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寶猜得果然不錯,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麵飛來了一塊小小的石,正好擊在郭郎的手腕上。
雖然隻是一塊小小的石,可是上麵的力道極大,郭郎隻感到手腕一麻,手的解腕尖刀“叮”一聲落在了地上。
大家忽然感到眼睛一花,屋就多了一個人。
郭郎抬頭看去,就看到了杜飛。
郭郎雖然在看杜飛。杜飛卻沒有去看他。
杜飛看了看秦寶寶,又看了看鐵鷹,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尹青雲的身上。
他歎了一口氣,道:“你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把我逼出來。”
尹青雲沒有說話,他隻是笑了一笑。
鐵鷹也沒有說話,他也笑了一笑,看到杜飛,他心上的一塊石頭也好像落了地。
秦寶寶笑道:“你失蹤了兩三天,大家就算不想你,但是也要為你擔心。如果不用這種方法逼你出來,我們豈不要擔心死了。”
鐵鷹笑道:“被人用刀殺死,或是餓死、渴死,都沒有關係,我最怕的是擔心死。那樣就算死了,我也不會瞑目的。”
無論是郭郎還是和尚、道士、書生,都隱隱地覺得,自己好像是幾隻馬戲班的猴,被人小小地耍了。
他們似乎覺得,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好對付,僅僅是因為這些人隻不過想借他們達到某種目的而已。
杜飛走到了鐵鷹的身邊,伸出手去,想去解他的穴道,和尚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的。所以他一拳擊向杜飛的肩頭。
他這一招之所以不擊向杜飛的要害,是因為他還不了解杜飛武功。
這一招明是傷敵,其實大多數的目的是為了試探杜飛的武功。
杜飛就好像沒有看到和尚的出手,他的左手仍然伸過去,去為鐵鷹解開穴道。
一直等到和尚的手快要擊到杜飛的肩頭時,杜飛的右手才揮了一揮,就像揮去一隻討厭的蒼蠅一樣。
和尚的手臂和杜飛的手臂一觸即分。和尚立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全身如遭電擊。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為這種經曆他從未遇到過。
和尚一向以自己的內功高深自詡,他實在想不到,像杜飛這樣一個如此年青的人會有這麼高深的內功。
秦寶寶知道,這三個人若是遇到強敵,一向是一起動手。
杜飛對付一個人或許尚有餘勇,如果叫他對付三個人,會不會有一點點困難?
在道士和書生撲向杜飛的時候,尹青雲並沒有動。
他當然不是真的已認輸。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他和鐵鷹做的這場戲,就是為了讓杜飛出現,現在杜飛已出現,尹青雲是想讓杜飛好好地表現一下。
並且,他知道武功最高的人並不是儒釋道三人,武功最高的人其實是那個郭郎。
“飛花逐月雲滿天”柳雙成的武功何等之高,都敗在郭郎的手下,如今已過了二十年,郭郎的武功當然大有長進。
尹青雲看著郭郎,道:“我剛才聽到了你的故事,事實上,我認為你並沒有做錯。可是不管別人怎麼想,你自己為什麼自暴自棄,為什麼要做剪徑的強盜?”
郭郎冷冷地道:“我做不做強盜,好像和你並沒有多大關係。”
尹青雲笑道:“關係是有一點,隻有一點。”
郭郎道:“有什麼關係?”
尹青雲笑道:“當然有關係,如果你不做剪徑的強盜,又怎麼能遇到我,不遇到我,又怎麼能嚐到失敗的滋味。”
郭郎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遇到你必敗無疑?”
尹青雲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郭郎忽地笑了。
尹青雲笑道:“好好地,你為什麼要笑?”
秦寶寶笑道:“我知道有很多人,一旦他們說不出話來,或是心裏害怕,往往就會莫名奇妙地笑起來的。”
郭郎的笑是不是屬於這種笑?
郭郎笑了一笑,道:“想不到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年輕的時候還要狂傲。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是不是很多?”
