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郭老三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小心被有心人聽到這番話,你的腦袋搬家可就不遠了!”之前嗬斥郭老三的那男人麵色難看,冷冷的道了句。郭老三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悻悻一笑,趕緊低下頭來吃飯,整個客棧氣氛古怪。
秦凡與伏陵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異,不明白為何提起那沼澤窟,所有人如避蛇蠍,似乎那是個禁忌,提都不能提起。
事關那毀家滅親的大幹係,秦凡不能沉默,他快步上前,就要再度開口提問,衣衫一緊,原是伏陵將他拉住了,看著他搖了搖頭,而後將秦凡向後一拖,反身上前大聲道:“不知這位郭家大叔說的可否屬實?我等二人皆乃江湖遊俠,何不殺了這等惡賊人,還這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伏陵說的堅定,且一臉正氣。秦凡卻見對方一副不屑樣子,欲言又止。
“怎麼你們想要去試試?”郭老三斜著眼睛,捏著下巴三縷胡須,神色古怪。
伏陵被他看的羞惱,不由冷聲道:“怎得?不行?”
此言一出,場內一片大笑,紛紛嗤笑道:“十幾歲的娃娃就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學宗師們都不敢說的大話,竟還一副認真樣子,真是可笑!哈哈哈……”
“頂多這一男一女也就十六七歲吧!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去!”
伏陵聞言臉色頓時氣憤的漲紅一片,秦凡這才想到自己原也不過十三歲而已,確實是有些可笑了,這段時間經曆大變,他的心性成熟及早,又有前世二十餘年的駁雜記憶,令他幾乎下意識的忽視了年齡這個問題,如今看著那氣憤的一句話說不出來的伏陵,他這才記起,原來自己不過十三歲,伏陵也不過十七。
倒是這奇特的大荒世界類似華夏古代,十幾歲也算是大人了,從前那秦家村子十幾歲結婚的也比比皆是,隻是那伏陵說的話對於眼下這些人來說,確實有些驚人了,二十幾歲三十幾歲在這個世界也算得上是老人了。故而有了此時的一幕,隻是事幹重大,秦凡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拉回伏陵,一臉認真嚴肅,對著那郭老三施禮問道:“還望大叔如實告知。”
這個時候眾人還在大笑,但是郭老三消瘦的臉色笑意漸漸收斂,看著一臉認真嚴肅的秦凡道:“真是個固執的怪人,隻是別怪我沒告訴過你們,那些想要探究白發妖魔的人都死掉了,無論去了哪一個土匪寨子都是如此,這樣一來你還確定要去?”
“要去!”
“即便是那裏地勢險惡,危機重重?”
“要去!”
“即便是你們麵對的那些皆是殺人不眨眼的妖人,屠戮的劊子手?”
“要去!”
“甚至是那些土匪頭子大當家不僅僅是個武林高手,甚至還有可能和傳說中的修道者有幹係?也不要緊嗎?”
此話落下,剛剛寂靜下來的酒館客棧再度嘩然,誰都沒有想到這郭老三竟會知道的如此之多,且也想不到那呈四足鼎立的匪徒惡人們竟如此可怕,怪不得官差也好,還是黑吃黑也罷,那四大惡地非但沒有被搗毀,反倒是愈發神秘恐怖,明白此理,眾人再顧不得其他,紛紛打算勸住這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大荒人民質樸的本質不能夠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這童男玉女似的兩個好少年就此喪命。在世俗人間修道者幾乎和雜記古籍中的仙人劃等號了,是無所不能一般的存在。
“要去!依然要去!”
不等對方說什麼,秦凡已經一臉堅決的回答道:“殺母滅村之仇,不可不報!”
眾人聞言,隻得歎息一聲,可惜了兩個良家少男少女。不再勸阻,各自苦悶的喝起了茶葉。
伏陵與秦凡仿若未知,自顧的笑著,正欲離開,卻聽聞那郭老三又道:“西方黃金沙渦,東方的斷頭穀,以及南方的黑雲寨,你們若真是僥幸過了關卻仍未有那白發妖魔的下落,就各自歸去吧!那北方的沼澤窟其中的詭異可怕,還不是你們能夠所觸及的。”
秦凡的腳步一頓,便繼續前進,一男一女漸行漸遠,郭老三望著那漸漸四合的夜幕,哀歎一聲,道:“作孽啊!即便你們有所依仗,那裏也不是什麼好去處。作孽,作孽啊……”轉身落座,四下寂靜無聲,隻有那聲歎息落下幽幽,夜幕四合也不知幾時方能夜盡天明,隻是在他的眼裏,這夜格外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