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我是秦凡,你是誰?”他應答著,黑暗中他嚐試抓緊那無盡深處的人影,卻什麼也沒有抓到,隻是耳邊似乎有輕輕的笑聲,離得近了又像是什麼人在哭泣抽噎著。
視線依舊一片黑暗,緩緩張開雙眼,定了定神,一張絕美的容顏盡是擔憂,離得近了讓人不忍打破這情景。
“嘿!死秦凡醒了就不要裝模作樣的繼續裝昏迷,難道你還指望著我背著你再走一路?”伏陵指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秦凡笑罵著。
“這……這裏是哪?黃金沙渦?”秦凡撓了撓後腦,全身酸軟無力,那胸膛依舊有些惡心的暴躁感告訴他,剛剛那駭人的景象都是真實的,陡然間他神色大變,猛的抓住伏陵的手叫道:“我們不是在黃金沙渦嗎?這裏是哪裏?剛剛那些……剛剛……那些……”視線內一片赤色,這是黎明的曙光。這裏明顯已經不是黃金沙渦了,腦海裏那一幕幕再度揭開,說到最後他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伏陵先是狐疑的認真看了看秦凡幾眼,隨即“哈哈”大笑道:“你在說什麼呢?黃金沙渦我們不是已經走過了?發現偌大的山寨竟然空無一人,隨即我們便從那沙海底層走了出來,直到現在。你……究竟是怎麼了?”伏陵很自然的問道,隻是眉宇間有些異樣。卻並未被秦凡發覺。
秦凡一愣,哪裏顧得上其他,聽到伏陵的話,隻覺得腦海裏一片混亂,更加頭疼煩惱,伏陵說的好像都對,隱約間卻又覺得缺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卻依舊腦海裏一片混亂,唯一能夠記得起來的,便是那熟悉的聲音和亂七八糟的記憶片段,有火有屍體。
秦凡沉默著,想了一會實在煩惱幹脆將這一切推到了一邊,看著伏陵道:“接下來,我們去哪?還要繼續?”
“怎麼?不想在廣盛門前唱名做那風光無限的狀元郎了嗎?”聞言,伏陵答非所問,反而反問一句,那秦凡“嘿嘿”一笑,也不說話,隻是眼中堅定的神光早已說明了一切。
……
“嘩啦啦”一聲,隨著磚石土地破碎的聲音,一隻手掌從破爛的廢墟中伸了出來,那並非是一隻正常的手掌,而是一隻晶瑩剔透的骷髏手骨……
“噅呼呼”碩大的馬頭從沙坑中猛的鑽了出來,打了個噴嚏,將秦凡噴了一臉的沙子。他不怒反喜,“啪”的一聲,拍在老酒的馬頭上道:“你這夯貨倒自在,睡了一覺也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知道我們要走了?”
老酒噅呼呼的怪叫個不停,且不住的用馬頭頂秦凡的後腰,也不知是不滿秦凡的說法,還是一會不見,想念的很。
“這小馬駒的鼻子可比狗的強多了!”伏陵捂嘴淺笑。
古道蒼涼,踏過漫漫大漠,老酒卻依舊顯得煩躁不已,搖頭擺尾不止,像是狗兒般經常回首撕咬****自己的馬毛,很是異常。秦凡卻沒有在意,老酒的速度依舊飛快,哪怕身負兩人,依舊風馳電掣,速度飛快。遙遙的空氣中的焦糊味道夾雜著血腥味從不遠處的峽穀飄出,由於峽穀形似被斧頭垂直劈開,又有一夥亡命匪徒寄宿其中,斷頭穀的凶名愈發可怕,像是一把利劍懸掛在來往的商隊的頭上。隻是今日那峽穀一片死寂,或許以前也是如此?秦凡不知道,隻是空氣中令人作嘔的味道彌漫,令他十分不安。
“恢恢……”老酒嘶吼一聲,雙腿前抬倒真有幾分駿馬氣勢。速度又是快了幾分,秦凡也不自覺的揪住了衣衫,心裏做好了某種準備。
穿越峽穀,直衝那峽穀後方,那是氣味最濃鬱的方向。踏過一重矮山,隻見廢墟破敗,黑煙漫天,就在前頭不遠處的空地上,依舊如同那般幾十名整整齊齊的屍體身體僵硬,死不瞑目,廢墟上的火苗一陣明滅不定。
秦凡臉色難看,強忍著胸口的煩躁感,狠狠的道了聲:“走!”
“去哪?”伏陵同樣臉色不好看。
“那喪心病狂的妖魔明顯是不想要令我們得到一點點有關他的消息,這才每每在我們之前屠殺了知情人。”頓了頓他狠狠地拍了拍老酒的屁股,那老酒嘶吼一聲,四蹄紛飛速度陡然又快了幾個檔次,實在令人詫異,不知這小小的馬匹體內究竟擁有多少力量才能爆發出這般恐怖的速度,在伏陵的驚呼聲中,兩旁的景色在飛快倒退,秦凡目光堅毅,道:“南邊,黑雲寨!”
大風呼嘯,秦凡的聲音卻依舊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