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陽光散發出炙熱的光芒,將所有的黑暗驅散,隻是卻總有黑暗照不到的地方。捂著雙眼,這刺目的光線透過木窗點點透射過來就像是……像是無盡黑暗虛無中淩亂的白發在淩空舞動。
他一愣,這比喻還真是無聊透了。總覺得冥冥中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隻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隻是偶爾外頭的喧嘩聲透過密林傳了進來,“狀元?狀元?武試?”秦凡嘴裏呐呐著,突然他猛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驚呼道:“糟了!遲到了!”話罷,胡亂的套上衣服,來不及束發整理儀表便倉皇出門。也顧不得一路上丫鬟仆人們的驚呼尖叫,心中焦急的他絲毫也沒注意到自己的速度已是極快,大大超越了正常人的奔跑速度。一路急行,帶起陣陣狂風。至於路人如何錯愕喝罵,他也是來不及考慮的。
……
今日乃是武試第一日,還未臨近正午,整個擂台場地便已經人山人海,隔得老遠便能夠聽聞各類聲音喧嘩沸騰不絕於耳,實際上真正參與武試的隻有百人左右,有些文會失利自問沒有信心爭奪那頭籌位置便紛紛離去了,又有一部分人本就打算見識一番,並不想要參加武試,再加上長期以來重文輕武的思想深入每一個舉子的內心,這並不是幾次新的科舉考試能夠輕易解決的,故而實際參加的連文會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更多的是圍觀的群眾以及不甘就此離去的各地舉子等,故而造成了這般景象。
還未真個衝進人群中,遠遠的便見到一男一女站在人群中央,男的一身紫金軟甲,手持一把長槍,眉星劍目,一副一表人才的少年英雄模樣。而另一女子嬌俏可愛,眉眼如畫尤其是微笑起來兩個小小的酒窩更令周遭無數青年才俊舉子們看的呆了。這二人猶若一對金童玉女,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也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矚目。
秦凡腳步一頓,心裏一沉,望著遠處那一男一女,那女子不正是往日裏朝思暮想的伏陵嗎?那男子該就是雲中君了吧!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談笑風生,也不知那雲中君到底說了些什麼,靠近伏陵的耳邊低語幾句,那伏陵聞言立刻笑了起來,笑容滿麵,臉上洋溢著盡是幸福的笑容。隨即,二人手牽手結伴而行,也不知是去做什麼,隻是很快便隱匿進了人群中。
“真是般配啊!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秦凡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又有什麼資格多管閑事。”他就這般怔怔的站立著,望著那遠去的身影,整個心都涼了下來,卻僅僅隻是片刻,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失望感像是從頭澆下,內心中的某一處仿佛牽扯著隱隱的痛苦令他白天也不禁心髒微痛,恍若昨夜。
此刻他整個人都仿佛失掉了魂魄,隻是怔怔得呆立起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腦海裏盡是過往與伏陵的一幕幕,一時間,思緒胡亂,頭腦大亂,沒了頭緒。
就連遠遠的看上一眼的機會都不願多給麼?他喃喃自語,任憑腦海裏胡思亂想攪亂在了一起,再也不想掙脫出來。
“好平和踏實的佛家氣息!”一聲驚呼在耳邊突然響起,把秦凡嚇了一跳。隻見一個身穿布衣長衫的光頭僧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尤其是脖頸部一條格外大的掛珠煞是顯眼。手持一根木杖,柳葉細眉,眉眼清澈深邃,倒也算的上是英俊豐韻,看起來也隻是比秦凡大個兩三歲的樣子。
秦凡一呆,看著眼前這衣著怪異的僧人問道:“你是誰?”
“參加考試的舉子,隻不過家居偏遠靠近荒外海邊罷了。”說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難道最近你都沒注意到這些天京都裏來了不少生麵孔?”話音剛落,還不等秦凡回答他就“啪”的一聲,用力得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懊惱道:“倒是忘記了,最近是大考,多一些生麵孔在正常不過了。”
秦凡暗笑,剛剛那聲清脆的巨響,那僧人用力著實不小,這看起來英俊威武的僧人定然是個習武的性情中人。隻是奈何當下他並沒有心思結交,便轉頭就走,不想多做理會。卻想不到那人“嘿嘿”一笑,居然也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低聲道:“如此純正的佛家氣息非正宗的佛家洗髓丹絕做不到,你到底與佛家有何淵源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