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眼眶裏的淚都要被逼出來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五年來林盛夏用著什麼手段竟然讓顧澤愷對她這麼的看重!
“絕對不可能!”
顧澤愷斬釘截鐵的說著,眼神漠然的落在蘇暖的臉上。
“那你就讓我看看你能夠為她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啊!”
蘇暖大聲的喊了出來,五年前顧澤愷不是討厭林盛夏到要死麼!他不是提起林盛夏這三個字就麵沉如水麼?為什麼現在他竟然可以為了林盛夏寧願讓她受委屈?
卻見顧澤愷麵不改色的從車內置物箱中找出把瑞士軍刀來,在修長手指間來回轉動著,幽暗深邃的瞳孔內不知在想些什麼,他隻是盯著剛才打過林盛夏的那隻手,似乎現在那上麵還殘留著林盛夏皮膚的餘溫!
蘇暖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顧澤愷到底是要做什麼,蒼白的小臉帶著驚駭。
顧澤愷整個人平靜的一點表情都沒有,突然之間他涔薄的唇就這樣微微的笑了,蘇暖卻是眼睜睜的看著顧澤愷手掌開始攥緊了鋒銳的刀芒,用著打過林盛夏的那隻手,緊緊的!
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間流淌了下來,一滴滴的墜落在座墊上,蘇暖害怕的睜大了眼睛。
親眼看著刀刃化開顧澤愷的皮膚,滲透進他的肉裏麵!
林盛夏坐在車裏麵,油箱之前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警報了,剛開回沒多久便徹底在路上停止了下來。
她安靜的看著後視鏡裏自己的臉,那紅腫的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要淺,隻是那巴掌在揮過來的時候牙齒磕破了唇角,血跡早就淺了。
外麵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車內空調戛然而止的那一瞬間悶熱無比,抒情的音樂卻還響在她的耳邊。
她趴在方向盤上,纖細手上的鑽戒隔著劉海刺痛了林盛夏額頭的皮膚。
林盛夏比誰都清楚今天的事情她做的確衝動了,按照往日她的脾氣理應先找到證據在一舉攻破的,可她就這樣硬生生的將蘇暖拽來。
可是,如果她事事都能夠那麼理智的話,那還算是個人麼?
不過就是具行屍走肉的機器罷了!
打開車門,削瘦的身體猛然間的衝了出去,她站在空蕩蕩的馬路上淋著雨,套裝淋濕貼合在曼妙的身軀之上。
此時的林盛夏就像是抹孤魂似的留在原地,任由雨點砸落在自己的臉上,生疼生疼的,像是刀子劃過皮膚似的――
突然,她撥弄下手指上的戒指朝著曠野處狠狠的扔出去――
林盛夏隻覺得原本承載著幸福的手指一下子空了,漫天的大雨下她就這樣安靜的站在原地,雨水沿著發際線緩緩順著白瓷的肌膚落下來。
紅腫的臉頰搭配著蒼白的臉頰,此時的林盛夏更像是野外的孤魂野鬼,或許是因為情緒太過於激動她甚至感覺頭暈目眩,踉蹌著後退一步猛地蹲在地上,被雨水打成縷的黑發披散在身後,削瘦尖尖的下巴抵著膝蓋,幹淨的瞳孔內劃過茫然。
她看著被珍珠粉色指甲油覆蓋住的指甲,那青春顏色下埋藏著的卻是一段就連她都記憶不清晰的黑暗回憶,這麼多年來她排斥著回憶那一天的事情,甚至為了能夠少做噩夢,盡量的連睡眠時間都縮短。
林盛夏不是不想告訴顧澤愷的,隻是她的記憶斷斷續續,破碎的記憶片段不足以構成整個事實。
有些時候或許就連她自己都在懷疑,當初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嗎?還是根本就是一場噩夢?
雙手用力的環繞著自己的手臂,林盛夏將整張臉都埋了進去,就這樣蹲在原地任由漫天的大雨砸在她的身上。
悲傷與哀痛一瞬間蔓延了她的全身,無以言明的蒼涼籠罩著她。
此時的林盛夏並不知道,車內她的手機一直在響著,明明滅滅的光亮反反複複。
外麵的雨下的更大了。
元牧陽站在偌大的書房當中,臉上的表情不同於以往,而坐在皮椅上的元老臉色陰霾,眼神凶狠。
“你不覺得你對林盛夏的關心有點太過了嗎?”元老輕咳了兩聲,依舊算是健朗的身體依靠在柔軟皮椅上,用著眼角的餘光斜睨著元牧陽,這個他培養了這麼多年的棋子,此時也在麵無表情的回望著他。
元牧陽不說話,他自然知道元老是在警告自己,可他一點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