尹青雲笑道:“雖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
郭郎道:“看來如果你吃一次虧,你是不知道厲害的。”
尹青雲笑道:“我吃的虧一向很多,我也不在乎多吃一次。”
這時,杜飛那邊遇到了三次險情。
第一次他是為了去解鐵鷹的穴道,當然分出一隻手去解鐵鷹的穴道時,就隻能用剩下的另一隻手去對付三個人。
這當然很危險。
第二次和第三次他遇到的險情都是為了趙亮。
道士對趙亮的出手很重,所以杜飛用了兩次機會才為趙亮解開穴道。
這三次雖然都很險,可是杜飛並沒有受傷。
讓杜飛高興的是,通過這三次險情,杜飛已看清了三個人的武功的特點。
所以他現在已有把握在不超過七招的時間裏將他們擊敗。
杜飛首先用了一招將三個人逼退,然後拔出了劍。
形勢立刻發生了逆轉。
杜飛一共用了五招。
他的第一招是攻向道士。
他知道道士的武功的特點是快,所以杜飛也很快。
他究竟快到了什麼程度,恐怕用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
我們隻知道當杜飛準備出劍時,道士的鬆紋古劍也同時刺了過來。
也就是說,杜飛比道士出劍的時間要晚一點。
可是倒下的卻是道士。
“叮”的一聲,道士手的劍被杜飛擊飛,在劍被擊飛的同時,道士的身上一共有三處開始流血。
一處是虎口,一處是手腕,最嚴重的一處是右胸。
杜飛並不喜歡殺人,所以道士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卻沒有死。
但是令他奇怪的是,杜飛明明隻刺出了一劍,自己為什麼卻受了三處傷?
其實他想了一想之後,就明白了其的道理。
右胸是被劍刃所傷,虎口是被杜飛的內力震裂的,手腕是被杜飛的劍氣所傷。
杜飛雖然隻刺出一劍,可是這一劍的威力絕不是筆墨所可以形容的。
杜飛的第二劍是擊落了書生發出的一枚暗器。
這枚暗器是一支打製的非常精致的鐵筆。
鐵筆並不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暗器,如果和唐門的暗器一比,就好像是小孩玩的玩具。
可是這種玩具一點都不好玩。
在杜飛用劍削落這枚暗器的時候,鐵筆斷為兩截,從鐵筆的斷裂處,流出了一縷深藍色的液體。
這種液體發出很香的味道,可是這種很香的味道讓人聞了之後,卻覺得頭昏目眩。
杜飛覺得自己應該慶幸。
如果他剛才被這隻鐵筆沾上一點點,哪怕隻有那麼一點點,杜飛的下場將會很慘。
杜飛的第三劍也沒有攻向人,而是攻向一種武器。
在杜飛忙著照顧鐵筆的時候,和尚從寬大的衣袖抽出了他的武器。
這是一種叫做如意鉤的武器。
鉤這種武器在十八般兵器排在第七位,但這並不是說,鉤的威力要比排在它前麵的武器要小。
任何一種武器都有長處,也同樣有短處,這就像一個人不可能沒有優點,也不可能沒有缺點一樣。
鉤的短處在於,鉤一般都較重,沒有相當的力氣,是不可能用鉤的。
可是鉤的長處同樣很鮮明。
最重要的一點是,隻要是有一點點兵器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鉤是劍的克星。
用劍的人最怕遇到的就是用鉤的人。
鉤的結構使得鉤很容易就將劍封住。一個劍客的劍一旦被封住,再高明的劍法都無法施展。
所以杜飛一看到和尚從寬大的衣袖抽出了他的如意鉤,就立刻向他攻出了一劍。
如果再等一等,等到和尚將如意鉤法展開,對杜飛就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所以杜飛絕不能讓和尚用鉤。
杜飛的這一劍刺了和尚的手的如意鉤,“叮”的一聲,如意鉤被劍蕩開。
不過和尚的內功的確不錯,如意鉤雖然在他的手蕩了一蕩,卻沒有被擊飛。
所以杜飛又刺出了他的第四劍。
又是“叮”的一聲,劍又刺了如意鉤,這一次,如意鉤被擊飛,從如意鉤上傳來的強大的內力從和尚的手臂上傳過去。
大家都聽到了“喀”的一脆響。和尚的手臂就像一隻被扭斷的玩具一樣,軟軟地垂了下來。
杜飛在刺出了他的第四劍之後,已經有兩個人受了不輕的傷。
杜飛又刺出了他的第五劍。
這一劍是刺向書生,“波”的一聲,劍從書生的肋下刺入,從後腰穿出。
不多不少,一共用了五劍,就擊敗了三大高手。
郭郎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地倒下,臉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可是就算他不願相信,事實畢竟是事實。
郭郎看著尹青雲,歎了一口氣,道:“我現在反悔是不是還來得及?”
