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因師太道:“不錯。”

秦寶寶道:“你一定弄錯了,你要等的人並不是我。”

無因師太道:“哦?”

秦寶寶道:“如果師太知道我是誰的話,就一定知道自己弄錯了。”

無因師太道:“施主是誰。”

秦寶寶道:“我叫秦寶寶,師太等的人是不是也叫秦寶寶?”

無因師太冷冷一笑,道:“我等的正是你。”

秦寶寶不由地怔住了,無因師太等的人居然是自己。

這也許並沒有什麼奇怪,奇怪的是無因師太對秦寶寶的態度,無因師太居然是把秦寶寶當做了敵人一樣。

秦寶寶畢竟是秦寶寶,他的大腦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著絕對清醒。

秦寶寶道:“師太等的人居然是我,這讓人好生奇怪。”

無因師太冷冷地道:“奇怪?”

秦寶寶道:“我以前並沒有見過師太,師太也沒有見過我,可是為什麼師太對我的敵意像是很深?”

無因師太勃然變色道:“你連殺了我十一名弟,難道還要我對你好言好語?”

秦寶寶一下驚呆了。

這其,當然有一個絕大的誤會,可是秦寶寶知道這是一個誤會,無因師太卻不會相信。

秦寶寶立刻意識到,自己陷入一個很大的麻煩之。

一個天大的麻煩。

秦寶寶靜下心來道:“師太認為,天心庵的十一名弟是我所殺?”

無因師太厲聲道:“你真是好大的膽,殺了我的十一名弟且不說,現在居然敢一個人來天心庵挑戰,你莫非真是以為天心庵無人嗎?”

無因師太的脾氣的確很大,在她現在這種激動的情緒下,要想和她好好地談一談,恐怕並不太容易。

秦寶寶想了一想,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無因師太都絕對不會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說話。

秦寶寶閉上了嘴巴,等到無因師太的火氣稍微小一點的時候,再解釋不遲。

可是秦寶寶這一次終於犯了一個錯誤。

無因師太根本就不想聽任何人的解釋,她的脾氣一向比男還要暴烈,她的脾氣就是:說動手就動手。

無因師太指著秦寶寶,厲聲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能殺我十一名弟。”

她揮了揮手,立刻有七個尼姑向秦寶寶走了過來。

從這七個尼姑的走路姿勢來看,她們無疑都是一流的好手。

秦寶寶呢?

我們知道,秦寶寶的武功並不太高明,甚至連二流都算不上。

他除了有一身還算不錯的輕功之外,其他的武功都隻能算是說得過去而已。

如果他隻對付一個尼姑,或許還有一點方法,可是同時對付七個尼姑,可就不太行了。

七個尼姑已走了過來,如果秦寶寶不在她們動手之前把話說清楚,恐怕就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所以秦寶寶道:“等一等。”

每一次他說到等一等的時候,對手總是要等一等的。

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七個尼姑就好像沒有聽到秦寶寶的說話,一下就將秦寶寶包圍了。

雖然秦寶寶絕頂聰明,可是遇到無因師太這種又頑固又火爆的人,他的聰明一點用處也沒有。

秦寶寶已經想到,郭郎把自己騙到這個地方,是因為這個地方早已做好了一個圈套。就等著自己往裏麵鑽了。

秦寶寶一向都是做好圈套讓別人鑽的,現在鑽進圈套卻是自己。

這是不是應了一句話:天天打雁的人卻被雁啄了眼睛去。

可是現在不管想什麼都沒有用,秦寶寶看上去不得不和這七個尼姑周旋周旋。

七個尼姑將秦寶寶圍住,她們站的方位好像並不是什麼陣法,可是卻將秦寶寶所有可能逃走的出路封死。

這七個尼姑都已是年,從她們的動作和走路的姿勢來看,她們似乎是從一生下來,就開始習武的。

也許就算是讓她們去對付一流的武功高手,都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對付秦寶寶這樣的人,當然更不在話下。

秦寶寶想盡量拖延時間,雖然他知道不可能有人來幫助自己。

拖延時間有什麼用呢?

