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鷹道:“因為我有很多的朋友。我那時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少,各種各樣的朋友都有,那個時候,是我一生最開心的時候。”
秦寶寶道:“那時你靠什麼為生?”
鐵鷹笑道:“確切地說,我們那時就好像是一群大盜。”
杜飛笑道:“不是好像是一群大盜,而是就是一群大盜。”
鐵鷹哈哈笑道:“不錯,我們的確是一群大盜,那時候我們的膽很大,什麼人都敢搶。”
秦寶寶道:“這樣一定會出事的。”
鐵鷹道:“是的,如果那樣還不出事,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秦寶寶道:“你們出了什麼事?”
鐵鷹道:“我們很容易地就得罪當地最大的一股勢力,‘屠龍會’。”
秦寶寶道:“‘屠龍會’?”
鐵鷹道:“是的,屠龍會,想必你也知道這樣一個幫會,雖然這個幫會現在已經沒落,可是在當時,屠龍會絕對是一個勢力很大的幫會。”
秦寶寶在認真地聽。
鐵鷹道:“雖然屠龍會的勢力很大,可是我並不怕他們,我也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和屠龍會拚一場的。
“何況那時我們的實力也不弱,我當然很有信心打敗屠龍會。
“我們在一個空曠的墳場約了場,一戰定輸贏。無論誰敗了,都將永遠在這裏消失。間絕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我之所以對這一場戰鬥充滿信心,是因為我們的人不但一個個都是在刀頭上舔血的好漢,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是兄弟,都是朋友。當然我相信,隻要我們上下一條心,沒有人能夠將我們擊敗。”
杜飛已在深深地歎息。
秦寶寶當然也知道,這是一場悲劇,不過他還是很想聽下去。
鐵鷹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下,這時候,他的咽喉好像有一點發幹了。
他接著道:“到了約好的那一天,我帶了十個最能打的兄弟到了那個墳場。我們並沒有等多久,屠龍會的人就來了。”
秦寶寶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鐵鷹道:“一百人。”
杜飛道:“確切地說應該是一百零人。”
秦寶寶道:“這就是說,你們一個人要對付兩個人。”
鐵鷹道:“我當時認為,我們一個人可以對付十個。”
秦寶寶道:“那麼後來呢?”
鐵鷹道:“大家一見麵,就開始動手,因為我們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絕不是用嘴可以解決的。”
鐵鷹很快就垂下了他的頭,他苦苦地笑道:“等到真正動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十個兄弟,有五十三個人的刀是砍向了我。”
秦寶寶道:“五十三個人,這麼說,真正和你並肩作戰的人隻有七個。”
鐵鷹歎道:“是的。”
秦寶寶道:“這一戰,你實在大輸特輸了,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你還有七個真正的朋友。”
鐵鷹歎道:“七個人對付一百十二個人,誰也不知道這一戰該怎麼打。”
秦寶寶道:“當然你唯一的選擇隻有逃走。”
鐵鷹道:“我知道我該逃走,可惜我們已逃不出去,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七個好朋友死在刀下,可是我偏偏一點方法都沒有。”
秦寶寶道:“可是你居然活了下來。”
鐵鷹道:“因為杜飛趕到了,他一直是在外麵學藝,他聽到了我們和屠龍幫的事情後,連夜從山上下來。”
杜飛道:“我來的很是時候,最起碼我救下了你。”
鐵鷹道:“是的,你隻要再遲來片刻,我就死在亂刀之下。”
秦寶寶道:“這件事雖然聽起來並不好聽,但我想你一定從悟出了不少道理。”
鐵鷹道:“不錯,通過這件事情,我最起碼知道,這個世上雖然有真正的朋友,但絕不可能太多。”
秦寶寶道:“能夠通過這件事得到一個真正的朋友,我認為你應該很高興了。”
鐵鷹笑道:“是的,現在我已知道,不管我遇到什麼事情,最起碼有一個人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的。”
他看著杜飛,笑了。
杜飛也笑了,道:“現在是不是該聽一聽我的故事了。”
秦寶寶笑道:“這一定是一個比較好聽的故事。”
鐵鷹笑道:“其實杜飛的故事並不好聽,這種事情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是會發生的。”
杜飛道:“不錯,我的這個故事是關於一個女人。”
秦寶寶道:“也就是你們剛才一直在說的豔飛飛?”
