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說方知病武功不行,或是說他很笨,方知病一點也不會生氣。
可是他絕不允許別人小看自己的醫術。
尹青雲看出方知病的不高興,正因為他看出,所以他自己很高興。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兩天杜飛一直沒有出現,鐵鷹不禁有一點擔心。
秦寶寶悄悄地對鐵鷹說道:“杜飛不會有事,隻不過這幾天他的心情不太好而已。”
鐵鷹道:“他的心情為什麼不太好?”
秦寶寶道:“因為尹青雲。”
鐵鷹道:“因為尹青雲?”
秦寶寶道:“難道你沒有聽出,杜飛的心上人豔姑娘,也就是尹青雲的情人?”
鐵鷹大驚地道:“這是真的?”
秦寶寶道:“如果是假的,杜飛為什麼要走?”
鐵鷹忽然不說話了,在他知道這個消息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秦寶寶忽然覺得很後悔,他覺得不應該把這種事情告訴鐵鷹。
杜飛是一個很有理智的人,秦寶寶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杜飛都不會衝動。鐵鷹卻不同。
鐵鷹一向是一個很衝動的人,在他衝動的時候,是什麼事都可以做的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鐵鷹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為了朋友,他更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
杜飛是鐵鷹的朋友,而尹青雲卻不是。
尹青雲對鐵鷹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生人而已。
秦寶寶甚至已可以想到鐵鷹會怎麼去做了,可是無論從哪一個方麵來說,秦寶寶都無法阻止。
可是這一次秦寶寶卻想錯了,鐵鷹並沒有采取什麼過激的行動,他和尹青雲忽然變得親近起來。
鐵鷹和尹青雲都是江湖上的男兒,有的是共同的話題和愛好,他們很快就成為了一對好朋友。
秦寶寶一直冷眼旁觀,鐵鷹在弄什麼名堂,秦寶寶也有一點捉摸不透了。
尹青雲傷好的很快,他的心現在早已飛到了小紅樓上,所以他準備立刻就走。
他為這一天已等了三年,絕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阻止他。
鐵鷹居然也要陪著他一起去。
秦寶寶當然也要去,尹青雲也是一個優秀的江湖男兒,秦寶寶不想看到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此時已是黃昏了,天邊的殘陽如血,從城外的山上吹來的秋風帶著蕭瑟的寒意,院的秋菊也似乎禁不住一夜的秋風,變得無精打采。
天氣並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情,尹青雲的心情一直都是很好。
鐵鷹道:“我知道有一條近路,可以最快地到達我們想去的地方。”
對尹青雲來說,當然是希望能早一點到達豔飛飛的身邊。所以他立刻就道:“那我們就走這條近路。”
在宛城的城外,的確有一條小路,大家走上這一條小路,鐵鷹一直是談笑風聲。
可是走了半天,小路卻慢慢地伸入到山林深處。
誰都可以看出,這條小路和大家想要去的地方是完全相反的兩條路。
趙亮本是本地人,對這裏的路徑當然很熟悉,他當然也應該看出,他們走錯了路。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
尹青雲更應該看出,可是他也什麼都沒有說。
方知病卻有一點疑惑,他道:“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鐵鷹還沒有說話,趙亮卻搶著道:“沒有走錯路,這條小路的確是一條近路。”
尹青雲也道:“不錯,現在看上去,我們似乎走錯了路,可是你莫非忘了有一句詩上說‘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的話音剛落,大家就看到在山角下,迎風吹出了一麵酒旗。
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居然也有人開了一家酒店,再笨的人恐怕都可以想得到,這家酒店一定有什麼名堂。
可是尹青雲卻露出一副很開心的樣,他笑道:“開這座酒店的一定是一個雅人,隻有最懂風雅的人才想到把酒店開到這裏。”
趙亮也笑著道:“我甚至認為酒店的主人一定是一個隱士。”
尹青雲笑道:“不管酒店的主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猜這裏的酒一定很好。”
趙亮也笑著道:“走了這麼多的路,大家的口也正好渴了,隻可惜秦寶寶卻不會喝酒。”
秦寶寶笑道:“不會喝酒也沒有關係,我可以看著你們喝,看著別人喝酒也是一種樂趣。”
趙亮笑著道:“不錯,隻要是喝酒,總是會醉,可是看著別人喝酒,卻永遠也不會醉的。”
大家走到了酒旗下,看到酒旗下正擺了一張竹椅,一個肥長的大漢正躺在竹椅上。
雖然已是深秋了,這個人卻敞開衣裳,露出多毛的胸膛。
一看到有人,大漢從竹椅上站了起來,幾乎是用一種惡狠狠的聲音道:“喝酒還是住店?”
