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紫衣隻不過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件順理成章的事。
陸放終於把槍從鐵鷹的胸口移過來。
他道:“在和你交手之前,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衛紫衣道:“什麼事?”
陸放道:“你是我一生遇到的最強大的一個對手,所以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我希望你對我也有應有的尊重。”
衛紫衣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道:“我對我的每一個對手都會表示應有的尊重,這本是做人的原則。”
陸放道:“很好。”
這是他見到衛紫衣之後說的最後一句話。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足有三丈,三丈並不是一個很短的距離。
可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三丈的距離其實隻是咫尺。
大家都知道,無論哪一個人出手,都可以立刻到達對手的要害。
第一個出手的是陸放。
大家似乎都已知道,第一個出手的一定是陸放。就連陸放自己也這麼認為。
大家似乎都知道這是必然的,可是若是讓他們說出其的原因,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說得出來。
陸放用的是木槍,一柄用紅鬆木做成的槍。
隻在短短的時間裏,陸放就換了三條槍。
對付銅牛的時候,他用的是金槍,對付鐵鷹的時候,他用的是銀槍。
現在他對付的是衛紫衣,所以他用的是他的第四柄槍,紅鬆木槍。
槍刺出時,並沒有光,木槍不會有光。
可是所有的人,包括會一點點武功和一點點武功也不會的人,都已看出,這一槍之威要比剛才陸放用金槍和銀槍的時候要可怕的多。
不過唯一和剛才不同的是,剛才陸放在刺出他的槍的時候,每一個人的心髒就好像要跳出了腔。
可是這一次卻有所不同,大家關心的不是衛紫衣能不能對付這一槍,而是衛紫衣會有什麼精妙的招式對付。
衛紫衣的出手讓大家有一點微微的失望,因為他隻是將手輕輕地一抬,很隨便地就將手搭到了陸放的槍身上。
這一招的確不太好看,也沒有什麼刺激。不過大家唯一明白的是,在江湖上千千萬萬練武的人當,能夠將武功這種舉重若輕地用出來的,在江湖上絕不會超過十個人。
陸放臉上的汗就像鐵鷹剛才一樣,立刻就流了下來。
他知道,隻要衛紫衣的手一搭上自己的槍,自己就敗了,並且是最慘的那種敗。
陸放知道,自己的敗是必然的事,可是他不想就這樣輕易認輸。他不想讓衛紫衣贏得太容易。
他用最快的速度將槍抽了回來。
可是衛紫衣的手指仍然沾到了槍身,巨力從槍上傳來,陸放感到全身如遭電擊。
不過槍還是抽了回來。
陸放又攻出了他的第二招。
這第二招他用的並不是槍法。
槍是兵器之祖,有很多種武器都是從槍變過去的。
所以槍除了可以用槍法之外,還可以用棍法。
可是陸放用的卻是劍法。
誰也想不到,他居然可以把一支槍當劍來用。
衛紫衣無疑也沒有想到,大家都看到,衛紫衣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之色。
他甚至忍不住“噫”了一聲。
槍尖,現在已是劍尖,已快刺到了衛紫衣的胸前。
陸放能夠把槍刺到這種部位,已足以自豪。
接著大家就聽到了一聲“喀嚓”。
木槍已斷。
在槍幾乎要刺到衛紫衣的時候,衛紫衣閃電般地出手,一搭就搭上了槍身。
就算是一柄精鐵打造的槍到了他的手上,也會像一根枯枝,何況隻是一柄木槍?
槍斷時,陸放已退到了三尺開外。
他這一退,已退到了牆角。
在衛紫衣手的斷槍落地的時候,陸放的人已不見了。
沒有人想到要去追陸放。事實上以陸放的輕功,在座的人並沒有幾個人能夠追得到他。
鐵鷹忽地向衛紫衣走了過來,抱拳道:“多謝衛大俠放了陸放一條生路。”
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感到奇怪極了。
陸放殺了銅牛,殺了鐵鷹最好的朋友,鐵鷹居然還要謝衛紫衣放了陸放。
隻要是聽了這句話的人沒有人能夠明白鐵鷹的意思。
有些人甚至猜測,鐵鷹這樣說話,是反話正話。
衛紫衣卻笑了,道:“陸放殺了你的朋友,我卻放了他,你為什麼還要謝我?”