杜飛道:“是的。我說的這個故事就是關於她的,你們永遠也想不到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做什麼?”
秦寶寶道:“她能夠做什麼?難道她竟會在大街上洗澡?”
說到這裏,秦寶寶不由地笑了,他很想看一看杜飛生氣的樣。
可是杜飛的樣並不是在生氣,而是非常驚訝,他幾乎是叫了起來道:“你怎麼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是在大街上洗澡?”
這一次輪到秦寶寶驚訝了,他道:“難道她竟真的在大街上洗澡?”
杜飛道:“是的。”
秦寶寶叫道:“這怎麼可能?”
杜飛道:“這為什麼不可能?”
秦寶寶道:“難道她有毛病,她在洗澡的時候,居然喜歡有人看著她?”
杜飛立刻道:“當然不是,她之所以敢在大街上洗澡。是因為她知道,沒有人敢來偷看。”
秦寶寶道:“她為什麼這麼肯定?”
杜飛道:“因為她是一頭母老虎,在她住的那條街上,沒有人是不怕她的。”
秦寶寶道:“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怕她?”
杜飛道:“因為大家都知道,豔飛飛如果想挖掉一個人的左眼,到了第二天的早晨,這個人絕不會發現自己瞎了右眼。”
他笑道:“如果看一個女人洗澡的代價是失去一隻眼睛,你還會不會去看?”
秦寶寶笑道:“因為我不是一個男人,所以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去看,如果我是一個男人,那就很難說了。”
杜飛笑道:“可是豔飛飛知道,在那條街上,絕對沒有一個人有那種膽量,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膽地在街上洗澡。”
秦寶寶道:“難道她不怕過路的人嗎?過路的人並不知道她的可怕。”
杜飛笑道:“所以她在街頭街尾都布下了很多的人,每一個人都是很不錯的高手。”
秦寶寶笑道:“可是那些高手並沒有能攔得住你。”
杜飛笑道:“不對,那時我並沒有從鎮外麵進來,我本就一直在鎮裏。”
秦寶寶道:“難道她居然沒有發現?”
杜飛笑道:“是的,因為那時我正喝醉了酒,正躺在一條陰溝裏睡覺。”
秦寶寶笑道:“她的人就算會檢查別處,一定想不到在陰溝裏還有一個人。”
杜飛歎道:“可是我的運氣並不是太好,當我剛剛從陰溝裏爬出來時候,就被她發現了。”
秦寶寶笑道:“可我想那時你就算被她的人打死,你也死而無憾了。”
杜飛笑道:“是的,我雖然並不是一個窺浴的登徒,可是當然她就在我的眼前,我就算是想不看,也是不可能的。”
秦寶寶笑道:“何況那時你根本就不可能不想看。”
杜飛承認,他說:“我的確不可能不看,我相信那種誘惑絕不是任何一個男人所能抵抗得了的。”
秦寶寶道:“那麼後來呢?她的人有沒有將你打得半死?”
杜飛笑道:“他們當然很想那麼做,可是我不想。”
秦寶寶笑道:“我想那一場架一定是你一生最難忘的一場架。”
杜飛歎息,道:“是的,我一邊打,一邊在看著她,我忽然發現,她的樣並不是很生氣。”
秦寶寶笑道:“你是說,她居然看上了你?”
杜飛道:“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
秦寶寶道:“所以你很自然地就喜歡上了她。”
杜飛道:“是的。”
秦寶寶道:“那麼她是不是也喜歡你呢?”
