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3 / 3)

秦寶寶歎道:“他已經那麼做了。”

豔飛飛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唯一比她歎息還要美麗的時候,就是她流淚的時候。

秦寶寶道:“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豔飛飛搖了搖頭。

秦寶寶也知道,在這種時候,讓一個弱女回憶起一生最傷心的往事,無疑是很殘忍的。

秦寶寶不是一個殘忍的人。

他隻是道:“你用了這些方法讓我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豔飛飛道:“我求你幫幫杜飛。”

秦寶寶苦笑道:“我當然也很想幫他,可是我卻知道,也許我一見到他,他就會殺了我。”

豔飛飛搖了搖頭,不停地道:“這都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

秦寶寶道:“怎麼是你的錯,這並不公平。”

豔飛飛歎息道:“你不知道的。”

秦寶寶道:“也許有一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

豔飛飛道:“你知道杜飛為什麼要去跟風先生?”

秦寶寶道:“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豔飛飛道:“因為杜飛想殺了他。”

秦寶寶叫了起來,道:“殺了他?殺了風先生?”

豔飛飛道:“是的。”

秦寶寶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豔飛飛道:“這的確是不可能的,何況風先生已知道杜飛的心思。”

秦寶寶道:“你是說,風先生明明已知道杜飛想殺他,可是他還是讓杜飛呆在他的身邊?”

豔飛飛道:“是的。”

秦寶寶有一點糊塗了,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豔飛飛又低下了頭,上嘴唇緊緊地咬著下嘴唇,她好像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秦寶寶也看出了這一點,天下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住秦寶寶的。

秦寶寶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你不說出來,我怎麼幫助杜飛?”

豔飛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歎得高漸飛的心都要碎了,他已覺得,無論是什麼事情,自己都要設法幫她。

豔飛飛道:“你知道杜飛為什麼要去殺風先生?”

秦寶寶道:“為什麼?”

豔飛飛一字一字道:“因為我愛上的是風先生。”

秦寶寶一下怔住了,就好像被一個高手在一刹那間點了十七八處穴道。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他才道:“你是不是瘋了?”

豔飛飛淒然一笑道:“也許我真的瘋了,這也許是我一生犯得最大的一個錯誤。可是我真的愛上了他,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我完了。”

什麼叫做女人,女人就是那種在錯誤的地方,在錯誤的時間,愛上了一個錯誤的人,在明知是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的時候,卻寧願繼續錯誤下去的人。

女人就是女人,誰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秦寶寶也是一個女人,可是像他這種人就算再活上一千年,也無法了解像豔飛飛這樣的女人。

女人和女人有很大的不同,這種差距就像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距一樣。

秦寶寶已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豔飛飛道:“杜飛知道了我愛上了風先生,幾乎要發瘋了。”

秦寶寶看著豔飛飛,道:“如果我是他,我也會發瘋的。”

豔飛飛道:“於是他去找風先生。”

秦寶寶道:“他找到了。”

豔飛飛道:“風先生本就在等著他去。”

秦宇寶道:“後來呢?”

豔飛飛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杜飛再看到我的時候,就像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

秦寶寶道:“如果他真的能這樣做,反而是一件好事。”

豔飛飛道:“後來風先生告訴我,他和杜飛立於一個條約。”

秦寶寶道:“什麼條約?”

豔飛飛道:“風先生留下了杜飛,隻要杜飛可以為他殺人。”

秦寶寶道:“杜飛居然答應了?”

豔飛飛又低下了頭,道:“因為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常常看到我。他隻有留在風先生的身邊,才有機會殺了風先生。”

秦寶寶實在不懂,也許除了杜飛和豔飛飛之外,沒有人可以懂。

高漸飛一直在聽著,他並沒有完全聽懂,他唯一可以聽懂的一件事就是,這其有幾個瘋。

杜飛無疑是最瘋的一個,豔飛飛也是,風先生更是瘋。

他覺得如果自己天天聽到這種故事,也許自己也會很快地變成了一個瘋。

愛上一個人往往是沒有什麼理由的,尤其是對女人來說,她們的一生,總是要瘋那麼一次。

也許以後她們會後悔,可惜不是現在。

秦寶寶道:“我的確很想幫你,更想幫杜飛,可是我該怎麼幫你們?”

豔飛飛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秦寶寶道:“也許唯一的方法是風先生和杜飛之死一個。”

豔飛飛淒然道:“也許最該死的人就是我。”

秦寶寶本來也很想說這句話,可是他不忍心說出。

高漸飛忽地道:“也許有一個方法。”

秦寶寶奇怪地道:“你居然也有方法?”

