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打到手軟,嘴巴嗚嗚的發不出聲音,我的腦袋逐漸混沌完全失去了力氣。從未有過的酥麻從唇邊擴散到全身,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我羞愧難當,想到方才自己最後的順從、配合,連頭都不敢抬。
“茹茹,我喜歡你。”聽見他的話我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他眼中很真誠,不似撒謊的模樣。
天底下哪有無緣無故的喜歡?我喜歡他,欣賞他的才華、灑脫、堅毅,被他那一封封信中的言語所打動。我先是愛上了他的文字,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有血有肉的人,繼而愛上了他的靈魂。
可他說喜歡我,這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知道了我的心意,順水推舟哄騙於我?馬府這塊招牌對於趨炎附勢之人有太大的吸引力,有了祖父和父親的幫襯,最起碼能讓某些人少奮鬥幾十年。
不,我不該對他有這樣的想法,他豈是虛偽下流無恥之徒?
我為自個的猜測汗顏,耳邊傳來他的聲音。聽見他說起大街上的首遇,聽見他在侯府認出藍鳶,聽見他躲在侯府假山後麵偷看見我,聽見他說知道我看過了他寫回來的信;聽說……
原來,我們相對彼此而言從來都不是陌生人。聽著他低沉的傾訴,我的腦子飄乎乎,好像在做夢一樣。我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樣突然,無端生出惶恐的情緒。
還不等我淡定下來,若溪已經回來。見到她臉上打趣的笑,我臊得臉上發燙。
他們姐弟二人走了,我卻還在回想他方才說得那番話。我的病好了,母親念叨我這病來得奇怪去得也奇怪。我聽了滿臉通紅,心虛的厲害。
沒過幾日,我收到了他的信。這封信的內容跟之前的完全不同,滿篇都是羞人的話語。我偷偷把信收起來,無人的時候就拿出來反複看。
侯府那邊我故意回避,若溪便找****來。被她打趣挪揄了一番,我麵對她反而自然起來。
此後兩個月,我和他再沒機會見麵,我已經不滿足隻看他的書信。直到侯府龍鳳胎過滿月,我又在侯府見到了他。
他的眼中滿是思念,我被他緊緊擁在懷裏,千言萬語化作纏綿的親吻。
我們的動作都很笨拙,無意識的相互索求,直到相互都覺得憋悶才停下來。
我怎麼會如此輕浮?我剛想要跟他保持距離,卻被他拉到椅子邊上。他坐下,把我環在懷裏,就讓我坐在他的腿上。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後,讓我驚慌失措,想要站起來又使不出力氣。
他突然說要去我家裏提親,還讓我放心,說一定不會委屈了我。
我深知母親的門第觀念不容挑釁,卻也知道這樣跟他偷偷摸摸來往更不是辦法。我心裏替他擔憂,替我們的未來擔憂。不過我們已然走到這一步,隻能勇往直前。
老天爺讓我遇見了自個喜歡的人,還有什麼困難是我害怕的?
過了幾日,我聽身邊的丫頭說有人****來提親,心裏興奮又忐忑,趕忙打發穩妥的丫頭去打探消息。沒想到來提親的竟然是陳家,這讓我的心瞬間墜入深穀。
陳家是京都有名的書香世家,跟我家有些淵源。聽聞陳少爺是青年才俊,今年大考的呼聲最高。倘若是他家來提親,恐怕祖父會考慮答應。
我頓時焦灼起來,看見母親滿臉喜色越發的坐臥不安。沒出幾日,陳府的少爺竟然親自過來送聘書。
祖父在書房親自見了他,具體談話的情形不得而知,不過以我對祖父的了解,這門親事十有八九要成!
丫頭又跑回來,說是他跟侯府二少爺來了,也去了書房見祖父。他們撞在一起,這不是找亂嗎?
我心急如焚,探聽不到書房裏麵的情況。約莫半個多時辰,陳少爺若有所思的走了。我沒親眼見到,不過根據丫頭描述,他顯然是心不在焉。我聽了心中暗喜,看樣子這聘書是沒下成。
緊接著他也走了,祖父沒表態,我不敢詢問。倒是母親大發雷霆,罵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攀上高枝等等。我聽了心中替他委屈,趁著私下無人告訴母親,是我相中了他,想要嫁給他。
母親聞聽驚訝的不得了,看著我的眼神中透著不置信和傷心。我是她一直寵在手心裏的寶貝,一向是大家閨秀的典範,是京都各大世家爭先恐後求娶的對象。她怎麼能接受我輕浮的舉動,怎麼能不失望傷心?