杜飛道:“本來我以為是,可現在我反而不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麼了。”
秦寶寶道:“你是說,你一直是在自作多情?”
杜飛笑得更苦,他道:“也許應該是。”
秦寶寶笑道:“可是她雖然沒有向你明確地表示過,可是你也知道,她並不是很討厭你,所以一直到現在,你都沒有死心。”
杜飛道:“想叫我死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算她親口拒絕了我,我也不可能放棄她的。”
秦寶寶道:“現在我知道鐵鷹剛才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了。”
杜飛道:“鐵鷹剛才在說什麼?”
秦寶寶道:“鐵鷹,在說你的故事並不好聽,這個故事一開始的時候,好像還有一點精彩,可是到了最後,就和所有相同的故事沒有什麼兩樣了。”
杜飛笑道:“不管多麼精彩的開頭,到了最後,我想也隻不過隻有那麼幾個結局而已。”
秦寶寶道:“現在我們該聽誰說故事了?”
杜飛道:“好像是你。”
秦寶寶道:“那好,我就說一個自己的故事。”
大家都在等著秦寶寶說他的故事,說故事的建議既然是秦寶寶提出來的,秦寶寶當然有很精彩的故事。
秦寶寶忽然笑了,道:“我想,你們已經沒有機會聽我的故事了。”
鐵鷹道:“為什麼?”
杜飛也忽地靜了下來,沉聲地道:“因為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
鐵鷹和方知病都豎起了耳朵,他們聽得很認真,可是他們什麼也沒有聽到。
鐵鷹道:“哪裏有什麼人來了?”
秦寶寶道:“我們的確也沒有聽到有什麼聲音,可是的確有人來了。”
鐵鷹道:“你們為什麼這麼肯定。”
杜飛歎了一口氣道:“因為你的酒。”
在車,隻有鐵鷹在不停地喝酒,也隻有他一個人端著酒杯。
現在他不由地去看他的酒杯。
酒杯還是剛才的酒杯,可是酒好像和剛才的酒有一些不同。
酒剛倒進酒杯的時候,是一種琥珀色,可是現在卻變成了藍色。
“叮當”一聲,鐵鷹手的酒杯落到了地上,他的聲音也立刻變了,他失聲叫道:“酒有毒。”
他看著秦寶寶,希望有否定的答複,可是秦寶寶卻點了點頭。
鐵鷹叫道:“酒真的有毒?”
杜飛道:“好像是真的。”
鐵鷹道:“你們剛才為什麼不提醒我?”
杜飛道:“我們發現的時候,你已將酒喝了下去,所以就算是提醒你,也是來不及了。”
酒是好酒,不可能一下變得有毒,當然是有人下了毒,既然是有人下毒,當然是有人來了。
杜飛道:“這酒的毒是怎麼下的?”
他問的是秦寶寶,這種不可思議的問題也好像隻去問秦寶寶。
秦寶寶道:“隻有一種可能。”
杜飛道:“哪一種可能?”
秦寶寶道:“下毒的人剛才上了這輛車,甚至就有可能在車頂上,也隻有在車頂上,他才有可能把毒下到鐵鷹的酒杯裏。”
鐵鷹道:“你是說,那個人剛才居然是在我們的頭上,而我們這麼多的人居然沒有發現?”
秦寶寶道:“事情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
鐵鷹道:“這怎麼可能?”
秦寶寶道:“這為什麼不可能?”
鐵鷹道:“我們又不是聾,他在車頂上,我們絕不可能聽不到的。”
秦寶寶道:“如果他的輕功非常非常的好,如果他有踏雪無痕的本事,想做到這一點並不是很難。”
鐵鷹道:“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好的輕功,為什麼不下來把我們殺了。”
秦寶寶道:“他的輕功雖然很好,但是並不表示他的武功也和他的輕功一樣好,他沒有殺我們的把握,所以才選擇了下毒這個方法。”
鐵鷹望著倒在地毯上,已開始由藍變綠的酒,不由地心一陣發毛。
大家去在看著地毯上的酒汁,過了好一會,秦寶寶才舒了一口氣,可是緊接著,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鐵鷹看不懂秦寶寶的表情,他隻是覺得心裏很不踏實,他道:“我是不是已死定了?”
