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寶不由地“撲嗤”一聲笑了起來,別人如果這樣看著自己,自己一定會想法挖掉他的眼睛。
可是對高漸飛這種樣,秦寶寶隻會覺得很有趣。
高漸飛也笑了,看到秦寶寶笑,他就會覺得很開心,人一開心,豈不就要笑?
所以每一次秦寶寶笑的時候,高漸飛也總是要笑。
秦寶寶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笑?”
高漸飛道:“不知道。”
秦寶寶道:“那麼你為什麼要笑?”
高漸飛道:“因為你在笑。”
秦寶寶道:“是不是我笑的時候你也要笑。”
高漸飛認真地想了一想道:“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秦寶寶又忍不住地笑了,高漸飛自然也笑了起來。
如果這時有第三個人經過這裏,看到他們這個樣,也一定會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因為笑就像一種病一樣,是可以傳染的。
“嘿嘿”,果然有人笑了。
這種笑聲既不是秦寶寶的,也不是高漸飛的。
秦寶寶和高漸飛同時道:“誰?”
“是我。”
這個就站在旁邊的小樹林裏,好像已站了很久,他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幾乎和夜色溶為一體。
秦寶寶的心髒跳快了起來,看來這個人早已來了,可自己為什麼卻沒有發現。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黑衣人慢慢地從小樹林裏走了出來,站在了燈光下。
秦寶寶這時笑了起來,道:“是你,鐵拳。”
果然是鐵拳。
雖然秦寶寶和鐵拳分手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情,可是鐵拳卻又變了。
他變得實在很快。
他變得成熟了,也變得穩重了,如果你不去看他的臉,你一定認為他二十幾歲了。
一個人的職業可以改變一個人,鐵拳的職業是什麼呢?
他以前不過是一個到江湖上看熱鬧的衝動少年,現在卻是一個殺手。
他現在看人的目光,也正是標標準準的殺手看人的目光。
你在盯著他看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就像案上的肉,或者是屠夫刀下的羔羊。
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鐵拳現在看著高漸飛的目光正是這種目光。
他看了高漸飛很久,才問道:“你是誰?”
高漸飛雖然聽出這個人說話的口氣不客氣,可他還是道:“我是高漸飛。”
鐵拳從高漸飛的頭,一直看到高漸飛的腳,就像一個屠夫在找下刀的地方。
高漸飛也不由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就稍微放了點心。
鐵拳道:“你很快。”
高漸飛道:“很快?”
鐵拳道:“我是說你的拳頭很快,劍也很快。”
高漸飛笑道:“是的,這幾天已有好幾個人這樣說過我了。”
鐵拳微笑道:“不知道你和我之間,哪一個更快?”
高漸飛看了看鐵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鐵拳道:“沒什麼意思。”
高漸飛還是不懂,他又道:“沒有什麼意思又是什麼意思?”
鐵拳已把嘴閉上了,他一眼就看出高漸飛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
如果和他雜七雜八地說下去,這不知要說到什麼時候。
和秦寶寶說話就愉快一點,因為他總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鐵拳麵向秦寶寶道:“你恐怕不知道我會來。”
秦寶寶笑道:“剛開始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想通了。”
鐵拳道:“你想通了什麼?”
秦寶寶笑道:“風先生放我出來,是讓我和你作對,從而鍛煉你。”
鐵拳道:“是的。”
秦寶寶道:“既然你要殺人,我就會阻止你殺人。”
鐵拳道:“是的。”
秦寶寶道:“可是,如果我不知道你殺的是誰,又怎麼能阻止你?”
鐵拳道:“不錯。”
秦寶寶道:“所以我是不是應該想到你會來?”
鐵拳道:“是的。”
秦寶寶笑道:“那麼你今天來,當然是為了告訴我你殺的是誰。”
鐵拳道:“是的。”
秦寶寶道:“那麼你想殺的是誰呢?”