無論從哪一個方麵看,這個大漢既不像一個雅人,更不像一個隱士。
尹青雲道:“我們既是來喝酒的,也是來住店的。”
大漢的樣似乎和氣了一點,他道:“有沒有銀?”
尹青雲笑道:“雖然不多,不過足夠能讓老板滿意。”
大漢“哼”了一聲,道:“隨我來。”
眾人隨著大漢走進了酒店,可以看出,這家酒店的生意並不是太好,無論是從四體不全的桌椅還是從殘破不堪的牆壁上來看,這家酒店都和一座久無香煙的破廟差不多少。
可是無論是尹青雲、趙亮,還是鐵鷹,似乎都沒有看出什麼,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妥。
他們看上去似乎都顯得很開心。
大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比較可以站得穩的桌,端上來一壺酒,兩碟花生米。
尹青雲道:“是不是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大漢很不高興地道:“你若是嫌小店簡陋,可以到別的地方去。”
尹青雲笑道:“可是這裏並沒有別的地方。”
大漢道:“所以你們隻好將就將就,我給你們什麼,你們就吃什麼。”
既然這裏別無分店,大漢的口氣當然硬一點,尹青雲似乎拿他真沒有辦法,他對大家說:“有酒有菜已很不錯了,我們再不滿意,就有一點過份了。”
趙亮道:“不錯,不錯,如果是在大沙漠裏,不要說酒,就是一滴水也很難看到。”
方知病很不以為然地道:“可是這裏並不是大沙漠。”
大家都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尹青雲端起了酒杯,對鐵鷹道:“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喝酒,所以這一杯你是一定要喝的。”
鐵鷹點了點頭,端起酒來,“咕咚”一聲,就灌到了肚裏去。
在這個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的酒店,任何人端起酒杯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懷疑酒是不是有問題。
可是鐵鷹卻似乎忘了這一點。
鐵鷹吃過毒酒的虧,並且就在前些時候,他好像也忘了這件事。
在鐵鷹喝下去的同時,尹青雲也一口將杯的酒喝了下去。
他身上的毒也不過是剛剛去掉,可是他現在的表現,就像一個初出江湖的少年。
趙亮並沒有喝。
大漢一直在盯著趙亮,他道:“為什麼不喝?莫非是嫌我的酒不好?”
趙亮笑道:“酒很好,可是我這幾天正好患了喉疾,不要說是酒,就是連水都喝不下去。”
大漢道:“連水都喝不下去,豈非要渴死?”
趙亮笑道:“雖然喝不下去,強撐著也要喝一點,可是酒當然是不能喝了。”
大漢道:“那就很可惜了。”
趙亮笑道:“為什麼說很可惜?”
大漢道:“因為我的酒與眾不同,這一次喝不到,下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趙亮笑道:“莫非老板近日就要關門了?”
大漢道:“不是,我就靠這片小店養家糊口,怎麼會把它關門。”
趙亮笑道:“既然貴店並不是要關門,為什麼卻說我再也喝不到貴店的酒?”
大漢道:“這是因為任何人隻能在小店喝一次酒,任何人一旦進了小店,就等於走上了死路。”
趙亮恍然大悟地道:“現在我明白了。”
大漢道:“你明白了什麼?”