秦寶寶也不知道。

秦寶寶笑了一笑,用他最動人的笑容。他笑著道:“大家的火氣為什麼這麼大呢?有什麼話不可以好好地說嗎?”

無因師太冷冷地道:“想必你就是靠著這張動人的臉蛋殺了我十一個弟,在我麵前你難道還想耍什麼花樣不成?”

秦寶寶苦笑道:“我哪裏是耍什麼花樣,我隻是覺得自己實在太冤枉,我好好地想來拜望師太,可是卻成了替罪羊。”

無因師大道:“你是說,我冤枉了你。”

秦寶寶道:“是的。”

無因師太道:“你是不是秦寶寶。”

秦寶寶道:“我是。”

無因師太寒聲道:“我隻知道,秦寶寶殺了我十一個弟,你既然是秦寶寶,你還有什麼話說。”

秦寶寶的話當然還有很多,如果給他發揮的時間,就算說上三天三夜也是說不完的。

可是在無因師太這種人麵前,說再多的話也是沒有用的。

無因師太把手高高舉起,猛地向下一揮,就好像一掌砍下了秦寶寶的腦袋。

這個動作表示,她已不想聽秦寶寶任何的解釋。

七個尼姑緩緩抽出了劍。

除非出現奇跡,否則秦寶寶的小命好像在今天就要結束了。

秦寶寶絕不可能是這七個尼姑的對手,如果他能在這七個尼姑的手下支撐上個十招,那才真是奇跡。

“波”的一聲,這是劍刺破空氣的聲音。

隻有內功很好的高手,才能使劍的破空聲變成這個樣。

這一劍無論從力度,速度上來看,秦寶寶不是不可以對付的,可是當秦寶寶準備出手破解這一招時,卻發現有一點不對了。

本來隻是一個尼姑出劍,可當秦寶寶動手的時候,劍已變成了七柄。

也就是說,雖然隻是一聲劍聲,可是出的卻是七柄劍。

這說明她們都經過極為良好的訓練,在配合上,差不多做到了天衣無縫。

照這種情況看來,秦寶寶能夠支撐三招,就算很不錯了。

事實上,秦寶寶連這第一招都難對付。

在這種時候,秦寶寶所能行使的隻能是自己的輕功。

他用輕功很難的一招“旱地拔蔥”躍了起來。

他躍得很高。

這一躍,的確躲過了七個尼姑的七柄劍。

可是秦寶寶好像忘了一件事,一個人躍得再高,總有落下來的時候。一但秦寶寶落了下來,七個尼姑的七柄劍正好在底下等著。

當秦寶寶以“旱地拔蔥”的絕頂輕功躍了起來的時候,無因師太看都沒有看。

她似乎認為這種輕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以她的武功來說,“旱地拔蔥”的確沒有什麼了不起,就算是“踏雪無痕”的輕功在無因師太的眼裏恐怕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劍光在不停地閃動,秦寶寶正在不可挽回地,急速地下沉,他將不可避免地被劍光絞碎。

在這種時候,誰可以救秦寶寶?

隻有秦寶寶自己。

秦寶寶忽地叫道:“看我的暗器。”

他的這一聲好像還真的有用,劍光一下消失,每一個人都先將劍護住了自己。

秦寶寶總算安全無恙地落了下來。

無因師太的眼裏忽然出現了一絲疑慮,秦寶寶這一招歪門邪道對無因師太來說,好像比秦寶寶剛才的那一招“旱地拔蔥”更值得研究。

秦寶寶雖然用自己的聰明躲過了一劫,可是他的處境仍然很困難。

七個尼姑的劍又刺了過來,七柄劍同時刺過來,秦寶寶怎麼對付?

秦寶寶有一點點後悔,為什麼那時大哥衛紫衣苦口婆心地教自己的武功,自己卻不想學。

那時候隻要稍微用一點功夫,現在也不至於這樣狼狽。

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吃,事實上,如果秦寶寶僥幸躲過了這一劫,他仍然不可能下苦功去學武功的。

學武功哪裏有遊戲有趣。

七柄劍從七個不同的方位刺了過來,秦寶寶隻好又躍了起來。

這很可笑,可是隻要能夠活命,就算被人笑幾下,又有什麼關係。

隻要是躍起來,就一定還會落下去,這一次落下去就不可能像剛才那樣好運了,同樣方法隻能用一次。

這一次,秦寶寶又會用什麼方法?