鐵拳道:“這個人就是白先羽。”
秦寶寶歎了一口氣。
鐵拳道:“你為什麼歎氣?”
秦寶寶歎道:“因為你如果想殺的人是白先羽,那我就什麼也不用做了。”
鐵拳道:“這是什麼意思?”
秦寶寶笑道:“白先羽的武功,我沒有見過,可是我卻知道,你殺不了白先羽的。”
鐵拳冷笑。
秦寶寶笑道:“你不相信?”
鐵拳道:“我記得這位姓高的朋友曾和白先羽打過一架。”
他在和秦寶寶說話,目光卻望著高漸飛。
高漸飛道:“我是和白先羽打過一架。”
鐵拳道:“結果怎樣?”
高漸飛道:“結果我被他一拳打到了湖裏。”
鐵拳道:“那麼他呢?”
高漸飛笑道:“他好像也落到了湖裏,並且落得比我還快。”
鐵拳這一次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秦寶寶。
他就算什麼也不說,秦寶寶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一個被高漸飛打落水裏的人,不會很難殺的。
秦寶寶笑道:“你錯了。”
鐵拳道:“我錯了?”
秦寶寶道:“是的。”
鐵拳道:“我錯在哪裏?”
秦寶寶笑道:“高漸飛並沒有看到白先羽落水,你好像也不應該看到。”
鐵拳道:“我的確沒看到。”
秦寶寶笑道:“所以你怎能確定落水的一定是白先羽,而不是其他人?或者是幹脆是一塊石頭?”
鐵拳道:“也許是一塊石頭。”
秦寶寶道:“所以你錯了。”
鐵拳道:“假如真的是石頭,那麼白先羽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寶寶慢慢地笑道:“江湖人的心思又有誰知道?”
白先羽出名極早,又豈是一個簡單的人。
鐵拳道:“我不管其它,我隻知道一件事。”
秦寶寶笑道:“什麼事?”
鐵拳道:“我隻知道一定可以殺了白先羽,誰也無法阻止這樣事發生。”
秦寶寶笑道:“你實在太有信心了。”
鐵拳道:“你的信心也不小。”
秦寶寶道:“你這一次來,除了告訴我你想殺的是白先羽以外,還想告訴我什麼事情。”
鐵拳道:“沒有了。”
秦寶寶打了一個嗬欠,現在夜已深,夜深霧濃,到了人不留客天留客的時候。
鐵拳笑了一笑,道:“我們還會見麵的。”
他走的時候,並不嗖嗖地一下不見了,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小樹林去。
在他進入樹林時,秦寶寶忽地笑道:“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鐵拳並沒有回頭,道:“什麼事?”
秦寶寶笑道:“很少有人見過白先羽,你怎麼能料定船上的那個人是白先羽?”
鐵拳怔了一怔,他剛想回頭去說什麼,秦寶寶已經把門關上了。
高漸飛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頓了一頓又道:“你千萬不要說沒有什麼意思。”
秦寶寶笑道:“沒有什麼意思。”
高漸飛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床上做著一個古怪的動作。
其實他並不喜歡這個動作,可這是他母親叫他每日做的。
他從不敢不聽母親的話,不管她在還是不在這裏。
每一次做完這個動作後,他的精神就會好得多。
除了每天清晨這個必做的動作外,他每天睡覺之前,他還要做一個更古怪的動作。
他的母親告訴他,在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心裏什麼也不要想。
以前他的確做到了,可惜他現在已漸漸的做不到了。
因為他隻要一睜開眼睛,就會馬上想到一個人。
就算在夢裏,他也會想起同樣一個人。
這個人就像他的影一樣,他想甩也甩不掉。
何況他根本就不想甩掉。
這個人當然就是秦寶寶。高漸飛也不明白,秦寶寶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魔力。
他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體內的真氣就有一點調皮起來,高漸飛隻覺得眼前一黑,“咕咚”一聲,就從床上栽到了地上。
高漸飛落到地上的時候,大腦才有一點清醒,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秦寶寶推門走了進來。
秦寶寶一看高漸飛的樣,不由地笑道:“你在做什麼?是不是在試一試你的頭和地哪一個硬一些?”