趙亮道:“原來你這裏竟是地獄,原來我們走進了地獄。”
大漢道:“這一次你說對了。”
趙亮笑道:“可是我還有一點不懂,隻憑你一個人,又怎麼能把好端端的一個地方變成地獄?”
大漢道:“我當然是有同夥的。”
趙亮道:“那麼你的同夥又在哪裏。”
正說到這裏的時候,尹青雲和鐵鷹忽地“咚”的一聲,趴在了桌上。
趙亮歎道:“這毒酒,想必也算是你的同夥之一了。”
大漢道:“不錯。”
趙亮笑道:“那麼你的其他同夥呢?”
大漢拍了拍手,就從門外走進了三個人。
第一個人是一個腦袋光光的和尚。
和尚穿著一件幹幹淨淨,好像是剛從衣櫃裏拿出來的新衣裳。走起路來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弄髒了衣服,又好像怕踩死地上的螞蟻。
他的手上隻有一串佛珠,木製的佛珠,但是佛珠並不是他的武器。
他的衣袖很寬很大,藏上一把刀或是一把劍,都不會很困難,就算藏上一柄大鐵錘也不奇怪。
第二個人是一個道士。
道士在常人的印象,都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就好像不出世的神仙一樣。
這個道士也沒有讓人失望。
這個道士留著很漂亮的胡,修飾的整整齊齊,就好像是做好了再貼上去一樣。
道士的武器卻看得到的,就是他腰下佩著的一柄劍。
劍的樣式很古雅,佩在道士的身上似乎最合適不過了。
第三個人是一個書生。
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讀書人是很讓人尊敬的,因為誰都知道,一個讀書人一但金榜題名,就有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官。
儒釋道,這是一種在當時最受人尊敬的三種人。
家大有逆,樹大有枯枝,不管是哪一種人,都有敗類。
現在來的和尚、道士、書生,無疑可以算做是儒釋道三家的敗類。
秦寶寶忽然想到,這三個人的來曆他是應該知道的。
首先他知道,和尚並不是真正的和尚。道士也不是真正的的道士。書生也不是真正的的書生。
他們三個人之所以要冒充這三種人,隻是因為這三種人都是最令人尊敬的,不會讓人產生敵意。
江湖上冒充和尚、道士的人很多,但是這三個人的名氣卻最大,因為他們總是同時出現。
秦寶寶對趙亮道:“你知道這三個人是誰?”
趙亮道:“這三個人是誰?”
秦寶寶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無惡不作’,‘無法無天’,‘無父無君’這三個外號?”
趙亮道:“原來是這三個敗類。”
秦寶寶道:“他們雖然是敗類,可是一身的武功卻真的很不錯,據說在三個人聯手之下,從未敗過。”
趙亮道:“你是說,憑我一個人,絕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秦寶寶道:“絕不可能,甚至你連他們其的一個人都打不過。”
趙亮看著那個大漢,問秦寶寶道:“他又是誰?”
秦寶寶看著大漢,想了一想,道:“如果他的武功是一流的,我一定知道他的名字。”
換言之,如果大漢的武功不是一流的,秦寶寶就沒有必要知道他的名字。
大漢冷冷地一笑,道:“如果你居然知道我的來曆,我就跪下來給你磕一個頭。”
秦寶寶笑道:“一言為定。”
大漢冷冷地一笑道:“絕不反悔。”
秦寶寶笑道:“現在我要好好地想一想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給我磕過頭呢。”
趙亮笑道:“你是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方知病也笑道:“他向你磕頭,我們也跟著沾光。”
秦寶寶沉思著,慢慢地道:“江湖上現在冷清多了,可是二十年前的江湖卻不是這樣,那時候,江湖上熱鬧的就好像天天過節一樣。”
趙亮笑道:“那是因為什麼原因?”
秦寶寶道:“因為那時出現了一個叫‘飛花逐月雲滿天’的人物。”
趙亮道:“這個人又是什麼人?”
