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頓,穆然卻不是閃過這麼簡單,她已在閃開的同時,一腳踢向女子的腿彎,並且指尖飛點,直取她背後數處大穴!
與此同時,屋裏平地起風!那風當麵而來,並不霸道,卻讓人似乎看見仙山巍峨,有人仙山之巔臨風下望,白衣寂寥,目光清傲,出塵之仙姿,此刻驚悸、憤怒。
紅衣女子隻覺腦中嗡地一聲!這一聲裏,她指間夾著的毒針和花坊裏擺放的盆花皆化作齏粉,而她本人,亦被穆然一腳踹了出去!
她本就是世家小姐,自小在府中修煉,養在深閨與仙宮,受長輩愛護,修為是有的,可對戰經驗卻是與穆然不在一個水平上的。更何況,還有離嬰那一拂之威的震懾?
她被踹出去,正砸在那滅了火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侍女身上,兩人疊在一處摔在地上。人群尚未讓開,眾人頭頂已飛掠過碧色身影。
少女一腳踏在紅衣女子腰身上,俯身,抬手!
“嘩啦啦!”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儲物袋,儲物袋的口打開著,向著女子美貌如花的臉蛋兒,一股腦兒倒了下去!
十萬上品靈石,拍豆腐一般拍在女子的臉上,瞬間堆成了小山。
圍觀人群瞬間失聲——給驚嚇的。
死寂裏,少女緩緩俯下身,對著那對頭臉被壓在靈石小山下的主仆,用那侍女的口吻道:“十萬上品靈石,不是個小數目。拿回去,夠你在城中蓋一座上等酒樓,把自己關在裏麵,吃上一輩子!”
她一腳踢塌了靈石山,很厚道地將壓在下麵喘不上氣的女子的臉露了出來,那臉已被砸得滿鼻子滿臉血,穆然並不管人家的惡毒眼神,挑釁地衝人家挑了挑眉,並踩在人家身上的大穴處淡定收起儲物袋。
隻是,那袋子在收起時,一方光澤柔潤的玉牌險些滑落出來,她一驚,幹嘛塞回去,女子眼底卻爆出不可置信的光。
而穆然已收好袋子,回頭拉上離嬰,在一片死寂裏淡定離開。
直到他們走出街尾,才聽得後頭轟然一聲!
“上品靈石!搶啊!”
王騎們駕著馬車從小巷裏繞出來,嘻嘻哈哈,一見到穆然便偷偷對她比了比大拇指,“姑娘,厲害!”
那些靈石砸得太解氣!而且砸得太是時候,正巧解了這一路被圍觀的局麵,有錢搶,那些百姓誰還跟著他們?
“姑娘,方才那玉牌是……那家的吧?”
穆然微微一笑,赫連家的玉牌,她在幻地時從赫連家死去的子弟身上搜來的,穀裏還有不少呢,沒想到今夜能派上用場。今日傍晚還在說要將帝京各大家族的水攪渾,夜裏就來了機會。這些世家大族最是要麵子,族中嫡係的小姐被人在街上如此羞辱,勢必要鬧些日子,即便可能會動搖兩家的根本關係,但哪怕是一點小摩擦也是有用的。
“你們先回去吧,趕著馬車不方便。那姚家小姐被我製住了大穴,一時半會兒雖動不了,但圍觀的人多,保不準已有人去府上通風報信了。萬一有人來滿城查找,你們趕著馬車不易走脫。回去的時候小心尾巴。”
“可姑娘……”
“我再去趟綢緞莊,一會兒就回去。”
王騎們聞言互看一眼,也沒多問,最終由三人駕車回去,另兩人還是留下跟在後頭。
西街花市的事傳得極快,轉眼就傳去了別的幾條街上,有不少人聽說之後趕忙往那邊趕,趕著去搶上品靈石,這倒讓穆然和離嬰再沒能受到圍觀。
兩人一路往綢緞莊的方向走,路過一條茶肆、酒肆和肉鋪的巷子,香氣撲鼻,看著那些熱騰騰的蒸汽,穆然一時又有些恍惚,總是在聞到食物香氣的時候,人才能感覺到活在塵世裏。
但,她還是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原因無他,離嬰不喜歡肉香,他雖化身成人,卻不喜肉食,平時連清淡的素食都很少吃,到了他這般的修為,天地靈氣足以果腹。
離嬰的腳步卻很怪異地停了。
“離嬰?”穆然奇怪地看向他。
卻見他看向一家鋪子,表情茫然不解,“很香的味道。”
穆然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頓時一愣。隻見那家鋪子四層樓高,紅漆綠瓦,鋪子前掛一鎏金木牌,上書古樸墨跡——玉斛春酒樓。
後頭一名王騎竄過來,卻果斷停在離嬰三丈之外的地方,“公子聞見的是酒香吧?嘿嘿,不瞞您說,這玉斛春算得上帝京最好的酒,沒大漠的酒烈,別有一番風情,老字號酒樓!您要喜歡,咱們給您抱一壇子回去。”
離嬰果然沒看那王騎,他隻看向穆然,表情依舊不解,“酒?”
穆然苦笑,她開始懷疑這位在鳳凰島上怎麼過的,活了上萬年,不知道什麼是酒?
“我不喝酒,不過你既然覺得很香,那就買壇回去嚐嚐。”
離嬰的表情從茫然中解脫,“你不喝,我也不喝。”
“我不喝是因為我不愛喝,沒說它不好,適當一嚐,許也不錯。”穆然笑了笑,離嬰很少對什麼表現出興趣,她自然不能因為她不喜歡,就剝奪他喜歡的權利。
她當即便走進店裏,打算買一些,反正帶著儲物袋,多裝幾壇沒問題。
卻不想,剛一走到店裏,便迎頭撞來幾個公子哥兒,那幾個人明顯剛從樓上下來,喝得醉醺醺一身酒氣,呼啦一大幫子,足有十來個人。穆然見了敏捷往旁邊一閃,她步子比以前輕了不止一個層次,身子退後時輕靈而痕跡不露。直到那些人出去,她才走進店裏。
那名被眾人簇擁,剛走出去的公子哥兒卻忽然回過頭來,看住了穆然。
他眼神迷醉裏露出驚豔,跟著他的人也紛紛回頭,這一看,不由都抽一口氣。
帝京的女子大多溫柔嬌媚,像這般靈秀清澈的少女確實少見,且女子肌膚極美,晶瑩剔透,周身似散發著淡淡飄渺的寶光,像海底的明珠,月暈生光。她淡然立在那光裏,掌櫃的笑眯眯搬來十壇酒,她正要付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