尹青雲道:“放下屠刀,回頭是岸,無論什麼時候都來得及。”
郭郎道:“我有一個問題,很想知道答案。”
尹青雲道:“你說。”
郭郎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又看著秦寶寶,又道:“他又是什麼人?”
尹青雲笑道:“其實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什麼人的話,你的朋友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的。”
郭郎道:“他是誰?”
尹青雲笑道:“他就是秦寶寶。”
郭郎的臉色變了一變,道:“秦寶寶?是不是就是最近江湖上風頭很勁的秦寶寶?”
尹青雲笑道:“秦寶寶隻有一個,江湖上不會有第二個秦寶寶,也許就算以後也不會再有。”
郭郎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我的運氣還是那樣糟,居然讓我遇到秦寶寶。”
尹青雲道:“遇到秦寶寶並不是一件多麼糟的事情,一般來說,遇到秦寶寶之後,你的生活就會產生奇妙的變化。”
郭郎道:“什麼變化?”
尹青雲道:“如果你有什麼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隻要交給秦寶寶,他一定有方法解決的。”
尹青雲一邊說,一邊看著秦寶寶笑,秦寶寶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他知道,尹青雲不過是看自己沒事情做,從而給自己找一點麻煩而已。
郭郎當然不會相信,首先他不相信秦寶寶會替自己解決問題,其次他不相信秦寶寶能夠解決自己的問題。
尹青雲看出他的擔心,道:“你不用擔心,秦寶寶不會計較你剛才的冒犯,他的肚量一向很大,至於秦寶寶的能力,你更加不用擔心。”
郭郎看著秦寶寶道:“我的確有一個天大的難題,我知道我這一生都不可能解決。”
給自己找事做,尤其是找很難的事情做,一向是秦寶寶生活最大的樂趣。
越是很難做的事情,秦寶寶做起來越是開心。
你可以認為秦寶寶的這個毛病很不好,但是你不得不承認,所謂“俠義”就是指這種毛病。
秦寶寶還有一個毛病,就是他從來都禁不起別人的恭維。
剛才尹青雲的一番雲山霧繞,早已把秦寶寶捧得飄飄然不知所以了。
他揚起下巴,對郭郎道:“你有什麼難處,說來聽聽。”
郭郎歎了一口氣,道:“你對以前的事情很了解,可是有一點你錯了?”
秦寶寶道:“哪一點?”
郭郎道:“我並沒有殺死上官小倩,我殺死的隻是那個男人而已。”
秦寶寶道:“原來如此。”
郭郎道:“還有一點就是,上官小倩對我並不是沒有感情,她自從和我結婚之後,就很快地忘記了那個男人。”
秦寶寶道:“那麼你為什麼還要殺他?”
郭郎道:“因為他不想放過上官小倩,並且用他們以前的感情進行要挾。他說如果上官小倩不做他的情人,他就將他和上官小倩以前的事情告訴上官家族。”
秦寶寶道:“上官家族做為名門望族,當然是絕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
郭郎道:“是的。”
秦寶寶道:“所以你殺死了他。”
郭郎道:“我本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想不到他居然是武當的俗家弟。”
秦寶寶道:“武當派的護短一向是很有名的,難怪你隻好隱姓埋名。”
郭郎道:“我別無所長,所以為了吃飯,隻好做一點不要臉的事情。”
秦寶寶道:“那麼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呢?”
郭郎道:“我知道上官小倩現在在天心庵出家,可是我卻不能看她。”
秦寶寶道:“你為什麼不能去看她?”
郭郎道:“天心庵的掌門師太無因大師的脾氣一向大得要命,天心庵又是武林禁地,像我這種人怎麼能進得去?”
秦寶寶道:“我聽說天心庵絕對禁止男人進入,莫非這是真的?”
