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武士刀,狹長如劍,疾刺如風。
劈砍下來,更是如同一道閃電。
這一刀,樹下因為極度的緊張、憤恨,竟然臨陣突破,臨時領悟了一刀斷風的刀意,使得這一刀在將要劈中董風的時候,刀速又憑空增添了一倍還多。
隻聽咻的一聲,這一刀竟然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堪堪劈到了東風麵門。
但見刀光如練,當真是無堅不摧,無物不斬。
一刀兩斷。
由於這一刀實在太過迅速,在場好多人的眼睛竟然都跟不上這刀光的速度。
驀然聽見嗷的一聲慘叫,隨即又是一聲低低的慘呼。
隻見血光大放,兩道血箭足足噴出一尺多遠。
隨即見到本來昏迷了的村木在地上扭動掙紮了幾下,慘吼一聲之後,又告昏迷。
隻是他的雙腿竟然齊膝而斷,創麵血如泉湧,兩條殘肢斷骸棄於一邊。
董風卻是蹲踞於地,雙手置於兩邊支撐著身體。
在他頭部中線處,額頭發際直至鼻尖,一道血流若蚯蚓版緩緩扭曲而下。
由於董風低著頭,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傷究竟有多重,隻見到鮮血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快速滴下。
樹下卻依舊是雙手握刀,武士刀斜斜指向地麵,刀尖上兀自有一滴滴鮮血滴下。
也不知道是村木的還是董風的。
一瞬間,場上竟是變得極靜,除了幾人粗重的呼吸聲音以外,絕無其他聲音。
樹下慢慢扭轉脖子,看向躺於地上的村木,眼神中竟然沒有一絲內疚或是痛楚,反而是慢慢浮現出一絲笑意。
隻聽他低聲道“村木君,因為這一刀,我終於突破了十幾年的桎梏,領悟了迎風一刀斬的真正刀意,感謝了。”
原來,剛才董風在生死一線間,突然因為心中戾氣大作而激發了身體潛能,竟然在間不容發間,俯身撈起了村木的雙腿,往上一擋。
那時候,刀光雖快,但若是樹下有心停下這一刀,那頂多也就是割傷村木的一點肌膚,而不會是一斬而過。
但樹下剛剛領悟了迎風斬的刀意,若是驟然打斷,那他這一刀的刀勢就勢必不能使的完全。
這種刀意的頓悟全靠靈光一閃,機緣來臨,若是這一次被打斷了,那麼,下一次靈光何時來到,卻就誰也不知道了。
也許明日就會再次頓悟,也許又要等上個十年八年也說不定。
是以,樹下不願意頓悟中斷,竟然一狠心,將刀意使了個完全,鋒利的刀鋒,將村木的雙腿一刀兩斷,餘勢未衰,又在董風麵門上重重劃過。
這一刀,因為有了村木的阻擋,劈到董風臉上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是以,並未斬破頭顱骨,但卻也在董風麵門上劃了一個深深的口子。
別人看向董風時,隻見他血流滿麵,還以為受了不知道多重的傷,但其實,董風此際,意誌卻是分外的清醒。
那是一種被疼痛燃燒的清醒,是一種恨絕天下的痛。
董風緩緩站起身來,若是有人能夠看到他的雙眼,就會發現,他的雙眼,竟然已經沒有了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