秦寶寶已想不出,他覺得自己除了任人宰割之外,不可能再有別的路了。

秦寶寶又落了下來,比剛才更加嚴密的劍網在等著他,秦寶寶就像一片無根無係的秋輕輕地落了下來。

秦寶寶漸漸感到了從劍身上發出的逼人寒氣,鋒利的劍刃有的已刺破了秦寶寶薄薄的羅衫。

一道忽地如閃電般從天而落,灰色的長袖卷起了秦寶寶嬌柔的身軀,七柄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蕩開。

奇跡居然真的發生了,居然真的有人出手救了秦寶寶。

秦寶寶抬起頭來,驚訝地發現,救自己的人居然是無因師太。

秦寶寶不由地笑了,道:“師太終於知道,以我這種武功,不可能是殺師太十一名弟的凶手。”

無因師太的神情已變得慈祥起來,她說:“老尼的確錯了。”

秦寶寶道:“錯了沒有關係,隻要及時改正還是好孩。”

無因師太不由地笑了。

秦寶寶偎在無因師太的懷,一副很舒服的樣。

無因師太道:“你為什麼要到天心庵來?”

秦寶寶道:“我本是受人之托來找一個人的,現在我已知道,天心庵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無因師太道:“你想找什麼人?”

秦寶寶道:“上官小倩,就是昔年的江湖的第一美女。”

無因師太道:“你猜得不錯,天心庵的確沒有這個人。”

秦寶寶道:“那麼師太是否聽過郭郎這個名字?”

無因師太搖了搖頭。

秦寶寶道:“那麼《小月秘笈》這個名字,師太一定是聽過的。”

無因師太皺了皺眉頭,道:“《小月秘笈》,你也知道《小月秘笈》?”

秦寶寶道:“我還知道,現在幾乎所有的江湖人都已知道,天下第一大奇書《小月秘笈》在天心庵。”

無因師太道:“你也相信?”

秦寶寶道:“我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一點點相信,現在,卻是一點點都不相信了。”

無因師太道:“為什麼?”

秦寶寶道:“這分明是一個很大的陰謀,因為在現在這個江湖上,如果想陷害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有兩種。”

無因師太覺得秦寶寶的說話很有趣,她笑道:“哪兩種?”

秦寶寶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用《小月秘笈》這種東西來引別人來找天心庵的麻煩,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無因師太道:“還有一個好方法呢?”

秦寶寶指著自己可愛的小鼻,道:“就是我。”

無因師太道:“你?”

秦寶寶道:“師太知道不知道我的來曆?”

無因師太道:“我已久不出江湖,對江湖上的事情早已不再過問。”

秦寶寶道:“可是師太不可能連‘金龍社’都不知道吧。”

無因師太笑道:“我就算再不知江湖事,也不可能不知道‘金龍社’。”

秦寶寶道:“我正是‘金龍社’大當家衛紫衣的弟弟。”

無因師太歎了一口氣,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如果我剛才殺了你,就不得不和強大的‘金龍社’一搏了。”

秦寶寶道:“不管哪一方贏了,哪一方輸了,對某些人來說,都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無因師太道:“這麼說來,現在的江湖已沒有以前那麼太平了。”

秦寶寶道:“豈止不太平而已,我甚至可以肯定,用不了多少時候,江湖上一定會掀起一股血雨腥風。”

無因師太道:“天心庵本與世無爭,為什麼卻有人打天心庵的主意?”

秦寶寶道:“天心庵畢竟是江湖一脈,天心庵的武學更是獨步天下,如果我有意染指江湖,我一定也會把第一個目標定在天心庵。”

無因師太道:“這又是為什麼?”