鐵鷹道:“衛大俠若殺了陸放,當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我鐵某人畢其今生,卻無法為銅牛親手殺仇人,那麼我一定會抱恨終生的。”
鐵鷹說出這句話來,大家才明白了鐵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也明白了衛紫衣為什麼要放了陸放。
所有在場的人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麼道理,可是究竟是什麼道理,他們就說不清楚了。
鐵鷹這時才看到了衛紫衣身後的那個青衣人。
青衣人正向鐵鷹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笑道:“鐵兄,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麵了。”
這個青衣人正是傅青衣。
鐵鷹道:“想不到傅先生是和衛大俠在一起,若早知如此,我就不會那麼擔心了。”
他又問道:“傅先生又怎麼會和衛大俠在一起?”
衛紫衣道:“我聽說有人要對江湖上的名醫不利,我想到傅先生自然難逃此劫,所以就到這一帶來找傅先生。”
傅青衣笑道:“衛紫衣若是想找一個人,恐怕沒有找不到的。”
衛紫衣笑道:“我隻不過依仗著人多勢眾,消息來源多一點而已,若真論找人的本事,我是永遠也比不上一個人的。”
鐵鷹笑道:“衛大俠未免過謙了。”
傅青衣笑道:“絕不是過謙,的確有一個人單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找到任何想找的人。”
鐵鷹驚訝地道:“我知道找人是一件最麻煩的事情,難道你說的那個人有三頭臂不成?”
傅青衣笑道:“就算不是三頭臂,可也差不了多少,我所知道的是,他是我平生所遇最聰明的一個人。”
鐵鷹道:“連傅先生都這麼說,那麼這個人的確是有一點本事了,那麼他究竟又是誰?”
傅青衣笑道:“當然是秦寶寶,除了秦寶寶,誰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
鐵鷹不由地也笑了,道:“不錯,不錯,當然是秦寶寶,我雖然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可是他的傳奇,聽得我耳朵都生出老繭了。”
衛紫衣歎了一口氣,道:“哪裏是什麼傳奇,分明是大胡鬧加小胡鬧。他居然還好好地活著,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口雖是這麼說,可是聽的人都明白,這是發自內心的憐惜之情。
這就像一個家長在談起自己又聰明,又頑皮的孩時的那種心情。
傅青衣和鐵鷹都不由地會心一笑。
傅青衣道:“衛大當家,陸放已走了,我你是不是也該走了?”
衛紫衣點了點頭道:“是的,你我也該走了?”
鐵鷹大急道:“怎麼說走就走?既然到了這裏,無論如何也要喝一杯再走。”
傅青衣道:“我們當然很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覺,好好地吃上一頓,可惜有一個人卻不讓我們這麼做。”
鐵鷹道:“是誰?”
傅青衣笑道:“當然是秦寶寶。這小鬼不知又跑到哪裏去了,現在的江湖又是多事之秋,你說如果不找到他,我們能不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鐵鷹知道,找秦寶寶對衛紫衣來說,是天大的事情,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能阻止他的。
衛紫衣笑道:“大家既然都已是朋友,想必喝酒的機會會很多,是不是?”
鐵鷹笑了,既然衛紫衣已把他當做了朋友,就算不喝他的酒,也就沒有關係了。
※※※※※※
清晨,有霧。
秦寶寶和方知病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小城一天的生活還沒有開始。
方知病道:“你確切地認為我們追的那兩個人已來到了這裏?”
秦寶寶道:“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其有一個人在半途走掉了。”
方知病道:“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去追蹤那個人呢?”
秦寶寶道:“很簡單,半途走掉的那個人的武功沒有現在我們追蹤的這個人的武功高。”
方知病“嗤”了一聲,對秦寶寶的話表示絕對的不信任。
秦寶寶道:“你不信?”
方知病道:“當然不信,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孩,別人說什麼,我就相信什麼?”
秦寶寶道:“你想必應該知道,愈是武功高的人他留下的痕跡就愈少。你總不該認為這也是無稽之談。”
方知病道:“這句話當然很有道理,可這和你的推斷又有什麼關係?”
秦寶寶笑道:“關係可大著呢,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現在追的這個人留下的痕跡很少,有時候若不是多看幾遍,還根本看不出來,而我們剛開始追的那個人就比較好辦一點,是不是這樣。”
方知病又一次不得不承認,秦寶寶又對了一次。
秦寶寶在四周看了一看,又伸出鼻來嗅了一嗅,道:“你有沒有聞到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方知病也伸出鼻來嗅了一嗅,道:“有一點。”
秦寶寶道:“你認為是什麼味道?”