高漸飛不好意思地道:“我的頭比地硬。”
地上是用青磚鋪成的,現在有一塊青磚果然碎了。
秦寶寶忽地叫道:“你的頭流血了。”
高漸飛在頭上一摸,手上果然粘粘的,他也不由地叫了起來。他叫道:“我真的流血了。”
秦寶寶笑道:“沒有關係,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讓人不流血。”
他開始為高漸飛止血。
秦寶寶的醫術很高明,像這種小小的傷口,實在不算什麼。
高漸飛現在和秦寶寶貼得很近,近得可以聽到秦寶寶的呼吸,可以聞到從秦寶寶身上發出的一種非常非常好聞的味道。
在秦寶寶的手為高漸飛包紮傷口的時候,高漸飛甚至有一種陶醉的感覺。他忽地覺得如果天天可以流一點血,豈不是天天可以有這種感覺?
所以他開始希望傷口越重越好。
可惜摔破了頭隻是一種小小的傷,秦寶寶很快就弄好了。
當秦寶寶站起來的時候,高漸飛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就好像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秦寶寶看著高漸飛,道:“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高漸飛道:“有毛病?”
秦寶寶道:“如果你沒有毛病,為什麼總是不停地看著我?”
高漸飛笑道:“因為你好看。”
秦寶寶忽地伸出了拳頭,重重地擊在高漸飛的鼻上。
拳頭很重,可是高漸飛卻覺得很舒服。如果秦寶寶天天這樣打自己一拳,一定是天下最有趣的事情。
高漸飛又變得呆呆的樣,秦寶寶用手在高漸飛的眼前晃了一晃,高漸飛竟一點反應也沒有。
秦寶寶歎了一口氣,道:“這個人的確有毛病,並且病得不輕。”
有一種東西可以治高漸飛的這種毛病,那就是食物,在高漸飛吃東西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分心了。
秦寶寶也不可以。
高漸飛對食物一向非常尊重,他在吃東西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做天下最重要的事情。
秦寶寶在高漸飛吃東西的時候,卻喜歡不停地逗高漸飛說話。
不過沒有關係,高漸飛就算口塞滿了食物,也一樣可以說話了,當然,這種話也許隻有秦寶寶可以懂。
秦寶寶道:“吃過東西以後,我們要去一個地方?”
高漸飛道:“好。”
秦寶寶道:“你不問我們去什麼地方?”
高漸飛道:“不問。”
秦寶寶道:“你為什麼不問?”
高漸飛道:“反正你叫我去什麼地方,我就去什麼地方?”
秦寶寶笑道:“是不是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
高漸飛道:“是的。”
秦寶寶笑道:“如果我叫你用頭撞牆呢?”
高漸飛站了起來,忽地向牆撞去。
“咚”的一聲,牆被撞了一個大洞,秦寶寶不由地吃了一驚。
高漸飛卻好像並不滿意,因為這一次他居然並沒有流血。
他剛才從床上栽到在地上時,是因為真氣出了一點問題,所以頭才會破,現在他身上真氣流轉,就算撞的是一塊大石頭,也不會把頭撞破。
頭沒有流血,就得不到秦寶寶的治療,所以高漸飛當然有一點不滿意。
秦寶寶現在有一種感覺,他感覺到如果自己叫高漸飛去死,高漸飛也許真的會去死。
誰都知道秦寶寶是一個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的人,秦寶寶發現,高漸飛也是這種人。
如果你有這種一個朋友,你會有什麼感覺?