秦寶寶道:“相對少林、武當,以及其他名門派來說,天心庵的名氣絕不弱於他們,可是在實力上就要比他們差了很多,如果能將天心庵滅去,就可以震動天下。”

無因師太道:“我明白了。”

秦寶寶道:“他們把我騙到這裏來,本是想挑起天心庵和金龍社的爭端,以取漁人之利,想不到師太慧眼識人,總算沒有讓他們得逞。”

無因師太道:“可是他們當然不會這樣輕易放棄的。”

秦寶寶道:“當然不會,他們的野心極大,小小的一個天心庵怎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無因師太道:“你一直在說他們,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秦寶寶道:“他們的領袖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來曆,也沒有人能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實力。”

無因師太道:“那麼他的武功呢?”

秦寶寶道:“我並沒有看到他動手過,可是我知道,任何一個人想擊敗他,都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無因師太道:“甚至連衛紫衣也不例外?”

秦寶寶道:“我對大哥的武功一向最有信心,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大哥,也未必有擊敗他的可能。”

無因師太道:“以你的說法,他的武功竟有可能是天下第一?”

秦寶寶道:“天下第一也許並不太可能。可是在現在的江湖上排在三名之列,是絕對的事情。”

無因師太道:“以小兄弟之見,我們天心庵是不是也要卷入這場武林浩劫。”

秦寶寶道:“無論是哪一個門派,要想不卷入這場是非之,看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天心庵恐怕也難保清靜了。”

無因師太笑了一笑,道:“我雖然已老了,可是一顆江湖之心不死,想不到我在垂暮之年,還能為武林出力。”

秦寶寶道:“江湖是大家的江湖,無論誰想獨占,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相信所有的江湖人都不會不管這件事情。”

無因師太道:“你現在想到哪裏去?”

秦寶寶道:“我和大哥約定,要到各門派去,通知他們注意,要知道,任何一個門派都有可能是他們的下一個攻擊目標。”

無因師太道:“老衲靜極思動,也想到外麵走一走,峨嵋派的掌門人是我的好友,我就去一趟峨嵋山。”

秦寶寶笑道:“峨嵋派的掌門人慧衝師太一向脾氣古怪,我正在發愁不知道怎麼和她打交道呢,師太既然能去,真是最好不過。”

忽聽有人大笑道:“峨嵋派的掌門人慧衝師太的確是脾氣古怪,現在她的脾氣一定比天還要大。”

笑聲從庵外傳來,極放肆的笑聲。

無因師太厲聲喝道:“什麼人竟敢如此放肆?”

這人又笑道:“原來無因師太的脾氣也不小。”

另一個人笑道:“椐我所知,無因師太的脾氣一向要比慧衝師太的脾氣大得多。好像所有的尼姑的脾氣都不小。”

第一個人笑道:“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第二個人道:“女人本該是好好地待在家侍候男人,偏俯要去出什麼家,念什麼佛,所以這種女人往往都有一點變態。她們的脾氣當然也好不起來。”

第一個人笑道:“原來如此。”

無因師太氣得臉色發青,嘴唇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庵門被推開,那兩個人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第一個人幹枯矮小,麵黃肌瘦,看起來好像大病初愈的樣,在兩個人,他的個也是比較矮小。

可是無論誰一眼看過去,都不會對他存半點輕視之心。

這並不是因為他的一雙眸十分銳利,也不是因為他的衣衫華貴,更不是因為他手指上戴著一個名貴的斑玉戒指。

到底為了什麼,誰也說不清楚,隻不過無論誰一眼看到他,心裏就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敬重之意。

第二個人長著一張很滑稽的麵孔,眼睛很小,小的就像能從篩縫掉下來的綠豆,他的鼻卻很大,兩個碩大的鼻孔,似乎可以塞下一個拳頭。

他還長著一個嘴唇很厚的嘴,要命的是,他的嘴唇偏偏紅的像搽了通紅的胭脂。

秦寶寶當然是認識這兩個人的,因為他們竟然是顧家莊的李臨涯和梅慕白。

秦寶寶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他們兩個人。

李臨涯也看到了秦寶寶,他笑著道:“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

秦寶寶道:“的確想不到,我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從一個人變成了行屍走肉。”

李臨涯道:“你是在說我們是行屍走肉?”

秦寶寶道:“難道不是?”

李臨涯道:“你錯了。”

秦寶寶冷冷地道:“我居然錯了。”

李臨涯道:“你的確錯了。”

秦寶寶道:“我怎麼錯了?”