高漸飛更加奇怪地道:“我為什麼沒有方法?”

秦寶寶笑道:“你有什麼方法?”

高漸飛道:“就是讓杜飛對這位姑娘絕望。”

秦寶寶笑道:“想不到你真的有方法,不過怎樣才能讓杜飛絕望呢?”

高漸飛說不出來了。

豔飛飛搖了搖頭,道:“他做不出的。”

秦寶寶道:“他為什麼做不出?”

豔飛飛歎道:“因為我實在很了解他,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就像我對風先生的感情一樣。”

秦寶寶道:“你對風先生是什麼感情。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

豔飛飛道:“是的,也許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已無法改變,要想改變隻有一個方法。”

秦寶寶道:“什麼方法?”

豔飛飛道:“就是我死。”

秦寶寶冷笑,道:“那麼你今天要我又來是什麼意思呢?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聽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豔飛飛驚訝地抬起了頭,她想不到秦寶寶會說出這種話來。

秦寶寶道:“我也根本不想再看到你,我一看到你就想吐。”

豔飛飛流下眼淚來,她看著秦寶寶,已說不出話來,不過她已沒有臉再留下來了。

秦寶寶看到她走了以後,還在不停地冷笑。

高漸飛搖了搖頭。

秦寶寶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做的有一點過份?”

高漸飛道:“不是有一點過份,而是非常過份。”

秦寶寶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高漸飛道:“不知道。”

秦寶寶道:“如果她知道有人恨她,也許反而會好受一點。”

高漸飛叫道:“這是什麼道理。”

秦寶寶道:“沒有什麼道理,女人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所以對付女人最好的方法也許就是不講道理。”

高漸飛道:“我還是不懂。”

秦寶寶道:“你是不是女人?”

高漸飛道:“當然不是。”

秦寶寶道:“我是不是女人。”

高漸飛道:“好像是的。”

這一次該秦寶寶叫了起來,道:“什麼叫做好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高漸飛道:“你剛才說過一句話。”

秦寶寶道:“我剛才說的很多。”

高漸飛笑道:“我記得你說過,對付女人最好的方法也許就是不講道理。”

秦寶寶的拳頭又伸了出去,打在了高漸飛的鼻上,高漸飛不開心。

他不開心的原因是因為這一次鼻又沒有破。

※※※※※※

高漸飛道:“你準備怎麼幫她?”

秦寶寶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高漸飛道:“我當然也不知道。”

秦寶寶道:“所以我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高漸飛道:“我們現在是不是仍然到濟南去?”

秦寶寶道:“好像是的。”

高漸飛道:“為什麼好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秦寶寶笑道:“你的鼻並沒有破。”

高漸飛道:“是的。”

秦寶寶道:“你想不想讓它破?”

高漸飛想也不想,道:“想。”

秦寶寶沒有伸出拳頭,因為剛才打那兩拳時他的手有一點疼。他不想疼第三次。

他隻是對高漸飛道:“打破你的鼻。”

高漸飛真的伸出了拳頭,可是他打的並不是自己的鼻,而是秦寶寶。

秦寶寶叫道:“你幹什麼。”

高漸飛是在救命,救秦寶寶的命,他的手在秦寶寶的鼻前攤開,他的手心上有一枚暗器。

很小的一枚暗器。

那是一根銀針。

秦寶寶道:“這是什麼?”

高漸飛道:“是要命的東西。”

秦寶寶道:“它是從哪裏來的?”

高漸飛道:“好像是從右邊來的。”

秦寶寶的身立刻向右邊飛去,在他飛過去的時候,他看到有一個人比他先飛到了那裏。

這個人就是高漸飛。

可是右邊並沒有人,秦寶寶停下來仔細聽了聽,發現在這方圓十丈內都沒有人。

不過在草叢卻有痕跡,有人呆過的痕跡。

高漸飛已跟了下去,不用秦寶寶的指點就跟了下去,他好像知道該怎麼做。

秦寶寶這一次居然落後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高漸飛又要向自己請教了。

高漸飛在一個三叉路口停了下來,有三條路,他該走哪一條?

秦寶寶來到路口的時候,心裏很得意,他洋洋地道:“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高漸飛道:“是的。”

秦寶寶道:“我告訴你,應該向……”

他忽地發現自己也說不上來了,並不是路上沒有痕跡,而是每一條路上都有痕跡,這個地方並不是經常有人常來,可是現在這三條路上都有人走過的痕跡。

更要命的是,三條路上的痕跡都是一模一樣,一樣的腳印,一樣的草屑,連腳印的大小都是一樣的。

高漸飛居然還在問:“往哪裏走?”

