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今天要趕回去的,但大車沒了,明天的活也就幹不成,張大梁手裏有了錢,想在北京待兩天,北京來的雖然多,但還從沒有逛過,怎麼著這次也去看看天安門。
立春正準備和大春一起到火車站買票,這時春分來了個電話,春分兩個月前告訴過立春,說他們公司打算趁五一組織公司中層幹部到洛陽開封中原古都遊,這次來電話是想問問立春洛陽牡丹節的事。立春說今天在北京,春分說巧了,今天我也在北京,你在哪?春分是和丘總一起來北京參加一個新農村建設交流會的,本來會議是縣長出席,縣長讓公司也派人來看看其他地方的先進經驗,因為建設工作還主要靠開發公司來做。另外,春至這次也在北京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回來前說給母親、舅舅和舅媽捎了點營養品,春分說正好那幾天到北京,春至就沒有郵寄,打算直接交給春分,春分也拿了父親在醫院拍得片子讓春至帶到美國給看看。見了麵,春分告訴大春立春今天先別走了,我把春至叫來一起吃晚飯。
春至的電話半天才接,說現在有點事,恐怕晚一點才能過來,讓春分他們先吃著,不用等。春至直到8點多才匆匆趕來。春至回國開會的事沒告訴別人,今天一上午在會場,中午給伊副校長打了個電話。下午伊副校長告訴春至,說似乎有個不好的消息,讓春至給二姐打個電話,問一下二姐的情況。春至下午是在醫院見到的二姐,春至和二姐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但這一次是春至從沒見過的一種狀態,感覺二姐整個人都已經在崩潰邊緣。
春至說二姐家的春雨,今天淩晨出車禍去世了。因為事關緊要,在座的都是自己家裏人,但不要對外人說。說到車禍時間和地點,大春渾身一哆嗦,原來跑車駕駛座上的那個男的,就是春至二姐家的春雨。大春已經平複的心情一下混亂起來。春至安慰大春,說你本來也沒有錯,這或許也是春雨的命,誰也怪不了。大家也一起勸大春不用自責。晚飯後,春至回北大賓館,第三天的飛機回美國。春分還要和丘總在北京待幾天。立春陪大春在這家小旅館住了一夜,第二天把大春送上了火車,立春也回了洛陽。
到家後,立春告訴了美玲,隻說了和大春發生車禍的是春分表哥春至的姐姐家的孩子春雨,對方違章,大春沒有責任,現在已經回家了。
美玲後來問立春,你們幾個小名都帶春啊,誰給起的?立春說別人的不知道,大春和我的是我爺爺給起的,大春是老大,本來的意思是“打春”,打字不好,所以叫大春。立春當然是節氣了。春分是我姨跟著我的小名起的。春至和春雨並不是節氣,我爺爺也不認識他們,不知道是怎麼起的了。可能一個學一個吧。
美玲說,還記得你爺爺小時候在地上畫字吧?我們偷著從他的口袋裏掏花生米吃。立春說,吃了我爺爺的花生米,早晚都該做人家的孫媳婦啊。美玲在立春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這時睡在寶寶床上的立夏哇哇地哭了起來。
後記,三年後的一天,春至的二姐家在反腐敗運動中被查抄,成為文革後被依法懲處的最高級別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