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告 別(1 / 2)

閉上眼睛,往日那些我和依古在校園裏橫衝直闖,耀武揚威的日子就這麼像走馬燈一樣一幕一幕的出現在我麵前。

我記得,以前總有一個變態男跟蹤我回家,怎麼甩也甩不掉,甚至依古利用了她強大的後宮團也無濟於事。

於是有一天依古這家夥以我的名義把他約出來見麵,硬是把他灌醉得不省人事,五花大綁的放在公安局麵前,並且拍照傳上了當時我們學校的校園網。

以至於那個變態男在一段時間內,銷聲匿跡並且不敢報警。為這事,我和陳宿沒少拜過她。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別看我是一文靜的妞,耍起橫來那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

就因為這個,我承包了依古一個月的糧食錢。

其實錢都不是問題,畢竟兩個姑娘家的能吃多少,更何況我們都是愛美的主兒,通常都是吃一點點就扶著肚子,撐著那小鳥胃兒說吃不下了。

一般是陳宿在鄙視我們的同時很是痛快的並且是以風卷殘雲的速度消滅掉了我們盤子裏的東子。

就大學這幾年,陳宿尤剛剛進來一不算白淨的孩子演變成了微胖屆的小白。

這裏麵也有他多年不經曆陽光的願意。

外麵的雨突然停了,並且茂盛的太陽很明媚的抬起他的頭,俯瞰著這悲涼的大地,這充滿無奈仇恨的大地。

好似乎他的陽光足以融化那些恩恩怨怨,可卻不知那些來自四麵八方的恩怨慢慢彙聚起來,結成一張很是厲害的網,阻擋著陽光的入侵。

枕頭已經濕了一大片了,卻聽見外麵有上樓的聲響,我把枕頭翻了個邊,側過身去麵對著牆壁。

其實不用想,這樣的腳步聲怎麼能不熟悉,美姨每次進我的房間都有個在門口擦擦鞋子的習慣。

盡管每次打掃衛生時,都是一樣的。但是這個從她還沒嫁給我爸之前就已經養成的習慣卻是一直都改不了。

還是裝睡吧。這樣的心情這樣的境地,我連離別的話都不能說就得離開,看著看著隻會徒勞的增添我的不舍。

我聽見了美姨在我床頭櫃上麵放了一樣東西,輕輕的生怕吵醒我一般。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床角有下沉的感覺。

是美姨坐下來了麼?為什麼這間房卻寧靜得像是空氣都靜止了一般,沉重的呼吸打著節拍,能清晰的透過床沿傳到我的耳朵裏,明晰的鼓點和美姨重重的歎息。

她多年操勞過的手已經變得有點兒粗糙了,雖然臉上看起來精致得不得了,可是美姨卻是個吃苦的命,以前什麼事情總是搶著幹,就算老爸為了讓我有生活的能力會讓我幹些簡單的體力活,可是美姨怕我累著,一般都會幫我做了以後,去告訴老爸我做得有多勤勞,多刻苦認真。

十足的奸細一樣,可是這樣的美姨在我小時候卻是給了我最好的時光。

不僅代替了母親,更是代替了老爸。

不僅在同學麵前十分出眾,跟個小皇帝炫耀自己的皇位似的,經常變戲法一樣拿出各種好吃的菜和好喝的湯。

在中午午餐時,我的桌子旁邊一般都是擠滿了人的。我也是樂意得大方,而那個時候能吃到最多的就是依古那個妞。

像那碗菜應該是她的一樣,喧賓奪主,耀武揚威。小小的手一邊抓著飯勺,一邊撥開眾多的手,像是勝利者一般夾起最好的那塊。

像極了美國自由女神舉起火炬。

我經常笑她,想吃回我家吃,我叫美姨做給你吃不就行了。

而那個時候的依古已經像個小大人一樣了。經常敲著我的腦袋說:“你懂什麼,搶著吃的菜才好吃。”

而我通常是吃那碗菜最少的一個。以至於一段時間內,我的體檢顯示我營養不良,弄得美姨天天心驚膽跳的不敢告訴老爸,也怕我告狀,最後發展到中午親自來個我送飯吃。

而我就會拉著依古,高傲的走下樓去,看著等在樓下小花園裏的美姨,一臉幸福的跑向她。

想著這些,我的眼眶又濕了,我抑製住自己的眼淚,不想等會兒晚飯的時候會被看穿。沒有辦法,眼淺的我總是容易被看穿。

美姨出去了,輕輕的帶上了門,好像在帶上門的瞬間,空氣裏的塵埃就開始漂浮,憂傷的塵埃就充滿了整個房間。

美姨放在我床頭櫃上的,是上次給我但是被我拒絕掉的銀行卡。還有一小段話。

“孩子,這是你爸和我共同商量的意思。女孩子家怎麼的也得有個積蓄。留著,密碼是你的生日。”

清秀的字體,就是大家閨秀出來的人家。

其實美姨出生的家庭挺好的,據說父親以前是個教書先生,文理知識都是懂的,但是當時趕上了大革命的潮流,並淹死在這股潮流裏了。當時美姨就帶著父親的一大堆書嫁到了以前的老公家裏,可是當時那個家已經是家道中落,落敗得不成樣子了。那個時候正好碰見老爸,並且在當時老爸的小公司裏做文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