李臨涯道:“我們的確是行屍走肉,可是那是以前,若不是經過這件事,我們恐怕要做一輩行屍走肉了?”

秦寶寶道:“你是說,你們以前是,現在卻不是?”

李臨涯道:“是的,想一想我的前半生,幾乎是一事無成,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秦寶寶冷笑道:“難道你現在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嗎。”

李臨涯道:“我最起碼知道一點。”

秦寶寶道:“哪一點?”

李臨涯道:“我知道一個人如果渾渾噩噩地過一輩,那就和死人沒有什麼分別。我現在做的事情正是為了我老來的時候不至於後悔。”

秦寶寶道:“想不到那個青衣長衫的人會有這麼大的魔力,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你們完全改變了。”

李臨涯道:“你說的可是風先生?”

秦寶寶道:“原來他姓風。難怪有一點‘瘋’。”

李臨涯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他正色地道:“風先生絕不是一個瘋,他是我一生所見到過的最正常的人。”

秦寶寶笑了起來,道:“我知道你現在毒已深,無論我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李臨涯道:“不錯,不管你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我倒是希望你以後有機會見一見風先生,也許你和他談一談之後,你也會改變看法的。”

秦寶寶道:“這句話倒是不錯,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倒是要好好地和他談一談,也許他就會改變主意的。”

秦寶寶說話的時候,樣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可是李臨涯和梅慕白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像秦寶寶這個小小的孩,如果居然能說服風先生,那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是秦寶寶的心的確是這樣想的,他決定,一旦見到風先生,一定要和他好好地談一談。

在別人看來,秦寶寶的想法不僅不可思議,而且非常可笑。

不過對秦寶寶來說,現在的問題不是和誰談話的問題,而是如果對付麵前的兩個高手的問題。

李臨涯和梅慕白無疑是絕頂的高手,無論是誰想擊敗他們都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不容易,簡直是困難極了。

秦寶寶知道,自己這邊除了無因師太尚可以一戰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倆的對手。

不過秦寶寶並不覺得太悲觀,如果無因師太的七個弟能夠爭一點氣的話,以她們剛才對付秦寶寶的陣法來對付李臨涯和梅慕白之的一個人,也許有可能挽回一點局麵。

不過這畢竟是秦寶寶的一種想法而已,無因師太的這七個弟真的可以對付得了李臨涯和梅慕白其的一個人嗎?

秦寶寶知道梅慕白的“拈花指”是武林一絕,絕不是普通武功可以對付得了的。

無因師太的武功當然也很不錯,可惜她畢竟已經老了,無論是在體力和精力上都不可能和梅慕白相比。

也許無因師太唯一可以憑借的是她豐富的實戰經驗。

可是梅慕白難道不是身經百戰?

無因師太的七大弟已將李臨涯和梅慕白包圍起來,她們好像都已感覺到這兩個人的可怕。

能夠有膽量闖入天心庵這種武林禁地的人當然是有些道行的。

李臨涯笑道:“無因師太,我勸你最好不要讓你的這些寶貝徒弟上來送死,她們實在是很年輕。”

他又笑著道:“我一向很喜歡年輕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辣手摧花這種事情我是一向不喜歡做的。”

梅慕白也笑道:“不錯,隻要是男人,都不會喜歡做辣手摧花這種事情。”

他們之所以有閑情說這麼多的廢話,是因為他們好像已有取勝的絕對把握。

難道他們真的認為隻憑他們兩個人就可以將大名鼎鼎的天心庵拿下?