秦寶寶道:“這個人姓柳。叫做柳雙成。”
趙亮道:“這個名字很像女人的名字。”
秦寶寶道:“‘飛花逐月雲滿天’柳雙成的名字很像女人,他長得麵容姣好,也很像一個女人。他的最大愛好,也是女人。”
趙亮道:“你是說,‘飛花逐月雲滿天’柳雙成竟是一個采花大盜?”
秦寶寶道:“不錯。”
趙亮道:“是不是因為他,二十年前的江湖才變得熱鬧起來?”
秦寶寶道:“是的,那時候的確很熱鬧,熱鬧的就好像天天過節一樣,因為當時的七大門派,四大家族聯合公布,無論是誰擊斃‘飛花逐月雲滿天’柳雙成,都可以得到三十萬兩的銀,如果是一個少年未婚的俠士,就可以娶當時武林的第一美人,四大家族上官家族的上官小倩為妻。”
趙亮道:“可惜我沒有生在那個時代。”
方知病也笑道:“你就是生在那個年代也沒有用,你大不了像我當時一樣,隻能看看熱鬧而已。”
趙亮道:“就算看看熱鬧也是好的。”
他又問道:“七大門派,四大家族既然肯出這麼大的價錢,想必那個什麼‘飛花逐月雲滿天’柳雙成一定很不容易對付。”
秦寶寶道:“這是當然,那時,幾乎每天都可以聽到有人死在柳雙成的手下,在三個月,竟死了二十七個人之多。”
趙亮道:“那麼最後是哪一個大俠客、大英雄出現擊斃了柳雙成?”
秦寶寶道:“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個人既不是大俠客,也不是什麼有名的人物,而隻是一個剛出道的少年。”
趙亮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也早已想到。”
秦寶寶道:“這個少年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和柳雙成不期而遇。”
趙亮道:“像這種好事,當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大漢的臉上一直沒有表情,一點點表情都沒有。
沒有表情豈非是一種最有表情的表情。
秦寶寶繼續道:“這個少年並不知道柳雙成是什麼人,他也不知道七大門派,四大家族的公告。他之所以想和柳雙成動手,隻不過是看不順眼柳雙成當時正在做的事情而已。”
趙亮道:“柳雙成的武功很高,並且實戰經驗非常豐富,他怎麼會被一個剛出道的少年擊敗?”
秦寶寶道:“因為柳雙成太驕傲了,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少年人放在眼裏,他一共有三次機會擊敗少年人,卻沒有很好地把握。”
趙亮道:“所以他敗了。”
秦寶寶道:“驕兵必敗,哀兵必勝,這是千古不變的常理。”
趙亮道:“後來呢?”
秦寶寶道:“後來的故事就有一點複雜了。”
趙亮道:“我已可以想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秦寶寶道:“哦?”
趙亮道:“一定是七大門派,四大家族反悔了,不肯兌付先前許諾的條件。”
秦寶寶道:“這一次你錯了。”
趙亮道:“我居然錯了?”
秦寶寶道:“七大門派,四大家族的名頭並不是鬧著玩的,就算他們想反悔,也沒有那種膽量。”
趙亮道:“這麼說,這個少年人不但得到了三十萬兩的賞金,還真的娶到了第一美人?”
秦寶寶道:“一點都不錯。”
趙亮道:“這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你怎麼說有一點複雜?”
秦寶寶道:“原因就出在上官小倩的身上。”
趙亮道:“上官小倩能夠嫁給這樣一個大英雄,難道還不滿足?”
秦寶寶道:“上官小倩並不讚成這門婚事,因為她早已有了情人。”
趙亮道:“她既然並不讚成這門婚事,為什麼還要嫁?”
