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茫(2 / 2)

現在的方慶絕對屬於這個軍營裏最為特殊的一個人物。

身在軍營,卻沒有任何職位,不需要接受誰的命令,也沒有被安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待遇等同軍官(吃住),完全就是被公費養著的閑人。

不過以方慶的感覺來說,中年文士一定不會長時間讓自己這樣下去。至於劉利員?雖然會任由自己懶散自由,但是在這個軍營卻不是他說的算的。想到這裏,方慶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雖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但此時的方慶卻不會留在帳篷裏等待早飯的到來。

思緒無果之後,方慶決定先在自己敞篷附近轉轉。

走在敞篷之間,地上仍有許多沒有除淨的,或者新長出的雜草,四周沒什麼人影,就像是整個大營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太陽距離正中還有一段距離,傾斜的影子連著影子。沒有聲音,沒有風。淡淡的血腥味仍飄蕩在空氣中。

走在這樣的營地,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哪裏,也沒了心情再去觀察周遭環境,隻因為突然間感覺到的寒冷和一絲絲的迷茫。

......

當方慶看到眼前景色時,才恍然發現竟然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西門。

中年文士問:“你怎麼來了這裏?”聲音淡淡中帶著一點訝然。

方慶帶著一絲迷茫的看著對方“這裏是?”

中年文士,盯著方慶看了一會,眉頭微微皺起。

“大人,這些人如何處置?”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插話說。

方慶看到,那是群滿臉麻木的老弱婦孺,衣衫襤褸與最普通的流民沒什麼區別,或站或坐,像貨物一樣,等待著主人的處置。

中年文士被打斷了話語,也不再管還在旁邊站著的方慶。直接招呼起周圍兵士,處理起那群疑似流民的存在。

方慶隻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招呼,便按著原路回了自己的帳篷,甚至沒有管一直在旁邊給自己打眼色的劉利員。

他知道那些人是誰,也知道他們會被怎麼處理,這些,在場的士兵都知道,類似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起,士兵們也早就清晰了流程,區別隻在於是最終是誰去完成。

寒沙鎮地屬邊境,是明顯地多人少,土地貧瘠邊外風貌。

如今寒沙鎮想要發展,便需要大量的人口參與建設。而流民多數都是那種給一口飯,餓不死便能賣命的存在,雙方一拍即合。所以便有了今日各地流民逃荒至邊外的情況。也因為這種情況,寒沙鎮內專門設有一部,對所有趕來寒沙鎮的流民進行登記造冊,分發身份令牌。並管每日兩餐,分發黑艾種子,如有年輕勞力,也可助其在南城尋找各類雜工,當然這些人的餐飲便不再歸城主府管了。

邊外一年四季天氣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換,黑艾又有如同野草般的生命力,種後,細心照料三月便能成熟。外加,路上流匪日多,真正能到邊外的流民並不是多數,所以,寒沙鎮雖近些年來每年新增流民近十萬,卻也能周轉的過來。

這也是寒沙鎮日漸繁華的原因之一。

最初一切自然還好,但是隨著人數的增加,周圍小型村落的暴增,有些流民便不願接受寒沙鎮的條件,辛苦為生。而是糾結其他流民裏的青壯年轉行做了流匪,目標自然不會是有傭兵護衛的商隊,更不會是寒沙軍營。而是早兩年來到寒沙鎮的流民所建造的周邊村落。寒沙軍人數雖多,甲刃雖精,奈何多少還是要守衛城池和商賈。再加上這些年裏各種村落建造的頗多頗雜,而且也與寒沙鎮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何況流匪多是流竄作案,並不在同一地點多待,故而也無法完全抑製流匪的產生。

這便是原因,一切產生的原因。結果卻相對簡單了很多。

城主府一紙令下,所有被抓流匪,青壯如數蒙麵斬首,焚屍而葬,其餘如常歸入流民,入城納名造冊。

......

方慶失魂般的在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裏,然後直接躺了下來,把平時擺放整齊的書籍弄亂也像是沒有察覺,或者察覺到了也無心整理。

帳篷外傳來了腳步聲,方慶習慣性的根據平時所留意的,判斷出了來者是劉利員,卻隻是將頭扭向帳篷的入口處,便無下麵動作,依舊躺在地上,眼中迷茫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