方知病笑道:“是火燒,油條,以及肉包的味道。”
秦寶寶笑道:“我知道你有一點餓了,心裏想的都是吃的東西。”
方知病笑道:“那麼你認為是什麼特別的味道?”
秦寶寶道:“是血腥味。”
方知病道:“血腥味?”
秦寶寶道:“是的。”
方知病道:“你是說這裏有人的血腥味?”
秦寶寶道:“是的。”
方知病道:“也就是說,這裏曾在不久之前死過人?”
秦寶寶道:“是的?”
方知病道:“你認為死的人會是誰?”
秦寶寶道:“我當然不會知道死的人會是誰,可是我知道是誰殺的人。”
方知病道:“是誰?”
秦寶寶道:“就是我們正在追的那個人。”
方知病道:“你是說殺人的人是陸放?”
秦寶寶道:“我的確有這種感覺,陸放昨夜既然來過這裏,而這裏又死了人,那麼陸放殺人的可能性最大。”
方知病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陸放的確是殺過人了。”
秦寶寶道:“我雖然不知道死的人是誰,不過像陸放這種人,要殺的當然不是普通人。”
方知病道:“不錯,陸放如果做為一個殺手,代價一定不會很低,所以他殺的人當然不會是普通人。”
秦寶寶道:“既然不是普通人,那麼我們如果想打聽一下,一定可以打聽出來的。”
方知病道:“你準備到什麼地方去打聽?”
秦寶寶道:“你剛才說你有一點餓了。”
一提到這件事,方知病立刻覺得肚在叫了起來,他道:“豈止是有一點餓了,簡直是餓極了。”
秦寶寶道:“那麼我你就去吃一點東西。”
方知病道:“那麼我們要打聽的事情呢?”
秦寶寶道:“難道你不知道,隻有在茶館,酒樓,才可以打聽到事情?”
方知病笑道:“不錯。”
這條街上就有酒樓,秦寶寶和方知病上了樓。
隻是清晨,不過酒樓上的生意已經很不錯了。
秦寶寶算得果然不錯,他們一上樓去,根本還沒有開口說話,就知道死的人是什麼人了。
有一張桌上坐著三個人,這三個人談的事情正是銅牛之死。
一個身肥胖,兩眼紅腫,看上去昨夜並沒有睡好覺的人首先開口道:“你們知不知道,銅牛死了。”
其他的兩個想必是吃了一驚,一個身穿藍衣的人道:“銅牛死了?”
胖道:“每一個人都會死的,這有什麼奇怪的?”
另一個身穿紅衣的人道:“像銅牛這種人,誰能殺得死他?”
胖道:“若不是我親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銅牛的確是死了,並且隻在一招之間就死了。”
藍衣人道:“一招?你是說銅牛連別人的一招都沒有接下來?”
胖道:“豈止是銅牛,就是鐵鷹也未必能接得下那個人的一招。”
紅衣人道:“世上居然有這種人,他的武功居然會這麼高?”
胖道:“他的武功當然不是最高的。”他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興奮,他說:“昨夜我雖然一夜未睡,可是卻值得極了,因為我見到了也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一個人。”
紅衣人道:“你不是在吹牛?”
胖很不高興地道:“我崔某人什麼時候吹牛過,你們和我相交多年,連這一點都不相信我?”
藍衣人道:“吳兄,你這一句話就有一點過份了,崔胖的毛病雖然很多,可是卻從不說假話的。”
崔胖這一次更加生氣了,道:“我的毛病很多,你倒要說說看,我究竟有什麼毛病?”
紅衣人生怕崔胖不說了,急忙道:“崔兄一生正氣,哪裏有什麼毛病,你說說看,後來又怎麼樣了?”
胖道:“後來,我就看到了一個紫衣人,他的樣好像並不太大,可是任何人看到他都不敢稍存不敬之心。”
紅衣人道:“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胖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紅衣人道:“當一個人做領袖做得久了,就自然有一種領袖的氣質,他的舉手投足,都無不透著威嚴。”
藍衣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事情的確是這樣的。”
紅衣人道:“那麼後來呢?”
胖道:“後來我就看到紫衣人和那個高手交手,我並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人,可是我在看他們交手的時候,卻根本看不出來紫衣人用的是什麼功夫。”
紅衣人道:“你是說那個高手已輸了?”
胖道:“輸是自然輸了,可是紫衣人似乎並沒有真正地動過手,那個高手已輸了。”
紅衣人道:“這個紫衣人當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像他這種武功的人,我想江湖上並沒有幾個人。”
這個紅衣人想必是久在江湖上跑動,對江湖上的事情好像比較了解,他的兩個同伴也對他的看法表示重視。
胖道:“那麼你認為那個紫衣人會是誰?”