秦寶寶的感覺就是,這很有趣。
非常非常的有趣。
所以他對高漸飛越來越有興趣了。
現在他們又上路了,他們沒有馬車,在這個地方不可能找到馬車的。
高漸飛自然不在乎,隻要可以和秦寶寶在一起,就算讓他用手走路,他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秦寶寶問道:“你知道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高漸飛道:“不知道。”
秦寶寶道:“你想不想知道?”
高漸飛道:“不想。”
秦寶寶道:“你為什麼不想?”
高漸飛道:“因為一旦知道了,就會覺得路很短了。”
秦寶寶道:“你希望路很長?”
高漸飛道:“越長越好。”
秦寶寶笑道:“可是我偏偏要告訴你我們去的地方。”
高漸飛道:“我不聽。”
他用雙手捂起了耳朵,捂得很緊。
秦寶寶沒有說話,一直到大家都好像忘記了這件事,高漸飛也把手慢慢地放下來了,秦寶寶才用最快的速度道:“我們去濟南。”
他們剛剛從濟南出來的,現在又要回濟南去,高漸飛也不由地道:“我們去濟南?”
秦寶寶道:“難道不可以?”
高漸飛道:“難道不怕有人不讓我們住下去?”
秦寶寶笑道:“如果有人不讓我們住下去,難道你不可以打扁他的鼻?”
高漸飛笑了起來,道:“不錯,如果我打扁他的鼻,他還敢對我怎麼樣,這麼好的方法我為什麼沒有想起來?”
秦寶寶笑道:“因為你是豬。”
高漸飛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
秦寶寶不由笑道:“難道你真的是豬?”
高漸飛道:“是的,我媽媽也經常這樣說。”
你有沒有遇到過一個人,自己認為自己是豬的?
反正秦寶寶遇到了,秦寶寶豈非總是可以遇到別人一輩都遇不到的怪事情?
所以秦寶寶的一生總是充滿了傳奇。
他們從這裏到濟南還要走很長的路,高漸飛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他隻是希望路越長越好,可是秦寶寶卻有一點吃不消了。
高漸飛居然還很細心,他對秦寶寶道:“你好像有一點累了。”
秦寶寶笑道:“因為我不是豬,豬是不會累的。”
高漸飛居然點了點頭,居然認為秦寶寶的話很有道理,事實上不管秦寶寶說什麼話,他都認為很有道理的。
如果秦寶寶說月亮是方的,高漸飛絕不會認為月亮是圓的。
如果秦寶寶認為雪是黑的,高漸飛一定會打扁認為雪是白的人的鼻。
※※※※※※
秦寶寶如果想做一件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是拉不回來的,高漸飛和秦寶寶在一起,不管什麼事情,他都隻有跟在秦寶寶的身後。
就像現在一樣。
秦寶寶的輕功算是很不錯的,所以高漸飛隻是怔了一怔,秦寶寶的影已看不到了。
可是當高漸飛也飛了起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速度也並不慢。
不管秦寶寶跑得有多快,高漸飛總是在他身後三丈遠的距離。
現在秦寶寶又停下了,因為又出現了一件奇怪的東西。
這是一塊石頭,一塊上麵寫著字的石頭。石頭上寫著:“秦寶寶,你敢不敢進屋來?”
前麵不遠的地方就有一間小屋,用樹枝和茅草搭成的那一種。
高漸飛也趕了過來,也看到了石頭上的字,他道:“我們當然不會進去。”
秦寶寶道:“為什麼不進去?”
高漸飛笑道:“因為這是一個陰謀,就算是像我這麼笨的人都看出這是一個陰謀。”
秦寶寶笑道:“你很笨嗎?”
高漸飛笑道:“難道我不笨?”
秦寶寶笑道:“最起碼比我要聰明一點。”
比秦寶寶聰明,這是高漸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他聽到這句話時,隻有呆呆地看著秦寶寶。
秦寶寶笑道:“連你都看出這是一個陰謀,可是我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高漸飛道:“所以你要進去?”
秦寶寶道:“我當然要進去。”
高漸飛道:“還是不進去的好。”
秦寶寶笑道:“如果我偏偏要進去呢?”
