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山野俗嶺有他人(3 / 3)

不知走了多少時候,忽然聽楊正章說道:“已經到了那樵夫所說的岔路了!”梁佑輔向前望去,見正當中一塊突出的赤紅山壁,左右兩條路各自延生開去。右首那路怪岩嶙峋,坎石滿地。左首一路寬闊平坦,但其上樹木叢深,頗為陰暗,遠處隻是一團漆黑。粱、楊二人早已商定選那平坦大路,並無拖延,當下引著人馬向左走去。

上了那路,頓時兩邊開闊,心胸也覺得順暢起來,雖然那樹木越生越密,光線越走越暗,但並無妨礙。兩人又開始閑聊那種種趣事,也不曉得走了多久,竟然已經月上樹頭,絲絲銀光自枝縫間散落。楊正章皺眉道:“這可奇了,末將並不覺有多少時間過去,怎麼居然如此之快就已經天黑?”梁佑輔抬頭望了一望,笑道:“天黑又豈會有假?況且那樵夫也說走這條路要一日的時光。那時正是中午,我等又在先前一條窄路上耗費了不少時間,下官早就估計需得在這深山中過夜了。想是你我聊得正興,忘卻了時光吧!”

楊正章笑道:“大人說得有理!隻是這左近並無避風之所,我等行伍之人風餐露宿是習慣的了。可大人……”梁佑輔擺手道:“楊將軍無須過慮,下官也非那紙糊的人,些須山風還是當得的。”兩人正說話間,忽然一個校衛道:“兩位大人請看,那前麵可是一座荒寺?”兩人向前往去,隻見不遠處的草叢中正露出幾隻飛簷。

兩人縱馬前去查看,果然是一座荒寺,門楣已是破敗不堪,內裏藤蔓鋪地,鴉雀無聲。進得廟堂,那供桌上滿是青苔,神像金裝盡脫,蛛網罩身,且體有殘缺,已經看不出供得是哪為菩薩。梁佑輔待要細細看那神像麵容辨認,忽然不知哪裏來的一陣陰風,隻從他脊梁中鑽了進去,不禁打了個哆嗦,神像也不看了,說道:“卻不知是哪裏的和尚,居然在這深山之中建了這樣一座寺院。”楊正章道:“哪裏管得了那麼多,興許未荒之前,這也是個香火鼎盛的寺廟呢!末將將此處收拾收拾,大人今夜就在此歇息。”當下命人打掃廟堂,餘人則在廟外空地按營紮寨。

那幾名士兵手腳麻利,不多時堂上已煥然一新,許多的肮髒之物盡被掃除,梁佑輔見著很是歡喜,道:“楊將軍,今夜不妨也睡此間吧?總好過外麵那刺骨山風。”楊正章卻道:“末將身為軍伍將首,當與士卒同進退。況且若不是中軍營帳,末將尚睡不習慣。”說罷笑著出了廟堂,隻留下梁佑輔一人。

梁佑輔略微梳洗一下,合衣躺在那行軍床上,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腦中盡是什麼“皇恩”“爵位”,又或是行路的種種情景,大約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方才感覺有些困倦。正迷糊間,忽然聽見有人敲響了那廟堂的窗格。梁佑輔隻以為是天亮,楊正章來叫他上路,起身一看,竟然是一個白衣老者立在窗外。那老者道:“大人可隨我來嗎?”梁佑輔不知如何應了一聲,下了床鋪,出得廟堂,那老者卻已在廟堂的右側,距他六、七步遠的地方,道:“大人身上可有黃白之物?”梁佑輔卻不答他,問道:“不知老丈是何人?怎麼獨自一人在這慌山野廟之中?”那老者笑了笑道:“大人且將身上的黃白之無盡數取出,放於那石板之上,隨老夫來,過後一切自明。”

梁佑輔周身並無太多銀兩,摸了半晌,方才摸出一塊碎銀與幾枚銅板,那碎銀還是白日樵拂把玩後硬塞還於他的。梁佑輔將這些錢物放在地上,那老者忽然不知怎麼已經近了梁佑輔的身,蒼老的手掌抓住梁佑輔手腕,說道:“便與我來吧!”拉著梁佑輔向一處走去。

卻不知這老者是什麼人物,又要將梁佑輔帶往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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