秦寶寶道:“這種毒藥並不可怕。”
鐵鷹道:“那麼這種毒藥有什麼作用?”
秦寶寶道:“了這種毒藥之後,在三個時辰之後,就會四肢無力,就好像大病了一場。”
鐵鷹道:“然後呢?”
秦寶寶道:“然後?如果在十二個時辰之沒有找到解藥,你就永遠會四肢無力,永遠像生了一場大病的樣。”
鐵鷹道:“那麼我能不能用武功?”
秦寶寶道:“當然不行。”
鐵鷹大叫了起來,道:“這麼可怕的毒藥,你居然說並不可怕,那麼什麼毒藥才是可怕的。”
秦寶寶笑了一笑道:“隻有見血封喉的毒藥才是最可怕的,你明明知道了毒,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去,我們也隻有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去。”
鐵鷹歎了一口氣,道:“就算我還可以活著,也和死人差不多了。”
秦寶寶道:“解你身上毒的解藥並不難配,隻有找到一家藥鋪,很容易就可以配得齊解藥。”
鐵鷹冷笑了一聲。
秦寶寶道:“你在冷笑?”
鐵鷹道:“是的。”
秦寶寶道:“你為什麼要冷笑?”
鐵鷹道:“因為你這麼聰明的人忽然變得糊塗起來。”
秦寶寶道:“我怎麼變得糊塗起來?”
鐵鷹冷笑道:“難道下毒的人不可以把前麵鎮上所有的藥全部買去?如果他這麼做。我豈非是死定了?”
秦寶寶笑了道:“你的確不笨,可是你還是忘了一件事。”
鐵鷹道:“什麼事?”
秦寶寶道:“如果下毒的人真的想殺你,為什麼不索性下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那樣一下就可以毒死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買所有的藥。”
鐵鷹想了一想,不由發現秦寶寶說的很有道理。
他道:“為什麼他竟不想殺我?”
秦寶寶道:“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問一問下毒的人,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杜飛忽地道:“但我卻知道一件事。”
鐵鷹道:“什麼事?”
杜飛道:“豔飛飛現在的情況一定很危險,下毒的人也許就是想警告我們,不要去管這事。”
鐵鷹道:“也很有這種可能。”
秦寶寶道:“看來我們要再走得快一點了,否則的話,也許就真的來不及了。”
最著急的當然是杜飛,他馬上就決定自己來趕馬車。
杜飛對這輛馬車很熟悉,對拉車的馬也很熟悉,所以他趕的馬車就好像飛了起來一樣。
路上還是沒有人,車頂上的輕功高手當然也早已不見了。
天氣居然很好,大路寬闊而筆直。四匹馬的速度幾乎已到了極限。
可是杜飛似乎還是嫌慢。
他恨不得一步就到目的地。
秦寶寶跨出車,走到杜飛的身後,道:“照這樣的速度,什麼時候可以到。”
杜飛道:“黃昏。”
現在正是午。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往常很短暫的下午,現在卻變得漫長極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路上,再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
黃昏。
終於到了黃昏。
在黃昏的時候,杜飛的馬車也正好趕到了一座城市。
一座小城。
杜飛道:“你們看沒有看到那座小紅樓?那就是豔飛飛住的地方。”
小紅樓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因為這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
馬車在樓下的院前停下,院很靜,靜得讓人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
杜飛在沒有等到馬車停穩的時候,就衝下了馬車。
他一步就躍到了院門前。
他在敲門。
雖然他的心裏急得要命,恨不得一腳把門踢開,可是他還在敲門。
因為他不想讓他的心上人知道,他是一個粗魯的人。
他對秦寶寶道:“我先進去看一看,如果我很長時候沒有出來,你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就在這時,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綠衣丫環。
綠衣丫環看了看杜飛,臉上馬上就有了笑容。
看到杜飛,很少有幾個女人會不笑的。
杜飛很有禮貌,很有教養地道:“請問,豔姑娘在不在?”