紅衣人道:“也許他就是衛紫衣。”
胖和藍衣人不由地吃了一驚,尤其是胖,聲音也變得急促了起來,道:“你再說一遍,那個紫衣人究竟是誰?”
紅衣人道:“當然是衛紫衣,除了衛紫衣,誰能在輕描淡寫之間擊敗一個一流高手?”
胖欣喜地道:“這就是說,我居然見到了江湖第一人,‘金童閻羅’衛紫衣?”
紅衣人笑道:“不錯,我早已說過,你今年的運氣會好起來的,怎麼樣,我說得對不對。”
胖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我運氣的確是很不錯,這世上見到過衛紫衣的人並不多,我居然也是其的一個。”
紅衣人和藍衣人的眼光,不但有為他高興的表情,也有羨慕的表情。
秦寶寶和方知病把這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
方知病道:“這個胖的確很有運氣,居然見到了衛紫衣。”
秦寶寶笑道:“其實你比他更有運氣。”
方知病道:“為什麼?”
秦寶寶道:“你知不知道衛紫衣最想見的人是誰?”
方知病道:“是誰?”
秦寶寶一指自己的鼻道:“就是我。”
方知病道:“這是什麼意思?”
秦寶寶道:“你居然見過了衛紫衣最想見的人,那麼你是不是比那個胖更有運氣?”
方知病不由笑道:“好像是的。”
秦寶寶道:“好像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
方知病道:“現在我已知道,昨天夜裏,陸放的確來過這裏。”
秦寶寶道:“為什麼?”
方知病道:“因為隻有像衛紫衣這樣的高手才能將陸放輕鬆地擊敗。”
秦寶寶道:“現在你才相信,還不算太笨。”
秦寶寶注意到,在他和方知病說話的時候,有一雙眼睛總是在向自己這邊看。
這個人一直坐在靠門的位置上,麵前的飯菜雖然很豐富,可是卻似乎根本沒有動過。
這個人的身材很高,身體很強壯,可是他的眼睛卻布滿了血絲,好像昨夜並沒有睡好。
看來昨夜沒有睡好覺的人並不隻是胖一個人。
秦寶寶對方知病道:“你猜這個一直看著我們的這個人是誰?”
方知病道:“他是誰?”
秦寶寶道:“不知道。”
方知病笑道:“原來你居然不知道。”
秦寶寶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可是我卻知道他一定是這個城市裏的大人物。”
方知病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秦寶寶道:“他要的東西很多,可是卻並沒有動一動,如果不是有錢人,是不會這樣浪費的,他穿的衣服很值錢,也不是一般的人有資格穿的。”
方知病道:“有錢人很多。並不是每一個有錢人都是什麼大人物。”
秦寶寶道:“不錯,可是你難道沒有看到,他的身體很強壯,目光很穩定,我知道隻有練過武功的人才會有這種目光。”
方知病道:“他是一個會武功的人,這我也看得出來,可是這又和大人物有什麼關係?”
秦寶寶道:“這個地方的生意很好,有些人隻有站著吃東西,可是他卻一個人占了一張桌,不光他自己認為這是正常的,就連其他的人也好像不敢有什麼意見。”
方知病道:“不錯。”
秦寶寶道:“那麼這又說明了什麼?”
方知病道:“看來他的確是這裏的大人物,可是這個人和我們又什麼關係?”
秦寶寶笑道:“你的身上有銀嗎?”
方知病道:“雖然有一點,好像也不是很多了。”
秦寶寶道:“這一點銀恐怕是用不了多少時間的,那麼你想不想再多一點銀?”
方知病道:“銀人人喜歡,隻是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
秦寶寶道:“所以我注意這個人,就是因為這個人可以給我們銀。”
方知病笑道:“他又不是呆,怎麼會好好地把銀送給你花?”
秦寶寶笑道:“這就是我的本事了,你信不信我可以從他那裏弄到銀?”
方知病笑道:“這是可能的事情。”
秦寶寶站了起來。徑直走向了那個人。
那個人也看著秦寶寶,笑了,道:“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秦寶寶道:“那麼你怎麼看?”
那個人道:“我倒想看一看,你能用什麼方法從我這裏弄到銀。”
秦寶寶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用意,再做起來恐怕就有一定麻煩了。”
那個人道:“可是你還是有方法的。”
秦寶寶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有方法?”
