍了，這一輩子早值了。孫主席的心態確實不錯，而據說的辦案人員從他辦公室搜集來的一百二十根****，除了給反腐話題增添了點談資，並沒有用Dna技術去追查她們來自於哪裏，孫主席曾經工作過的地方風平浪靜，每天太陽依舊從東邊升起。大家都明白反腐運動不是針對自己的。
參透了殷科長洗澡的意義，立春突然想起當初老劉說的“我可從來沒在那裏洗過澡”那句話，也明白了二樓的洗澡間壓根不是給局裏的男同事們準備的。此後立春再也沒去過二樓的洗澡間，甚至晚上也不來辦公室了。審計局的工作還有需要加夜班的嗎，知趣的同事們都把晚上的整個辦公樓留給局長和他的女人們。後來，殷科長再去衛生間的時候，立春也不自覺的支起耳朵，以前從來沒注意過的水流聲似乎也很清晰，恍惚間，立春似乎看到了殷科長在霧氣騰騰的洗澡間撩撥著一頭波浪發的樣子。立春的下麵開始有些發熱，殷科長回來的時候，立春趕緊壓抑住胡思亂想，告訴自己這是在辦公室，不是在宿舍的被窩裏。後來，等辦公室的老劉離開審計局的時候，立春也已經能辨別衛生間的水流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