郭郎道:“當然是真的。有一次我想進去,結果剛剛上山,就被打成重傷。”
秦寶寶道:“那麼你是想讓我進天心庵?”
郭郎道:“是的。”
秦寶寶道:“進去以後呢?”
郭郎道:“我想讓你去對上官小倩說一句話?”
秦寶寶道:“什麼話?”
郭郎道:“還俗。”
秦寶寶道:“你是想讓上官小倩還俗?”
郭郎歎道:“誰不希望夫妻團圓,如果上官小倩能回到我的身邊,我這一生也就不算虛度了。”
這是一件好事,所謂的“俠義”不過就是扶危濟困,替人排憂解難。
所以這件事,秦寶寶想不答應都不行。
※※※※※※
尹青雲當然是要回到豔飛飛的身邊,趙亮也一直想看看自己未來的嫂究竟長得是什麼樣。
杜飛雖然有一點難過,不過他很快就不把這件事放在臉上,至於他有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
秦寶寶又有新的事情要做,那麼去通知各大門派的事情隻好由杜飛和鐵鷹來做。
大家在郭郎的小客店分手,和尚、道士、書生的傷並不是太重,何況他們以前做的惡事太多,這一次,也算是一種報應。
秦寶寶和方知病要去的地方是天心庵。
天心庵離此地有三百裏,如果一步步地走,要走好幾天,秦寶寶做事一向很心急,他恨不得一步趕到天心庵去。
所以他雇了一輛馬車。
趕馬車的是一個很風趣的小夥。一路上,他的話很多。
小夥笑道:“你們找到我,可真算找對人了,在這方圓百裏,誰都知道我趕車的水平要多高有多高,並且在價錢上,我也是最好說話的。”
方知病道:“那麼你的生意一定很好。”
小夥道:“這是當然,你是否注意到我的馬車很舊?”
他的馬車是很舊,無論是車還是車上的車棚,都應該好好地修一修了。
方知病道:“你的生意既然很好,為什麼你的馬車卻很舊?”
小夥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正因為我的生意太好,所以我根本沒有時間來修我的馬車。”
方知病道:“你做這一行已經幾年了?”
小夥道:“隻有三個月。”
方知病笑道:“隻有三個月,生意就這麼好,看來你還真不錯。”
小夥笑道:“這主要是因為我運氣好。”
方知病道:“你的運氣怎麼個好法?”
小夥笑道:“在我第一天趕車的時候,就做了一筆大生意。”
方知病道:“什麼大生意?”
小夥道:“那一天,我一共送了五批人去同一個地方,並且那些人都大方極了。”
方知病道:“有多大方?”
小夥道:“他們也許根本就不知道掙錢的辛苦,所以給起錢來,就好像錢是在地上撿到的一樣。”
方知病道:“他們去哪裏?”
小夥道:“和你們一樣,是去天心庵。”
秦寶寶不由地來了興趣,也過來問道:“他們都是去天心庵的嗎?”
小夥道:“是的。”
秦寶寶道:“你知道他們都是一些什麼人?”
小夥道:“他們的口音很雜,穿著打扮也不相同。誰知道他們都是一些什麼人。”
他笑道:“不過他們真的很大方,如果我天天都能遇到他們這種人,我很快就可以和鎮裏的王老板一樣有錢了。”
秦寶寶道:“他們去的時候是坐你的車去,你為什麼不等他們回來呢?這樣你不又可以賺到一筆?”
小夥歎道:“我知道他們絕不可能再回來的。”
秦寶寶道:“你怎麼知道?”
小夥道:“因為他們去的是天心庵。這裏的人都知道,任何一個男人去了天心庵,都不可能再回來的。”
秦寶寶道:“他們去了天心庵之後,你就再也沒有看到他們?”
小夥道:“絕對是,一個男人如果不小心到了天心庵的四周,到了第二天,他的屍體就會在一個奇怪的地方出現。”
秦寶寶道:“你既然知道天心庵不可以去,為什麼卻不提醒他們?”
小夥道:“我當然提醒過他們,可是他們一個個就像了邪一樣,根本就不聽我的話。”
秦寶寶道:“他們是不是都是拿刀佩劍,看上去都很精神?”