綠衣丫環上下打量著杜飛道:“你一定就是杜公?”
杜飛道:“我是杜飛。”
綠衣丫環笑道:“你總算是來了,如果你再遲來一會,我們下人的頭都要被罵掉了。”
頭怎麼會被罵掉,不過杜飛這種時候並不想爭論,他笑了一笑,道:“我可不可以進去。”
綠衣丫環道:“請進。”
杜飛一衝進院,就不見了。
秦寶寶和鐵鷹,方知病也進了這個院。
走進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花,菊花。
現在已是冬天,也隻有菊花可以開放。
站在菊花叢,嗅著滿園的清香,大家不禁覺得,這一路奔波所帶來的疲倦不知不覺地消失。
花園有一座賞花亭,亭的石桌上放了一壺茶,一壺酒,兩碟小菜,兩碟點心。幾副杯筷。
鐵鷹沒有喝茶的心情,也沒有喝酒的胃口。因為再過兩個時辰,他甚至連舉起酒杯的力氣都沒有。
秦寶寶看到鐵鷹心神不定的樣,安慰他道:“你不用擔心,你身上的毒很容易解去。我隨時可以到街上去為你配藥。”
鐵鷹不無擔心地問:“難道他們不會把街上有用的藥全部買走。”
秦寶寶笑道:“我猜他們不會,因為我們剛才豈非已判斷出他們的用意並不是想要我們的命。”
綠衣丫環也站在亭,秦寶寶對她道:“你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
綠衣丫環笑咪咪地看著秦寶寶,臉上露出討好的表情,可她口卻道:“不行。”
秦寶寶道:“為什麼不行?”
綠衣丫環笑咪咪地道:“因為這個地方就我一個傭人,如果我走開,不僅沒有人侍侯三位爺,如果夫人有事找我,豈非也找不到?”
秦寶寶道:“難道這麼大的地方,就隻有你一個傭人?”
綠衣丫環道:“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人工很貴,多請一個人就要多花一份銀的。”
秦寶寶道:“這裏真的隻有你一個傭人?”
綠衣丫環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問,如果這裏隻有我一個傭人,那麼這麼多的花是誰照顧?院是誰打掃?飯菜是誰燒煮?雜事是誰打理?”
秦寶寶道:“你猜得不錯,我正要問你這些,你總不至於告訴我,這麼多的事情全是你做的。”
綠衣丫環道:“你猜得也不錯,這麼多的事情的確是我一個人做的。”
她笑道:“有時候我也在奇怪,我怎麼會這麼能幹?”
方知病道:“看來誰請了你,可是前輩修來的福氣。”
綠衣丫環笑道:“誰娶了我,那才是前輩修來的福氣。”
這種言論在當時算得上十分大膽,那時的女遇到生人能夠說得出話來,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當然,秦寶寶是一個例外,而這個綠衣丫環更是一個例外。
鐵鷹不由地哈哈大笑,方知病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秦寶寶眼睛轉了一轉,輕輕笑道:“既然這裏離不開你,藥我去買,不過煎藥的事,你能不能幫我做?”