七個尼姑將李臨涯和梅慕白圍在當,隻是隨隨便便地一站,就好像將李臨涯和梅慕白的所有退路封死。

李臨涯和梅慕白好像並沒有將她們放在眼裏,他們的目光一直盯著無因師太,在他們看來,隻有無因師太才是真正的大敵。

無因師太冷冷地道:“我倒要看一看,你們憑什麼道行來滅我的天心庵。”

李臨涯笑道:“看來,我們若是不露上兩手,老尼姑是不會認輸的。”

梅慕白笑道:“不錯,我聽說有一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黃河心不死,想必無因師太就是這種人。”

無因師太厲聲道:“殺了他們。”

看樣無因師太雖然當了一輩的尼姑,念了一輩的佛經,但是脾氣卻是老而彌辣,“酒色財氣”,“氣”字並沒有修掉。

梅慕白笑了,他已看出,無因師太的武功也許很高,可是卻不太能忍。

他已看出,或許無因師太唯一的弱點就是太不能忍了。

秦寶寶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要知道高手相爭,勝負隻在一線之間,一個不能忍的人,無疑己輸了一籌。

以無因師太的這種容易受激的脾氣,一旦麵臨李臨涯和梅慕白這樣的老江湖,結局恐怕不會那麼樂觀。

李臨涯對梅慕白道:“對付這七個尼姑,你一個人夠不夠?”

梅慕白道:“足夠了。”

李臨涯道:“看在我的年紀比你大的份上,七個小尼姑就交給你。”

梅慕白道:“那麼你呢?”

李臨涯道:“我當然是去對付老尼姑。”

梅慕白道:“看上去好像是我吃虧了。”

李臨涯笑道:“誰讓你的年紀比我小一點。”

梅慕白歎道:“不錯,年紀小一點,總是要吃一點虧的。”

李臨涯道:“看來你好像已沒有什麼意見。”

梅慕白道:“沒有了。”

李臨涯道:“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梅慕白道:“可以。”

當他說到“可以”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身體忽地動了,他的身體隻一動,七個尼姑立刻也動了。

可是梅慕白的目標並不是她們,梅慕白的目標竟是無因師太。

所謂兵不厭詐,梅慕白和李臨涯所用的計策本是兵法最常用的一條。

所謂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備,無因師太好像的確沒有料到,梅慕白的目標竟是自己。

在梅慕白動的時候,李臨涯也動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李臨涯的目標也是無因師太。

在顧家莊的時候,秦寶寶也曾看到李臨涯和梅慕白動手。

雖然那時他們麵對的對手要比今天多得多,可是他們卻沒有動用兵器。

可是今天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他們卻用了兵器。

李臨涯所用的兵器是一柄判官筆。

判官筆並不是一種常用的兵器,這是因為,一個人如果想用判官筆這種武器,首先必須是一個絕對的內功高手。

這是因為,判官筆的用法隻有一種——點穴。

沒有深厚的內力,沒有對人體穴道的絕對熟悉,當然是用不起來判官筆的。

所以一旦有一個人用起了判官筆,就表示這是一個絕對可怕的對手。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一個用短兵器的人的武功大多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快。

李臨涯攻得很快,簡直就像閃電一樣的快。

那麼梅慕白呢?

梅幕白用的是峨嵋刺。

峨嵋刺其實和峨嵋山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江湖上通常所看到的峨嵋刺確切地說,叫做“分水峨嵋刺”。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適合於在水下用的一種兵器。

一種兵器如果想在水下也用的得心應手,首先必須克服水的阻力。

克服水的阻力的方法隻有一種,那就是將兵器打造得特別光滑。

隻有特別光滑的兵器才可以成功地克服水的阻力。

同樣的道理,當一件特別光滑的兵器在陸地上使用的時候,它當然也可以克服空氣的阻力。

這就是說,梅慕白用的峨嵋刺當然也是一種可以刺出很快速度的兵器。

無論是判官筆還是峨嵋刺,都以極快的速度擊向無因師太。

秦寶寶的武功並不高,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實。

不過,幾乎每一個熟悉秦寶寶的人都知道,秦寶寶對武功的見識並不像他的武功那樣不太高明。

秦寶寶很輕易地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武功的高低,同樣也可以很輕易地看出一個人用這一招的目的。

秦寶寶已看出,梅慕白和李臨涯的攻擊絕對可怕。

這是因為,無論是從他們攻擊的角度、速度、力度上來看,都是絕對不容易閃避,招架的。

秦寶寶還看出,無因師太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招架這一招,好像都不是很有用。

這是必殺的一招。

無因師太的年紀已很大了,也許李臨涯梅慕白加在一起的年紀都未必有無因師太大。

一個人的年紀很大,必然造成她的精力下降,體力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