高漸飛道:“那麼我當然也要進去。”
秦寶寶笑道:“那我們就進去。”
高漸飛走近草屋的時候,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撲撲”地亂跳,就好像裏麵裝了一頭小鹿一樣。
秦寶寶卻像走進自己的家裏一樣,隨隨便便地就走了進去,隨隨便便地就打開了草屋的門。
門開的時候,卻是高漸飛第一個衝進去,他雖然很害怕,可是一旦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反而想不到自己了。
他衝進去的時候,手已握住了短劍,短劍握得很緊,就好像這柄劍就是他的命一樣。
可是屋裏什麼東西也沒有。
首先是沒有人,其次是沒有任何東西,甚至連一塊石頭都沒有。
高漸飛不由地笑道:“原來有人在和我們開玩笑。”
秦寶寶道:“開這個玩笑的人一定是一個女人。”
高漸飛居然點了點頭。
秦寶寶驚訝地道:“你怎麼也知道是一個女人?”
高漸飛道:“因為隻有女人才會開這種不好玩的玩笑,所以開玩笑的人當然是一個女人。”
他對女人的偏見居然很深。
秦寶寶哼了一聲,道:“你這一生接觸過幾個女人?”
高漸飛道:“十個。”
秦寶寶叫了起來,道:“有這麼多?”
高漸飛道:“我媽算一個,在白先羽的船上遇到了八個,加起來,豈不正好是個女人?”
秦寶寶道:“還有一個呢?”
高漸飛笑了起來,道:“你難道不算一個。”
承認自己是一個女人,這對秦寶寶來說,曾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當初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女人,秦寶寶做過許多連男人都做不出來的事情。
“自己是一個女人。”
這曾是秦寶寶最大的一塊心病。
可是他現在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好像已改變了許多。
做女人實在沒有什麼不好,做女人有很多很多的好處,有很多男人不能做的事情,女人卻可以做。
女人可以說過話不算數,男人卻不行,女人可以蠻不講理,男人更不行。
女人可以穿很漂亮的衣服,可是男人衣服上隻要有一點點的花,就會被認為有毛病。
所以做女人實在沒有什麼不好。
秦寶寶對這個問題漸漸已不感到反感,也就是說,他漸漸承認了這個事實。
所以他對高漸飛的話居然並沒有反駁。
他隻是道:“閉上你的臭嘴。”
高漸飛覺得有一點委屈,第一,他的嘴並不臭,因為自己一天總要刷三遍牙。
第二,就算自己的嘴臭,秦寶寶又沒有聞過,又怎麼知道?
不過在秦寶寶的麵前,他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隻有忍著。
秦寶寶看了看四周道:“這裏有一種香氣,隻有女人身上才有的那種香氣。”
高漸飛還是忍不住道:“難道男人身上就從來沒有香氣?”
秦寶寶看著高漸飛,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和我作對?”
高漸飛道:“難道說男人身上有香氣就是和你作對?”
秦寶寶道:“我剛才對你說了什麼?”
高漸飛道:“你剛才說的很多。”
秦寶寶道:“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閉上你的嘴?”
高漸飛道:“你沒有說過。”
他笑了一笑道:“你隻是說讓我閉上我的臭嘴。嘴和臭嘴是不同的。”
秦寶寶道:“現在你再閉上你的嘴。和你的臭嘴一起閉上。”
高漸飛閉起了嘴巴,閉得很緊,就算你用刀也未必能撬得開他的嘴。
秦寶寶背著雙手,在草屋裏轉來轉去,實在發現不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高漸飛的眼睛隻是骨碌碌地看著秦寶寶,居然真的不敢再說一句話。
秦寶寶很快就忘了對高漸飛下的命令,他道:“你認為這是怎麼一回事?”
高漸飛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秦寶寶。
秦寶寶走到高漸飛的麵前,幾乎要把鼻貼到高漸飛的鼻上,道:“你是不是聾啦?”
