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弘圖兄如此一說,我也覺得其中甚有道理,還請玉心侯大人明察。”澹台鏡忙道。
玉心侯轉頭望向弘圖,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淡淡道:“此事本侯自會徹底查明,無須再提,吩咐下去讓下麵人立刻四處查尋龍陽侯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前來通報不得有誤。”
“是,大人!”苟紅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玉心侯又了解了一番當前雙方的形勢,下達了幾個命令便令眾人散了,不過看他指揮若定淡然自如的確是有大將之風,也算不辱不夜城主之名了。
附近不遠處有一處市集,不過隨著幽都大軍的入侵,這裏的居民早已撤離到了龍衛營附近尋求一線生機,而現在此地則成了玉心侯等人的大本營。
天香樓,一處市集上頗為出名的酒樓,但此時已然被幽都之人占據了。
酒樓內現在的人全部都是幽都之人,玉心侯沒事的時候都會二樓坐上一會兒,誰都不知道他在樓上做什麼,因為隻要他上了樓沒有得到容許就沒有別人敢上去,就算是夢寐侯也不可以。
但,今天玉心侯帶領著楚靈奇上了樓,兩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從窗口望去,外麵荒涼寂寥,偶有淒風掠過吹著對麵的一杆殘破的酒旗在風中孤獨的獵獵作響。
桌上放著幾樣小菜,一壺烈酒,兩個酒杯。
玉心侯伸手,手上戴著紫星,他拿起酒壺將楚靈奇麵前的酒杯倒滿,然後再次將酒壺放在旁邊,一言不發。
楚靈奇無所畏懼,自若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玉心侯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替楚靈奇斟滿了酒杯。
楚靈奇再次舉起酒杯卻沒有再次一飲而盡,反正將酒杯在手中輕輕轉著,忽然開口道:“你為何不喝?”
玉心侯抬頭掃向楚靈奇反而問道:“味道如何?”
楚靈奇輕輕抿了一口,望著手中的酒杯道:“酒是好酒,隻可惜人不對。”
“哦,何人不對?”
楚靈奇望著玉心侯那露在外麵的雙目,淡淡道:“坐在對麵的人不對。”
玉心侯正在把玩酒杯的手微微一頓,似乎略帶著莞爾開口問道:“那你希望是何人?你的歆瑤師姐,或者是那生死不明的千子瑜仙子,亦或是……玉心?”
楚靈奇舉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然後仰頭,接著再次倒滿,他的口中已沒有了一個字。
“本侯這一生從未沾過一滴酒,正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酒就是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毒藥,”玉心侯望著窗外,幽幽的自言自語著說著,他沒有理會楚靈奇是否在聽,或許他隻是想說說自己而已。
“酒就好像****一樣,一旦沾上了就永遠都洗不幹淨,這世間最貪不過酒,最痛不過情,此二子者最是令人痛徹心扉輾轉反側。”
楚靈奇放下手中的酒杯,再次倒滿後,抬起頗有些迷離的眼睛望向玉心侯,忽然道:“你可曾喜歡過一個人?”
玉心侯微微一怔,卻是愣住了。
又是一杯下肚,楚靈奇微晃著身體,繼續問道:“你可敢讓別人看看你的臉?”
楚靈奇本來就不善飲酒,此時此刻不知不覺已然好幾杯下肚,早已是酒意上湧了。
“你可敢看?”
楚靈奇嗬嗬一笑,聳聳肩道:“有何不敢?”
“你可是看到了龍陽侯的麵孔?”玉心侯輕輕問道。
“龍陽侯……龍陽侯……嗬,砰……”楚靈奇已然倒在了桌子上,無知無覺了。
良久之後玉心侯的目光自楚靈奇的身上移開,望向外麵蕭條荒蕪中的燈火闌珊,眼中竟露出了一絲柔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