就在這時,又有暗器飛來,也許這並不算是暗器,因為這件東西飛來時,速度很慢,聲音很響。

別人聽到這種聲音就可以躲避,以這種暗器的速度,就算是一隻蝸牛也可以躲得過去的。

高漸飛伸手一抓,就抓到了一隻鞋。

一隻和地上腳印一樣大小的鞋。

鞋是從左邊飛來的,秦寶寶道:“從左邊走。”

高漸飛道:“當然是從左邊走。”

秦寶寶忽地又改變主意了,他笑著對高漸飛道:“也許我們該從右邊走。”

高漸飛道:“鞋是從左邊飛來的,為什麼要從右邊走?”

秦寶寶道:“我們追的是什麼?”

高漸飛道:“是人。”

秦寶寶道:“鞋是不是人?”

高漸飛道:“當然不是。”

秦寶寶道:“從左邊又沒有飛來一個人,我們為什麼要從左邊走。”

高漸飛覺得秦寶寶的話有很多漏洞,可是他偏偏不知道漏洞在什麼地方,所以他隻好跟著秦寶寶走。

不過他看起來並不服氣。

秦寶寶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從右邊走?”

高漸飛氣鼓鼓地道:“因為左邊飛來的是鞋,而不是人。”

秦寶寶笑道:“你在生氣?”

高漸飛道:“是在生氣。”

秦寶寶道:“你生氣的樣很不好看。”

高漸飛道:“你生氣的樣也不好看。”

秦寶寶道:“你實在很笨。”

高漸飛道:“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秦寶寶道:“你知道為什麼會飛出一隻鞋?”

高漸飛道:“不知道。”

秦寶寶道:“因為他生怕我們追不到他。”

高漸飛道:“哦?”

秦寶寶道:“他也不想傷害我們。”

一隻鞋不可能對任何人造成傷害。

高漸飛道:“我明白了,他扔過來一隻鞋的目的就是想引我們過去。”

秦寶寶道:“所以是他想見我們,並不是我們想見他,他見不到我們,急的是他,不是我們。”

高漸飛也仿佛開竅了,笑道:“既然是他想見我們,那麼我們不管往什麼地方走,都可以看到他。”

秦寶寶笑道:“你還生不生氣?”

高漸飛笑道:“我不生氣了。”

秦寶寶雙手叉腰,大聲道:“你不生氣,我卻要生氣了。”

高漸飛慌道:“我,我,我……”

秦寶寶道:“你想不想讓我生氣?”

高漸飛道:“不想。”

秦寶寶道:“那你就叫那個人趕快出來。”

高漸飛道:“我怎麼叫他出來?”

秦寶寶道:“你可以唱歌。”

高漸飛道:“唱歌?”

秦寶寶笑道:“你的歌那麼難聽,誰可以受得了?”

高漸飛奇怪地道:“你怎麼知道我唱歌很難聽?”

秦寶寶道:“因為你睡覺的時候經常唱歌。”

高漸飛道:“唱歌真的可以讓他出來?”

秦寶寶道:“你不妨試試看。”

高漸飛果然在唱了,他唱的是:“我有一個家,我家並不大,前麵種著草,後麵養著花。”

他的歌還沒有唱完,就有人告饒了:“求求你,不要再唱了好不好?”

秦寶寶拍手笑道:“你果然出來了。”

出來的是一個隻有一隻鞋的人,因為另一隻鞋還在高漸飛的手上。

這個人居然是一個熟人,他就是白長生。

高漸飛道:“怎麼是你?”

白長生道:“就是我。”

高漸飛道:“你來做什麼?”

白長生道:“我來求你三件事。”

高漸飛道:“求我三件事?”

白長生道:“第一,把鞋還給我。”

這一件事很容易辦到。

白長生穿上了鞋,高漸飛道:“第二件事呢?”

白長生道:“我求求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唱歌了,最起碼我在的時候不要唱。”

高漸飛歎道:“我的歌當真這樣不好聽嗎?”

白長生道:“是的。”

高漸飛道:“那麼第三件事?”

白長生道:“家父要見一見兩位少俠。”

高漸飛道:“他不是已見過我了嗎?”

白長生道:“可是秦少俠家父並沒有見過。”

秦寶寶道:“白先羽想見我?”

