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古住的特護病房,一張床,一個房。可是大燈卻沒有開。一盞小台燈發出著微弱的光芒。卻把依古的影子印在了牆上,清晰可見。
“丫頭,我懷孕了。”依古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很深很深的哀傷。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我詫異的已經發不出任何聲調。
“恩,出車禍的時候還沒檢查出來,可是我卻是懷了。”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依古的眼睛看著那盞燈。話語間依然是那股很濃的憂傷。“是高林的。我沒讓醫生告訴大家,因為這個孩子是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不能為高林生這個孩子,我不能要。”
這讓我更是詫異得不得了。
“其實我知道他的態度也就是玩玩,可是我總懷著僥幸心裏,覺得他是愛我的。就算出了車禍,他過了這麼久才來,但是他來了,我就覺得他起碼對我有真心在。”
我沒敢把事實真相告訴依古。
頓了頓,依古的眼角似乎流出了點什麼,喉嚨也梗咽住了。
“可是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喜歡一個人不是把他強留在身邊,而是放他走讓他幸福,既然他在我這裏感受不到,那麼我也就沒必要強留。”
堅強的依古妞,你真的想好了嗎?千萬不能做後悔的事情呢。好姐妹,你永遠有我在你旁邊支撐著你。
我沒有說什麼,走過去,緊緊的把依古抱在懷裏。
感受到了從未如此浸透骨髓的悲傷。
“明天陪我去打胎吧。”
“恩,好。”
我不能為你做什麼,我願意陪著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把依古安頓好了,我悄悄的關上了病房門。
從父親的懷抱裏出來以後,我便開始增添了無數的壓力。這些壓力以無形的力量壓向我,以至於我像是在茫茫大海失去了方向一樣,不知該駛向哪裏。
那些讓我堅持的動力都好像被海水卷走,連一點幻想也沒有剩下。
依古妞,我們都要堅強。生活給了我們生存的環境,我們就要奮起,為自己豁出去。
走廊的盡頭,我看見了高樺送走醫師的背影。
高樺怎麼會在這裏?病房裏麵的是誰?
不會是愛玲懷孕了吧?突然一股奇怪的念頭湧向我的心裏。惴惴不安。
我追上了剛才的醫生,裝作高樺的秘書“醫師,我們總裁說還有些細節沒看清楚,拜托我來看一下。”
大概是我長得楚楚可人的模樣,和說起話來輕飄飄的語氣,醫生很是自然的把文件給了我。
患者高文彥,年齡七十。病症,慢性腎衰竭,因為長期的腎髒病變,隨著時間及疾病的進行,腎髒的功能逐漸下降,造成腎衰竭的發生。快速的瞄了一眼以後,我還給了醫生。“謝謝”
醫生帶著我的謝謝滿意的離開了。
高文彥,是不是高董老爺爺呢?他居然得了這個病。我看見了,作為禮貌應不應該進去打個招呼呢,可是高樺在裏麵。撞見了會尷尬吧。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隻是自己在意的事情,人家未必在意。我突然發現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呢。
正當我在門口徘徊,心理活動異常豐富的時候。高樺出來倒水,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