綠衣丫環秋波流轉,笑道:“這種事情,當然是我們下人做的。”
秦寶寶站了起來,匆匆地向外麵走去,大家並沒有等多少時間,他就拎著幾大包藥回來了。
鐵鷹這時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秦寶寶把藥包交給綠衣丫環,道:“裏麵有一張紙,上麵寫著每一種藥的份量,像你這麼能幹的人,我想應該不會弄錯的。”
綠衣丫環笑道:“把藥交給我,你就放心好了。”
她走下小亭,搖曳生姿地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鐵鷹不放心極了。他不無擔心地問道:“你就這麼相信她?她對我們來說。還是一個很陌生的人。”
秦寶寶笑道:“我知道,所以每一種藥我都留了一些,正好可以另配一副藥。”
鐵鷹笑道:“我就知道秦寶寶不是那麼粗心的人。”
秦寶寶笑道:“不過你吃藥的時候就要受點罪了。”
方知病幸災樂禍地笑道:“不錯,你就隻好把這些很苦很苦的藥幹咽下去了。”
鐵鷹也笑道:“可是你忘了這裏還有酒,就著藥下酒,或許別有風味。”
方知病正色道:“用酒下藥,是醫家之大忌,萬萬不可為之。”
鐵鷹望著秦寶寶,道:“他說的話是不是放屁?”
秦寶寶笑道:“好像不是,他是一個江湖上有名的名醫,他說的話比我說的話還要管用。”
得到秦寶寶的肯定,方知病更加得意。
鐵鷹無奈地搖了搖頭,從秦寶寶手接過藥包,從撿出一撮,放在口,很苦,的確很苦。
方知病道:“能有藥吃已很不錯,總比毒死的好。”
鐵鷹這時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把手的藥全部塞到方知病的嘴裏。
把藥幹咽下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減輕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一口氣把所有的藥全部吞下去。
鐵鷹用最快的速度把藥吃了下去,嘴裏雖然很不好受,心裏卻塌實多了。
他喝了一口水,漱掉口的苦味,他的心情變得好多了。
他笑道:“你們猜一猜,杜飛現在在做什麼?”
方知病道:“他現在肯定比我們快活得多,美人當前,暢話往昔,人生得意之事不過如此。”
鐵鷹冷冷地笑了一笑,道:“你難道不覺得這裏有些古怪,偌大的房裏隻住了兩個女人,並且又收拾得這麼幹淨漂亮,難道那個丫環當真這麼能幹?”
方知病道:“別人能幹些,又礙你何事?”
他忽地皺了皺眉頭,道:“我怎麼覺得有些頭昏。”
鐵鷹哈哈大笑道:“我說這裏必有古怪。你卻不信,現在你就算相信也來不及了?”
方知病道:“你就算比我早知道又有什麼用,你還不是一樣了道兒?”
話音剛落,兩個人“咕咚”一聲,幾乎同時倒下。
他們在毒的情況下,居然還不忘鬥口。
就在他們倒下的時候,秦寶寶也倒下了。
這時候,從花叢竄出個大漢,兩人夾一個,將三個拖進小紅樓。
鐵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就是杜飛。
杜飛正坐在一張很寬大,很柔軟,想必也很舒服的椅上。
鐵鷹就倒在他的腳下。
鐵鷹全身上下都被細細的浸過油的麻繩捆得緊緊,捆得就像端午節吃的棕。
鐵鷹側過頭去,就看到方知病。
方知病也和他一樣,隻不過這個棕比較小一點而已。
秦寶寶的待遇比他們稍微好一點。
他看上去隻像被點了穴道,並且被放在一張椅上,椅後有兩個大漢,每個人都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肩上。
鐵鷹最後把目光放在杜飛身上。
他看出杜飛既沒有被浸過油的麻繩捆住,也不像被點穴道的樣。
他看上去就像一個打扮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被主人盛情邀請來的貴賓。正在和主人言笑正歡。
坐在杜飛對麵的想必就是令杜飛朝思暮想的女人。
這個女人的確長得很不錯,並且不是一般的不錯。
她的皮膚很白,不是一般的白,就像被牛奶洗過的油脂那種白。
她是坐著的,所以鐵鷹看不出她的身材,不過從她細長的脖,秀美的長臂,已不難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