高漸飛搖了搖頭。
秦寶寶道:“你既然沒有聾,是不是啞啦?”
高漸飛還是搖了搖頭。
秦寶寶笑了起來,終於想起了自己下的命令,他笑道:“你可以用嘴說話,可是不許用你的臭嘴說話。”
高漸飛道:“我怎麼知道我說話的時候是用嘴說話還是用臭嘴說話?”
秦寶寶笑道:“隻要是好聽的話就不是用臭嘴說的,如果不好聽的話就是用臭嘴說的。”
高漸飛道:“什麼叫做好聽的話,什麼叫做不好聽的話?”
秦寶寶歎了一口氣,道:“我拿你簡直沒有辦法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高漸飛開心地道:“真的。”
秦寶寶道:“真的,你想說什麼?”
高漸飛道:“我什麼也不想說。”
秦寶寶一拳打向了高漸飛的鼻,高漸飛不會躲,也不想躲。因為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不過秦寶寶的這一拳並沒有讓高漸飛如願以償,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
一個女人,一個非常好看的女人。
高漸飛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他見過很多的女人,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這十個女人都可以算得上是美女。
高漸飛其實是一個很英俊的男孩,他的母親也是一個美女。後來高漸飛遇到了秦寶寶,秦寶寶當然也是一個美女。
在白先羽的船上時,高漸飛又看到了八個女人,這八個女人也是很好看的女人。
可是他還是被進來的這個女人吸引住了。
吸引他的也許並不是這個女人的容貌,而是她的風姿、體態、氣質。
女人和女人各不相同,美女的區別也很大。
如果和秦寶寶比,這個女人並不算美,可是秦寶寶是唯一的,天下不可能有第二個秦寶寶。
如果拿自己的母親和這個女人比,母親畢竟已老了。
如果拿白先羽的船上的八個女人和這個女人比,那八個女人隻不過是最下等的青樓裏隻會倚門賣笑的鄉下女人。
這個女人的美是最有女人味的那種美。
高漸飛並不知道女人有這麼多的類型,他隻知道這個女人很好看,讓人看了第一眼之後,忍不住還要看第二眼。
也許看了第二眼後,還要看第三眼。
不過隻看三眼又怎麼能夠?
所以高漸飛恨不得自己多長幾隻眼睛。一直到秦寶寶的拳頭真的打在了自己的鼻上。
鼻很痛,可是高漸飛的目光還是不能從這個女人的身上移開。
秦寶寶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似乎也很驚訝,他的驚訝當然不是因為他和高漸飛有同樣的感覺,而是因為他認識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豔飛飛。
讓杜飛刻骨銘心,也是讓杜飛產生巨大變化的豔飛飛。
豔飛飛還沒有變,她還是那樣憂鬱,她的笑容還是那樣讓人忍不住想流淚。
秦寶寶一看到她的時候,就不能不想到杜飛,想到杜飛的時候,他就不能不歎氣。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道:“怎麼是你?”
豔飛飛也歎了一口氣,還是和以前一樣,當她在歎氣的時候,別人的心就要碎了。
秦寶寶的心雖然還沒有碎,最起碼已經軟了。
幸虧秦寶寶並不是一個男人,否則的話,在豔飛飛的麵前,他恐怕連站都站不住了。
高漸飛就一直躺著。
豔飛飛歎道:“在你走了以後,發生了很多事。”
秦寶寶道:“我知道。”
豔飛飛驚訝地道:“你知道?”
秦寶寶道:“因為我已遇到了杜飛。”
豔飛飛的目露出關切之色,道:“他怎麼樣?”
秦寶寶道:“他變了,變得很可怕,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我所知道的杜飛。”
豔飛飛低下了頭,道:“這都是因為我。”
秦寶寶道:“為什麼是因為你?”
豔飛飛道:“你知道,杜飛為了我,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