那個人道:“因為你不是別人,你就是秦寶寶?”
這一次輪到秦寶寶驚訝了,他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秦寶寶。”
那個人道:“因為你就是。”
這句話回答的很妙,正因為你就是秦寶寶,所以我才知道你是秦寶寶。
秦寶寶笑了,道:“就算我是秦寶寶,也不可能有把握把你身上的銀弄過來的。”
那個人歎了一口氣,道:“你恐怕不知道,我在昨天已見到了衛紫衣,你應該知道的是,隻要是見過衛紫衣的人,不可能不成為衛紫衣的朋友。”
秦寶寶道:“你是說,你已是衛紫衣的朋友?”
那個人笑道:“是的。”
秦寶寶笑道:“那麼你就要慘了。”
那個人笑道:“是的。”
秦寶寶一副很同情他的樣,道:“既然你是衛紫衣的朋友,那麼如果我想要你身上的錢的話,恐怕什麼也不必做了?”
那個人大笑,道:“不錯不錯。”
然後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說:“我叫鐵鷹。”
秦寶寶道:“你昨天已看到了陸放。”
鐵鷹道:“是的。”
秦寶寶道:“你也看到了我的大哥。”
鐵鷹道:“不錯。”
秦寶寶道:“大哥當然是把陸放放了,因為他要把陸放留給你。”
鐵鷹不由笑道:“我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秦寶寶笑道:“隻有一件。”
鐵鷹笑道:“什麼事?”
秦寶寶笑道:“你是否願意請我們吃飯?”
鐵鷹笑道:“當然,這是我的地盤,你就是不讓我請客也是不行的。”
秦寶寶笑道:“可是我這個人的要求一向很高。”
鐵鷹笑道:“不管你的要求有多高,我一定可以滿足你的。”
秦寶寶笑道:“真的嗎?”
鐵鷹笑道:“不錯。”
秦寶寶笑道:“首先你要為我們準備兩間很大很舒服的房間,其次你要準備不冷不熱的洗澡水。”
鐵鷹點頭。
秦寶寶笑道:“當然還要幾件幹幹淨淨的換洗衣服。”
鐵鷹道:“這些事情都是根本用不著吩咐的,那麼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秦寶寶笑道:“除了這些事情就什麼也沒有了。”
鐵鷹道:“就這些?”
秦寶寶道:“就這些。”
鐵鷹笑道:“早知道你的要求這麼簡單,我剛才就不必那麼擔心了。”
秦寶寶的要求一向出人意料,有時候他的要求出奇的麻煩,有時候他的要求又出奇的簡單。
可是有一件事情是相同的,就是和秦寶寶在一起的時候,你絕不會感到單調、乏味。秦寶寶是一個永遠都讓人開心的人。
秦寶寶在床上的時候,並不總是能睡著的,他的先天的弱疾決定了他無法像常人那樣愉快地進入夢鄉。
現在他好不容易有一點睡意了,可是他的眼睛剛剛準備閉上,就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如果論江湖經驗,秦寶寶不會比一個老江湖遜色多少,若論機智靈活,恐怕天下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的。
秦寶寶在聽到那種奇怪的聲音之後,笫一個念頭就是,有人來了。
他的第二個念頭就是,來的不止一個人,並且這些人一定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立刻就想到了方知病。
他知道方知病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很不錯的床,一定會睡得很香很沉。
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有人用刀架著他的脖,他恐怕都不會有所感覺的。
所以秦寶寶在起床之後,立刻就衝向了門口。
就在他到達門口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門開處,是一柄雪亮的刀。
這柄刀好像早已等在那裏,隻等著秦寶寶衝上來,然後刺進秦寶寶的胸口。
如果秦寶寶就這樣死了,那秦寶寶就不是秦寶寶了。
在秦寶寶闖蕩江湖的生涯,比這更驚險的事情不知要遇到過多少次。
每一次秦寶寶憑的除了一點點的武功之外,大多數憑的都是運氣。
那麼這一次秦寶寶的運氣怎麼樣?
看來秦寶寶這一次的運氣也算不錯。他好像早已料到有這樣一柄刀在等著自己。所以他的反應就好像他是一個武功一流的高手。
我們知道,有些人的運氣總是很好,他們遇到的事情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可是運氣是說不清楚的東西,沒有人的運氣總是那麼好的。
為什麼秦寶寶的運氣總是不錯?——
煜媸樵荷描,東曦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