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告 別(2 / 2)

說道年輕時候的老爸,美姨的臉上總是一臉的幸福模樣。

娟秀的字體,下筆不重,還能看出沒有幹透的墨水漬。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卻包含了濃濃的愛意。

這個時候把這筆錢給我,豈不是不想讓我在他們破產的時候受到牽連?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又開始黃河泛濫似的了。

依古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那丫頭,整天沒心沒肺的。好像心和肺在她身上也僅僅是起到一個器官的作用而已。

“喂,今晚吃晚飯到星夜場來,開了個包間。”一聽那丫頭,估計是在跑步吧。呼哧呼哧的。

我疑惑的問到:“還有誰啊。”

一開始正忙著跑步的依古突然變得有點兒支支吾吾了。“都是一幫子熟人。高林,陳宿還有飛宇哥哥,都是我叫去的。”

然後我就沒辦法理解了:“這是個什麼局啊?”我疑惑得正滿頭烏雲呢。

依古一句話就把我給撂了:“總之你今晚來就是了,姐們我還真心想你過來替我擋酒呢。別墨跡了,今晚到了給我電話啊。”

說完那個雷厲風行的,立馬就把電話給掛了。留下了一個雲裏霧裏的我。

唱的什麼路子歌,還是一些不搭旮的人。

疑惑著,美姨就在樓下用她偽裝得毫無漏洞可言,大大的嗓門喊我吃飯了。

我也很是配合的裝成剛剛睡醒的樣子,應了一聲。

飯桌上,我們兩個都挺沉默的。擺著我最愛喝的粉葛鯪魚湯,我拿著碗給美姨添了一碗,也給自己打了一碗。

低著頭,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而美姨是裝作沒聽見一樣,繼續吃她的飯,看她的肥皂劇。一抬頭,就是晚間新聞的插播時間。

麵容姣好的主持人看起來真的臉熟得很。彎彎的眉角成了好看的弧度,得體的短發還有精致的正裝。膚色看起來很健康。這個不是我初中死黨麼。蔣玲,幾年前就丟下好好的高中不讀,非得一個人哼哧哼哧的就跑到北京去說要學什麼播音主持。

直到後來,也沒見有什麼音訊。

感情學成歸來了啊。看到得找個時間聚聚了。

畢竟自己留在這裏的時間不多了。一想到這裏,我就突然安靜下來,聽悲傷的想著那些有的不該有的往事。

在甜品店了已經哭得像個國寶了,等會兒絕對不能讓依古看出我有哭的痕跡。美姨其實知道我哭了,但是或許她以為的哭的所有原因都是高樺吧。

所以沒有再說我什麼。或許她懂,其實哭過了以後,才能真正的明白吧。

我抽泣了一下鼻子,算是對這張紅通通的臉做了一下解釋。外麵一大片濃鬱濃鬱的樹蔭在夕陽的照耀下,好看極了。

月月哇哇的叫著。看來也是貪戀上了外麵美好的世界了。

“美姨,吃晚飯就該多走走,不然看你腰上麵的遊泳圈真該要人命啦。等會兒簽著月月去外麵溜達溜達唄。”我打趣兒的說。

其實美姨的腰相對於同齡婦女來說,算是保持得很好的了,要是我到了這個年紀能有美姨這個樣子,就可以了。

“我就不配你這個老人家了,晚上我有活動,可能會晚點兒回來。”背過頭去說完這句話,沒等美姨回話,我就跑上了樓。

不想看到美姨悲傷的瞳孔。那散發出來的憂傷,可以浸濕我整個人。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蒼白得麵容可怕得不像話,慘淡的唇色就像是被吸血鬼剛剛享受完盛宴一般。

眼神暗淡無光,渾濁得跟死魚眼睛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天啊,我這一大好青年,美好的青春麵貌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用陳宿的話來說,這個是上天的賜予。特矯情。

而依古則會說:“你看這妞,剛去了一趟地獄吧。”

不行,既然晚上要付場子,就算我再怎麼不開心,跟著依古混這種場合,是怎麼也不能給她丟臉的嘛。

趁著還有時間,我繼續躺在床上,美美的做了一個麵膜。

或許是麵膜的成分太好,涼涼的有催眠的作用,頂著一張麵膜,我就這麼睡著了。

直到依古轟炸機一般的在電話裏大喊:“你丫的月宴,這都幾點了,還不過來。”我才從床上跳起來,顧不上掉在地上已經幹了的麵膜,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趕赴星夜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