秦寶寶道:“你應該知道,上官家族的家長作風非常嚴重,上官小倩就算想不嫁都不行。”
趙亮道:“後來的事情你就是不說,我也可以猜得到了。”
秦寶寶道:“這位少年雖然娶了上官小倩,可是他們的日過得並不好,他也很快就知道了上官小倩有情人的秘密。”
趙亮道:“後來呢?”
秦寶寶道:“這位少年在一怒之下,拔刀殺了上官小倩和她的情人。”
趙亮歎道:“這下,他可惹了大禍。”
秦寶寶也歎道:“是的,上官小倩和她的情人都是很有名望的人,想為他們報仇的人當然很多。”
趙亮歎道:“他得罪了這些人,在江湖上還怎麼能混得下去。”
秦寶寶道:“所以這個少年不得不開始逃亡。他把自己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事實上,從那時起,的確也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他。”
趙亮道:“那麼這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秦寶寶看著大漢,輕輕地笑道:“就在這裏。他就是當時的那個少年,他的名字就叫郭郎。”
郭郎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以為別人早已把我忘了,想不到連你這樣小的孩都知道這件事。”
秦寶寶道:“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太多,我也隻是因為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才知道這件事的。”
郭郎道:“我本來並不想把你們怎麼樣,可是你既然已知道了我在這裏,我就絕不能將你們放走了。”
秦寶寶道:“其實上官家族的勢力已非昔日可比,你現在就算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他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郭郎道:“你這樣說,是不是想讓我放了你們?”
秦寶寶道:“隨便你怎麼想都沒有關係,首先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們想走,我們隨時都可以走。”
郭郎指著趙亮道:“就憑他一個人?”
秦寶寶道:“當然不是,還有我。”
郭郎笑道:“你?”
秦寶寶笑道:“你千萬不要小看我,你應該知道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現在我們對你們很了解,可是你對我們又了解多少呢?”
郭郎道:“其實我隻要知道一點就足夠了。”
秦寶寶道:“知道哪一點?”
郭郎道:“我知道以我們四個人之力,足夠將你們留下。”
他剛說到這裏的時候,尹青雲和鐵鷹忽然從桌上抬起頭來,尹青雲笑道:“如果再加上我們呢?”
鐵鷹也笑道:“當然還有我。”
郭郎居然也笑了,他說:“我知道用毒酒的方法對你們根本是沒有用的,所以我根本沒有在酒下毒。”
尹青雲笑道:“看來你是有足夠的把握將我們留下。”
郭郎笑道:“不錯。”
和尚向鐵鷹走了過來,笑咪咪地道:“你學的想必是少林功夫,你如果挑選對手的話,當然隻有挑選我。”
鐵鷹道:“不錯。”
他的話還在舌尖上,和尚忽然出手,他在一刹那間竟用了三種最高明的擒拿手法。
無論任何人,隻要會其的一種,就算很不錯了,可是和尚卻一下用了三種。
第一種是享譽江湖達百年之久的天山小擒拿,在空手搏擊,天山小擒拿一向是被稱為最有效的武功。
他用的第二種手法是蘭花拂玉手,蘭花拂玉手是一種很難練的功夫,這是因為這種功夫變化之多,招式之繁,絕沒有第二種功夫能夠比得上。
蘭花拂玉手是一種很適合女人練的功夫,這是因為相對而言女人的耐心總是比男人要強一點。
但這不是說,男人不可以練蘭花拂玉手。
事實上,在江湖上的女,真正能練成蘭花拂玉手的人並不多。這是因為沒有相當的內力,是不可能練成蘭花拂玉手的。
而男人的內力總是要比女人強一點,如果這個男人恰好又很細心,就很有希望練成蘭花拂玉手。
和尚用的第三種功夫是正宗少林功夫,大力金剛手。
這是一門極為猛烈的外門功夫,功力一發,足以將一頭牛撕為碎片。
和尚用這三種功夫,立刻就將鐵鷹的雙手緊緊扣住。
鐵鷹在這三種高明的功夫前,幾乎是毫無方法。
所以在別人看來,和尚幾乎是一伸手就將鐵鷹扣住,而鐵鷹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在和尚出手的同時,道士也動了,他的目標是趙亮。
據秦寶寶所知,趙亮的武功很不錯,最起碼比鐵鷹的武功要高很多。可是出乎秦寶寶意料的是,趙亮也幾乎是在一招之為道士所擒。
道士的武功和和尚相比,要簡單得多,他隻是伸出手來,一下就扣住了趙亮的手腕而已。
如果說,他的武功有什麼出奇之處,就是快。
不可思議的快。
對於每一個江湖人來說,快都是一種要達到的境界,可是一個人究竟能有多快呢?