白長生道:“想見之極。”

秦寶寶對高漸飛道:“上一次你見白先羽的時候,他對你怎麼樣?”

高漸飛想了一想,道:“好像很不錯,他不但要和我做朋友,還要給我黃金和美女。”

秦寶寶道:“那麼你還想不想再見到他?”

高漸飛道:“不想。”

秦寶寶道:“為什麼不想?”

高漸飛道:“因為這一次我如果再見到他,也許就會忍不住和他做朋友,花他的錢,要他的女人。”

秦寶寶笑道:“這難道不好?”

高漸飛道:“對我好,對白少俠就不好了。”

秦寶寶笑道:“不錯,如果你做了白先羽的朋友,白長生豈不是你的侄?”

高漸飛道:“我和白長生關係不錯,可不想讓他做我的侄。”

白長生笑了一笑道:“謝謝。”

秦寶寶道:“你謝什麼?”

白長生道:“我知道不論是誰想見兩位少俠都不容易,不過兩位少俠難道不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地洗洗澡,好好地吃一頓,好好地睡一覺?”

秦寶寶道:“你想帶我們去洗洗澡,吃一頓,睡一覺?”

白長生道:“是的。”

秦寶寶對高漸飛道:“這個要求好像不能拒絕。”

高漸飛的確不想拒絕。

秦寶寶對白長生道:“如果你能變出兩頂轎,也許我們就會去了。”

白長生笑了一笑,道:“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份。”

隻見他拍了拍手,秦寶寶就看到了轎,很大的轎,讓人一看到,就忍不住要坐一坐的轎。

※※※※※※

坐轎比騎馬要舒服得多,尤其是秦寶寶和高漸飛坐的這兩頂轎。

坐在轎上的時候,你根本就察覺不出得轎在動,抬轎的一共有十個人,也許天下再也找不到第十七個比他們抬轎還要有水平的人。

秦寶寶想不通白先羽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客氣,高漸飛卻想通了。

他認為白先羽是一個有毛病的人,如果白先羽沒有毛病,為什麼對自己會這麼好?

上一次高漸飛從船上被打下來的時候,心裏其實還是有一點後悔的,放著那麼好的東西,自己為什麼卻不要?

唯一的解釋是,自己也是一個有毛病的人。

如果這一次白先羽還是像上一次那樣對自己,自己會不會花他的錢,要他的女人?

高漸飛一點也不知道。

他們坐著轎來到了大路邊,路邊已停了一輛很大的馬車。

坐馬車和坐轎是同樣的舒服,趕馬的人也許是濟南府趕馬技術最好的,你坐在車上的時候,還以為是睡在床上。

車裏當然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一些高漸飛從來沒有見過,所以也非常想吃的東西。

不過這一次他留了一點神,他對白長生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白長生笑道:“不值錢。”

高漸飛道:“不值錢是什麼意思?”

白長生笑道:“就是高少俠如果想吃,一個銅板都不用付。”

高漸飛道:“這是你說的。”

白長生道:“是我說的。”

高漸飛道:“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白長生道:“算數。”

高漸飛開始吃東西,他吃東西的時候,就算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會關心。

秦寶寶對白長生道:“你知道白先羽叫我們去是為了什麼事?”

白長生笑道:“我不是我父親,我怎麼能知道他的意思?”

秦寶寶笑了道:“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的父親。”

白長生道:“什麼事?”

秦寶寶笑道:“你是不是白先羽?”

白長生笑道:“我是白長生。”

秦寶寶笑道:“所以我何必要告訴你?”

白長生不由大笑道:“秦寶寶果然是秦寶寶,總是不會讓步的。”

高漸飛看了看白長生和秦寶寶道:“你們是不是有毛病?”

白長生道:“有毛病?”

高漸飛道:“是的,如果你們沒有毛病,為什麼放著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不吃,卻在這裏說個不停?”

白長生笑了,道:“看來我們的確有毛病。”

高漸飛道:“那你們吃不吃東西?”

白長生道:“還是不吃。”

高漸飛歎了一口氣,他覺得和這麼多有毛病的人在一起,時間一長,自己恐怕也要有毛病了。

馬車走得很快,在高漸飛覺得還沒有完全吃飽的時候,就聽到有人道:“到了。”

高漸飛把頭伸出了車外,他看到的並不是他熟悉的濟南,而是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他同白長生道:“這裏好像並不是濟南。”

白長生道:“的確不是。”

高漸飛道:“那麼這裏是哪裏?”

