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有條路
朝前
開闊的曠野
遼遠的道路
翻過一個又一個山頭
可是這條路
還往前伸
淩晨4點，打在靜音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大春的電話。立春輕輕拿開美玲攥著自己的手，起身來到廚房。從電話那頭大春的失控聲音裏，立春知道出事了。立春去年暑假回家的時候，知道大春現在跟著西村張大梁幹，張大梁買了輛大車，專門跑北京送菜。每天夜裏10點從村裏出發，淩晨4點到北京。大春本來是幫著幹雜活，張大梁和兒子開車，後來因為和另一家搶生意鬧了點糾紛，張大梁的兒子胳膊受了點傷，張大梁也就讓大春幫著開。立春曾經提醒過大春，說北京城裏道路太複雜，開大車要注意安全。沒想到還是出事了。立春回到臥室的時候，美玲已經開了燈。問發生了什麼事。立春說大春在北京出了車禍。美玲問要不要一起去，立春說你在家吧，一個是過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再者孩子還小，咱娘一個人照顧不了。立春趕緊開了電腦，從網上買了洛陽到北京的最早一班火車票。
美玲是三年前來洛陽的。美玲在市公安局的老公，雖然和美玲常年分居，但從來沒提過和美玲離婚的話。局裏文印室有一位大齡女青年，年近30了，還是單身一人，因為經常往局長辦公室跑，和美玲的老公熟絡了。美玲老公問過這位女青年為什麼還不結婚，女青年說自己不育，也談過男朋友，後來索性就一個人算了。女青年身材相貌都很耐看，感覺很有當年的女神江珊的神韻。知道不育之後，美玲老公心裏竊喜。沒想到第二年上，一直不育的女青年突然懷孕了，檢查後發現還是雙胞胎。美玲老公盡管被打了個手足無措，好在美玲早就等著他提離婚的事，女青年也樂得嫁作局長夫人。三廂情願之下，美玲終於解脫，立春無比興奮地在洛陽等來了美玲的好消息，美玲賣掉了縣裏的房子，和立春一起在洛陽安了家。立春本沒有讓美玲再生孩子的意思。美玲的女兒已經上大二。美玲說這樣吧，聽天由命，如果還能懷上就生一個，如果懷不上也就不強求了。結果美玲在第一個月就老房有喜。現在是立春的媽媽幫忙照看小孩。
立春到北京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路上大春給立春又打過電話，說事情已經處理完，不用來了。但立春放心不下，況且都已經快走了一半的路了。見麵後，大春他們的臉上已經很平靜。原來，大春開著大車過一個交叉路口，當時路口沒有紅綠燈，隻有黃閃。幾乎要過了路口的時候，一輛馬達轟鳴的轎車狠狠地撞在了卡車側麵，大春他們下來後，看到了幾乎散架的一輛跑車，兩個全身****的女子被甩出車外，駕駛座半裸的男子一動不動，車內還卡著兩個也是同樣衣不遮體的女子。五個人應該都沒有了生命氣息。
大春他們後來被帶進一個賓館，幾個小時後，有人來通知他們沒有違章，留下了賠償大車和一車蔬菜的錢，要求回家後不要對別人透露看到的信息，隻說出了車禍就行，否則沒人能保得了他們。大春他們見沒有損失就謝天謝地了，至於對方是哪路神仙也和自己不相幹，拿了錢趕緊離開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