每一個人解釋也許都不同。
有的人一刀將拋在空的蘋果切為八瓣,有的人可以將從桌上落下來的酒杯輕鬆地接住。
這都算是很快的了。
甚至有的人可以在一刹那間刺出十八劍,並且每一劍都可以刺目標。
這已算是非常快的了。
可是這些人若是和這個道士一比,他們的速度就好像是大姑娘繡花。
趙亮在雙手被道士的手緊緊扣住的時候,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鐵鷹和趙亮被扣住的同時,就被點住了穴道。
和尚、道士的手一鬆,他們就像一口倒空的口袋一樣倒在地上。
更確切一點地說,是癱在地上。
大漢沒有動手,書生也沒有動手。
因為他們已看出,尹青雲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至於秦寶寶,在他們來說,就根本沒有動手的必要。
書生慢慢地走到了尹青雲的麵前,然地道:“下麵,恐怕應該輪到我們了。”
尹青雲緊緊地握住雙手,神情有一點緊張。
書生很輕鬆地站著,渾身上下,好像沒有一絲的戒備。
可是尹青雲看了他很久以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書生道:“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反抗。”
尹青雲道:“你認為你可以在幾招之將我擊敗。”
書生很認真地想了一想,道:“十招。”
尹青雲道:“或許隻用八招就足夠了。”
書生笑道:“你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尹青雲伸出了雙手,道:“現在你可以動手了。”
書生笑道:“你既然已經認輸,我又何必動手。”
尹青雲不由地歎息,他想必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如果不是和對手的實力太過懸殊,他是絕不可能認輸的。
秦寶寶好像有一點失望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邊的三個高手會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他看著郭郎,道:“看來你現在已占了上風,那麼你想怎麼對待我們。”
郭郎笑道:“是不是無論怎樣對付你們都沒有關係,因為你們已是我的階下之囚。”
秦寶寶笑道:“可是我勸你最好不要太大意,因為奇跡很可能會發生的。”
大漢道:“你是說,你可以製造奇跡?”
秦寶寶笑道:“我當然可以製造奇跡,可今天的主角並不是我。”
郭郎道:“不是你,又會是誰?”
秦寶寶道:“自然會有人的。當他該出現的時候,他一定會出現的。”
郭郎道:“那麼什麼時候,才是他該出現的時候?”
秦寶寶道:“我又不是他,我怎麼能知道他的心思?”
郭郎道:“我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他出現。”
秦寶寶道:“什麼方法?”
郭郎笑了一笑,從袖抽出一柄雪亮的解腕尖刀。道:“如果我現在開始殺人,他會不出現?”
秦寶寶笑道:“如果你想殺人的話,我可以給你一點意見。”
郭郎道:“什麼意見?”
秦寶寶道:“你可以去殺那個看上去最笨,最沒有用的那個人。”
郭郎用刀指著鐵鷹道:“你說的是不是他。”
秦寶寶對鐵鷹笑道:“不是我說你最沒有用,而是別人看出來的。”
鐵鷹苦笑道:“我一點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一點都沒有。”
郭郎道:“為什麼我殺這個人,那個人才會出現。”
秦寶寶道:“因為這個人的最好的朋友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郭郎果然向鐵鷹走了過去,忽地一刀刺向鐵鷹的咽喉——
煜媸樵荷描,東曦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