白長生道:“是一個連我也是第一次來的地方。”

高漸飛冷冷地道:“你這句話最多隻能騙騙孩。”

白長生道:“無論你們相信不相信,這個地方我的確是第一次來。”

高漸飛道:“那令白先羽呢?”

白長生道:“他既然想見你們,大概也會在這個地方等你們。”

高漸飛道:“有一件事我已有一點不明白。”

白長生道:“什麼事?”

高漸飛道:“你是不是白先羽的兒?”

白長生道:“當然是。”

高漸飛道:“那麼為什麼有很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白長生道:“有很多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是安全,所以有一些事情,家父是不會告訴我的,我也不想知道。”

高漸飛道:“這種事情倒是第一次聽說。”

白長生笑道:“江湖風波險惡,你以後聽到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並且每一件事都是你以前絕沒有聽說過的。”

高漸飛道:“我們是不是可以下車了?”

白長生一擺手,道:“高兄先請!”

下了車,四周一片寂靜,一片黑暗,高漸飛的眼睛剛開始的時候,什麼也看不到。

就在他的眼睛剛剛適應了黑暗,剛剛可以看到一點東西的時候,有燈亮了。

不是一盞燈,而是很多很多盞燈。

高漸飛的眼睛又看不到東西了。

不過他對一切東西適應起來都很快,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個莊院。

一個很大很大的莊院。

可是他看不到人,這麼大的莊院裏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可是沒有人燈又是怎麼亮起來的。

就在這時,高漸飛聽到了秦寶寶的聲音。秦寶寶道:“你的父親果然是一個人物。”

高漸飛又聽到了白長生的聲音:“秦少俠為什麼這麼說?”

秦寶寶道:“因為這裏一個人也沒有。”

白長生笑道:“的確沒有。”

秦寶寶道:“此時如果有一個陌生人闖了進來,就一定會後悔的。”

白長生笑道:“他為什麼要後悔?”

秦寶寶笑道:“因為他很快就發現他走錯了地方,他進來的是一個屠場。”

白長生笑道:“我就知道天下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了秦寶寶的。”

秦寶寶笑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拍馬屁?”

白長生笑道:“應該算是。”

秦寶寶笑道:“你拍得我很舒服。”

高漸飛叫了起來,道:“你們在說什麼?”

秦寶寶道:“我們在說我們可以進去了。”

高漸飛道:“你們剛才說的並不是這一句話。”

秦寶寶道:“你進去不進去?”

高漸飛道:“當然要進。”

秦寶寶道:“那我們就進去。”

他們走進了院,發現除了院裏亮著燈外,其他的屋裏並沒有燈。

高漸飛覺得很奇怪,第一次看到白先羽的時候,誰也沒有他鋪張,為什麼短短的幾天,白先羽就變得小心起來?

高漸飛是第一個走進一間小屋的,因為他不會讓秦寶寶冒險,他也知道,他如果讓白長生先走,白長生一定會道:“高兄先請。”

所以高漸飛隻有先進去。

從亮如白晝的院裏一下又走進一個沒有燈的屋裏,高漸飛不得不再去適應一下。

他對白先羽有很大的意見,他覺得這樣弄下去,自己的眼睛一定會出毛病的。

不過現在他的眼睛還沒有出毛病,他隻是站了一會,就看到了屋裏有一個人。

一個黑衣人,高漸飛對這個人的身影很熟悉,他幾乎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是白先羽。

這時秦寶寶走了進來,白長生居然並沒有跟進來。

秦寶寶一走進來,就道:“你就是白先羽?”

黑衣人點點頭,道:“我是。”

秦寶寶笑道:“是什麼事情讓你變得這麼小心?”

黑衣人道:“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的。”

秦寶寶笑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黑衣人道:“你雖不是一個神仙,不過你卻是天下最聰明的人。”

秦寶寶笑道:“每一次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要有麻煩了。”

黑衣人歎了一口氣,道:“和我的麻煩比起來,你的麻煩就實在不算什麼了。”

秦寶寶道:“你已知道有人想殺你?”

黑衣人道:“是的。”

秦寶寶道:“你怎麼知道?”

黑衣人道:“因為我想不知道也不行。”

他的手忽地飛出了一樣東西,好像是一張白紙。

這張白紙居然可以在空慢慢地飄了過來,就好像有一根線在上麵牽著它一樣。

高漸飛簡直看呆了,這是一種什麼武功,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煜媸樵荷描,東曦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