小夥道:“你是想問,他們是不是江湖人?”
秦寶寶道:“我正是這個意思。”
小夥道:“他們當然都是江湖人,每一個都是,其有三個人好像還是武當派的。”
方知病笑道:“你還真不簡單,居然還知道武當派。”
小夥道:“這是因為我們鎮上王老板的兒就是武當派的俗家弟,所以武當派的打扮是什麼樣,我當然知道。”
秦寶寶道:“武當派的這三個人也沒有回來嗎?”
小夥道:“當然是,誰可以例外?”
秦寶寶道:“那麼你知道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去天心庵?”
小夥道:“我在趕車的時候,似乎聽到他們說什麼‘小月秘笈’。”
秦寶寶的眉頭不由地皺了一皺。
方知病笑道:“小月秘笈是什麼東西?”
秦寶寶道:“小月秘笈不是什麼別的東西,而是一本集天下武功之大成的武學奇書。”
方知病道:“這些人去天心庵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小月秘笈?”
秦寶寶道:“這是當然的。”
方知病道:“現在我有一點奇怪了。”
秦寶寶道:“你奇怪什麼?”
方知病道:“天下所有的爭瑞,都是因為這種事情,天心庵的人莫非有毛病,她們既然有了小月秘笈,自己偷偷地練就是了,又為什麼要讓別人知道?”
秦寶寶道:“如果天心庵真的有什麼小月秘笈,當然不可能讓別人知道,這也許是有人泄露出去的。”
方知病道:“這一泄露出去不要緊,天心庵從此以後可就要熱鬧起來了。”
秦寶寶道:“小月秘笈失傳已久。如果這一次真的重現江湖,的確是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
方知病道:“看來我們現在去天心庵並不是時候。”
秦寶寶笑道:“誰說不是時候,這個時候去,正是時候。”
小夥歎了一口氣道:“原來你們也是活得不耐煩的人,你們還讓我勸勸別人,原來你們也是一樣的人。”
秦寶寶笑道:“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小夥道:“有什麼不一樣?”
秦寶寶道:“我們不是去送死的,別人不可以去天心庵,我卻可以去。”
小夥道:“為什麼?”
秦寶寶笑道:“你知道出門在外,怎麼樣才能不去惹禍?”
小夥道:“我知道,就是對自己不應該知道的事情,絕對不要去問。”
秦寶寶笑道:“你知道最好。”
小夥果然不再提這件事情了,不過像他這樣的人,如果要讓他不說話,恐怕就像讓女人不去吃醋那樣不容易。
小夥道:“再走了一個十餘裏,你們就隻好下車自己走了,因為這已到了天心庵的地盤。”
秦寶寶道:“天心庵的地盤有多大?”
小夥道:“最起碼有方圓三十裏地,這些尼姑是有一點點霸道,可不知為什麼,居然沒有人敢管她們,連官府也不敢管。”
這個問題秦寶寶不想去回答他,秦寶寶現在對天心庵越來越好奇,他覺得這一次一定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發生。
天心庵無因師太的名氣大得要命,幾乎和武當掌門,少林主持一樣有名。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無因師太的名氣很大,脾氣也很大,她對女人來說,是最慈祥的人,可是她對男人來說,簡直就像地獄裏的惡鬼差不多。
秦寶寶知道,如果他就這樣走進天心庵的地盤,恐怕沒有看到天心庵,自己就橫屍荒郊了。
所以他在來之前,買了幾件很漂亮的女人衣服。
馬車停下,前麵就是天心庵的禁地。
在路邊有一個石碑,石碑上寫著七個字“天下男人不可入”。
方知病當然是一步都不敢走,對於無因師太的厲害,他也許比秦寶寶還要知道,因為他本是和無因師太同一時代的人。
秦寶寶把方知病趕下了車,放下了車簾。
趕車的小夥不由奇怪地道:“他在做什麼?”
方知病笑道:“你是一個很有眼福的人。”
小夥不懂地道:“我是一個很有眼福的人?”
方知病笑道:“等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天下第一小美女出現在你的麵前。”
小夥並不太笨,他笑道:“你是說,剛才的這個小孩,竟是天下第一小美女?”
