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愛女心切的潘爸先反應過來,尋思著:哎,這不對呀。瞧自己閨女說話那別扭勁,這事顯然沒那麼簡單。再回頭一想銘跟自家閨女的那點事,潘爸樂了。銘那小子這是要上門要宣誓自家閨女的歸屬權,求批準來了。
跟潘媽一說,潘媽立馬跳了起來,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家閨女的男朋友上門拜訪了,是要見家長啊!即便是早已相識也早已看好的未來女婿,潘媽也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天,不知道還以為是她男朋友要來見家長呢。
最後,發起人潘媽,執行人潘爸,被執行人潘夏一起行動起來硬是把屋子兩天時間打掃了三遍,潘夏覺得自家牆壁都要被刷下一層皮來,潘家大掃除行動以比過年大掃除還徹底的效果圓滿結束。
潘夏一頓擦冷汗,她老媽這是拿出了迎接國家領導人的迎賓待遇啊。
到了銘來潘家的那天,潘夏便早早地被潘媽趕出門口等銘。潘夏一臉無奈地被自家老媽無情地推出了門外,看著街上零星幾個出門買早餐的街坊,潘夏那個冷汗流的呀……幸好銘也打算早一點上門,留個好印象,於是就解救了在門口直愣愣站著的潘夏。
潘夏見到銘的身影,臉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終於得救了的神情。銘還沒開口問,潘夏就倒豆子似的全說了。銘沒說話,笑著摸摸潘夏的腦袋,牽起潘夏的手進門去了。
潘夏一看銘在身邊膽子就肥,剛進門便一嗓子吼起來:“媽,銘來了!”嚇得潘媽跳了起來,扭頭準備一頓罵,有這麼嚇自己老媽的嗎?
結果人家銘就站在潘夏身邊,手裏還被潘夏緊緊抱住,臉上那叫一個嘚瑟。潘媽氣得直咬牙,沒好意思在銘麵前發脾氣,硬是忍了下來。
潘爸見自己老婆還氣著呢,便自個扛起招呼“閨女男友”的重任。“呃,銘,來,我們上裏邊坐去。”
上前把銘往沙發上引,順帶不著痕跡地扯開潘夏抱著銘的手,免得又招潘媽生氣。再說了,有這麼在自家老爸老媽麵前猛秀恩愛的嗎?誰沒個年輕時候啊?
被老爸拉開,潘夏做了個鬼臉但也沒敢挑戰自己老爸妻奴的底線,乖乖坐到潘爸身邊,完美地表現出自己男朋友上門拜訪時的乖巧女兒的形象。
潘爸看了潘夏一眼,沒多說什麼,就招呼銘喝茶。這時,潘媽回過氣來,坐到了潘爸的另一邊。
雖說雙方所坐的位置是明顯的兩軍對壘,女方的矜持還是要表現一點的,但由於大家都很熟了,氣氛也是十分的融洽。
潘爸眼裏悄悄打量著銘,盡管很隱晦但近乎掃描機似的來個上下一搜索,銘怎麼能不知道潘爸在觀察自己,身子板也就直得不能再直、斟茶遞水什麼的,力求表現到最好。
也不能怪潘爸變得快,畢竟以前銘是閨女的同學又在家裏住過,肯定態度是要客氣一點的。就算心裏把銘當成女婿備選,但兩個小孩還沒確定關係,他也不好做什麼。可是現在銘這小子可是真真正正要來宣誓主權的,他作為未來嶽父肯定得換一個角度來看銘。來搶閨女,那就是階級敵人,是要堅決反對的。當然,潘爸心裏是樂意的,但這個態度得端著。
潘媽就不這麼想,她兩眼冒桃心地直盯著銘看,一個勁地勸喝茶,感覺這個女婿真是太出色了,太合她心意了,怎麼看怎麼順眼。在她眼裏銘不是什麼“未來”女婿,直接就是女婿了,她對於潘夏這個笨蛋女兒放得比潘爸開,她知道潘夏是把銘死死栓兜裏了,這個女婿跑不了。
銘默默地應付著潘爸的打量,又使勁喝著潘媽勸的茶水,還得留神潘爸偶爾摻雜在潘媽滔滔不絕的交談中的一個出其不意的犀利問題。兩麵夾攻,銘隻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以及肚子裏的水晃蕩得很。
等銘頂著潘爸慈祥的笑容、冷颼颼的眼神回答完潘媽從學業問到工作再問到將來的計劃,又從血型到家庭成員再到家族背景等問題,銘已經可以說是汗流浹背了。
終於等潘媽了解個徹底了,潘爸也收回了自己涼颼颼的眼神,兩人滿足地停了下來,氣氛回到了往日裏大家和諧共處的時候。潘夏鬆了一口氣,顯得比銘都緊張。
瞧了一眼被自家老爸老媽強大的戰鬥力驚得大氣不敢出的潘夏,銘沉默著取出一直拿在手裏被潘爸看了好幾眼的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