看著母親的眼神我心裏也難受,可這又有什麼辦法,我就是喜歡他。況且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這個世上恐怕再沒有其他男人會願意娶我。
聽見我說“肌膚之親”四個字,母親眼睛變得通紅。她瘋了似的撈起旁邊的撣子就往我身上打,還未打到眼淚先掉下來。
自從我記事以來,母親連一句重話都沒對我說過,更別說是碰我一根手指頭。她一定是對我失望透頂,傷心極了。
想到這些,我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母親見了哭得更厲害,扔掉手中的撣子抱住我使勁捶著我的後背。我感覺不到後背疼,隻覺得心裏在淌血。
外麵的婆子聽見動靜跑進來,把母親攙住。我又一次病倒了,可母親似乎狠下心腸,把我身邊的丫頭全部換掉,我連半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若溪過來看我,母親給了她臉色,她絲毫沒介意我卻不好意思。她告訴我,他要去品茗樓比賽,一定要拿個第一回來證明自個的實力。
每年大考之前,品茗樓都彙集不少進京趕考的舉子。品茗樓會舉辦一個比賽,每屆奪冠的書生都會在大考中取得前三甲的好名次。
祖父經常說要找個狀元郎做孫女婿,他不會跟祖父有了什麼約定吧?
果然不出我的猜測,若溪告訴我,祖父那邊已經答應,隻要他能高中狀元就答應這門親事。聽見這樣的消息我喜憂參半,狀元豈是說中便能中的!
在品茗樓比賽中他勝了陳公子奪冠,那幅一花一葉一世界的畫更是讓人爭相臨摹。雨打梨花,一把油紙傘遮在僅有的一朵梨花上麵。
我見到被臨摹下來的畫,不由得麵紅耳赤。坊間流傳的言語我略知一二,他們都說那朵梨花暗示的就是我,也因此被人非議。他曾許下承諾,這輩子隻娶我一個!
他跟尋常的書生不同,骨子裏沒有迂腐刻板的一麵。他寫來的信中,私下裏我們相處,都透著幽默、灑脫、柔情蜜意。
我早就陷入他編織的情網中,更為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所感動。
被母親看管的這幾****一直絕食,得知他在品茗樓奪冠我覺得渾身都是力氣。
母親終於鬆了口風,我也開始進食。他挪到鄉下田莊裏去苦讀,在走之前我們找機會見了一麵。
見麵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我再三叮囑他要注意身體,兩個人依依不舍的分開。
帶著希望等待的日子總是充滿忐忑和歡愉,一轉眼就到了大考的日子。我焦躁的坐立不安,喝茶都覺得失去了往日的味道。
大考結束我見到了他,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心莫名的安定下來。他雲淡風輕的笑著,告訴我不用擔心,一切都有他!
別看他比我小了三歲,可遇事有主見,讓我有一種依賴的感覺。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迥然是主導者,我漸漸習慣了在他羽翼下被保護。
等待放榜的日子過得悠閑、輕鬆,我時常跑到侯府偷偷見他。我喬裝打扮成書生模樣,跟著他逛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他果然中了前三甲,參加殿試被皇上欽點為狀元,還下旨為我們賜婚。
母親這才高興起來,說我有眼光。很快,韓府送過來了聘禮,母親準備了嫁妝。一個月之後,我嫁給了他!
後來,我回想自己成親的細節,發現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隻感覺熱鬧非凡,整個人懵懵懂懂被人牽引著,直到被送進洞房才回魂。
我終於嫁給了自己心愛的人,心裏喜悅又不安,耳邊回蕩著臨上花轎之前喜婆趴在我耳邊說得話。饒是我跟他再熟悉,再親密,一想到等一下要坦誠相見也不免臊得慌。
喜婆告訴我不要緊張,疼也要忍著,挺一挺就過去了。凡是女人都要經過這一關,咬咬牙,以後就明白其中的好處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聽見門響了,登時緊張的攥緊了手。熟悉的氣息漸行漸近,我的心猛地跳起來。喜婆在旁邊道喜,說了不少吉祥話,還有些瑣碎的規矩。喝交杯酒的時候,他故意用力扯我的胳膊,我整個人倒在他懷裏,惹得旁邊的丫頭、婆子捂著嘴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