方知病道:“絕對是。”
忽聽車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你們在說什麼?”
方知病笑道:“一旦換上女裝,連聲音都走了調。”
小夥回頭看去,眼睛立刻變得直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簡直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這麼美麗的人。
小夥的嘴巴張得很大,大得可以塞得下自己的拳頭。
秦寶寶把大眼睛一瞪,道:“你看什麼看?”
秦寶寶平生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這樣被人盯著看。
方知病笑道:“你生得這樣好看,如果我年輕幾歲,我也會像他這樣看的,這隻能怪你的爹娘,怎麼能怪別人?”
小夥被秦寶寶嚇了一跳,連忙道:“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方知病笑道:“不看白不看,為什麼不看?”
小夥道:“像我這種下人,能夠看姑娘一眼,已是前生修來的福氣了,多看幾眼豈不是要折壽?”
秦寶寶覺得好笑,在他見過的所有人,就屬小夥的這種讚揚最為特別了。
秦寶寶撩起了裙,款款地下了馬車。
人是衣服馬是鞍,一個人穿的衣服不同,舉止、氣質就很不一樣,秦寶寶穿上了女裝以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秦寶寶慢慢地走過那塊石碑,方知病遠遠地看著他,風吹動秦寶寶的衣裙,秦寶寶就像是下凡的仙。
因為穿著這種累累贅贅的衣服,走起路來當然快不起來,他慢慢地走著,過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一個人。
天心庵的尼姑都到哪裏去了?
前麵就可以看到天心庵了。名聞天下的天心庵的確很大,一個人如果在每一個房裏都住了一天,一年也住不完。
庵邊種著大片的蔬菜,秦寶寶還是看不到一個人。
秦寶寶覺得有一點奇怪,名震天下的天心庵難道就是這樣很容易就能進來的嗎?
秦寶寶走到了天心庵的山門口,山門緊閉。
秦寶寶走上前去,敲了敲門,門立刻開了。
一個灰衣的年尼姑打開了門,又立刻閃在一邊,雙手合十,眼睛卻看著地下。
地下有什麼好看,難道比秦寶寶還要好看嗎?
秦寶寶道:“請問師父,無因師太在不在?”
年尼姑道:“師太正在前廳恭候施主。”
秦寶寶心道:“無因師太好好的,為什麼會等我,難道她已知道我的身份。”
秦寶寶以前也曾聽大哥說過無因師太,但是並沒有多大的交情。
秦寶寶帶著滿腹的疑團走了進去。
走過一道長長的回廊,秦寶寶看到一麵照壁,轉過照壁,就是前廳了。
秦寶寶剛轉過照壁,就可以看到,在大廳之,坐了兩排的尼姑,當一把太師椅上坐著一個須眉皆白的老尼。
老尼已有七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比一般的男人還要高大,一張多皺的臉上,不怒自威,帶著逼人的殺氣。
她的確是在這裏等人,她等人的目的好像是為了殺人的。
她想殺的人難道就是秦寶寶?
秦寶寶也不知道,為什麼無因師太會擺出這種嚇人的陣勢來。
秦寶寶輕抬蓮步,慢慢地走上台階,大廳裏的人忽然同時抬起頭來,十幾雙眼睛一起盯向秦寶寶。
秦寶寶經常被人看,也經常被很多的人同時看,可他從來沒有覺得不自在過。
可是這一次他的感覺卻和以前大不一樣,這是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滿了敵意。
她們都在用一種極為戒備的目光看著秦寶寶這個貿然闖入者。
秦寶寶忽然覺得,這其,必有極為複雜的內情。
無因師太居高臨下,殺氣畢現地看著秦寶寶,冷冷地道:“你終於來了。”
秦寶寶不由奇怪地道:“我事先說好,要來的嗎?”
無因師太皺起了眉頭,她好像並不喜歡秦寶寶的這一句話。
秦寶寶立刻就明白了,無因師太在等一個人,可是她卻把自己當做那個人了。
秦寶寶覺得有必要澄清這個誤會,這是一個很要命的誤會。
秦寶寶笑了一笑,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一定很美,一定很討人喜歡。
可是他好像錯了,他笑了一笑之後,發現無因師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秦寶寶道:“師太是在等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