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甩甩頭,它的肚子圓滾滾的,早撐了。
羅西亞好笑:“那你進來幹什麼,難道想給我刷盤子?”
泰德伸出了半截舌頭,然後抬起了一隻前爪,伸向洗碗台。
“你還真的要刷?”羅西亞覺得驚奇,海因裏希養的這隻狗真的是絕了。她看看水池和旁邊的塑料手套,突然就起了點玩心,拿出一個帶著油光的碟子放在地上,拿塑料手套紮在它的爪子上,然後在盤子裏滴了兩滴潔淨液。
“好了,你刷刷試試。”
泰德果然是來幫忙的,它真的放下了爪子擱在碟子裏,然後轉啊轉。隻是碟子裏有油,塑料袋放在裏麵非常滑,這家夥控製不了力道,一個使勁,爪子在上麵打了個滑,嗞啦一聲,就滑了出去。它瞬間大驚,忙的收回爪子,想控製身體,結果越碰到碟子爪子越滑,如此摩擦了兩三下,整個身子就摔倒在地上。
那盤子被它打的轉了好幾個圈,咣當聲響起,裏麵的油漬和水花全都濺出來,羅西亞和泰德同時往外躲,結果一個撞上了門,一個撞上了洗碗台,又是好大一聲巨響。
這真的是人飛狗跳。
羅西亞撞得腰疼,泰德也沒好到哪裏去,嗚咽了一聲,甩了甩爪子,頗為委屈的看到它。
她本來還揉著腰皺眉,結果一看到它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心情大好:“你也有今天。”
泰德彎彎腿,往裏麵走了一下,走到她跟前停下,身子蹭了蹭她的手。這麼久了,羅西亞還是頭一次見到它這麼溫順,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它的腦袋。
“泰德,真好。”羅西亞一下一下的順著它腦袋上的毛:“我很開心,謝謝你啊。”
泰德沒動,隻轉過頭來,十分剔透的眼珠子讓她忍不住一愣。
隨後她又使勁揉了揉它的腦袋,身子往它那邊靠了靠,問道:“泰德,你說,海因裏希肯定會回來的吧?你這麼可愛,他怎麼舍得扔下你,是吧?”
泰德自然不會出聲,羅西亞又連問了好幾句:“是吧,是吧?”
廚房裏安靜了一陣子,泰德掙脫了她的手,轉身跑出去了。羅西亞怔了怔,隨後一笑,將地上的碟子撿起來,放進洗碗台裏。
收拾好東西之後,她回到房間裏,坐在床邊看了看這個小房間,突然覺得該給梅沙姨母寫封信了。
要說的話太多,她對這兩年的經曆一概沒提,隻說自己很好,問他們願不願意過來,如果法國那邊的情況很好的話,她過去也可以。
第二天,她找了郵局將信寄了出去。
“哎,小姐,請等等。”
羅西亞回過身來:“怎麼了?”
“抱歉,我隻是有個問題。”那個前台的工作人員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她站起身來:“請問你的名字是羅西亞·弗朗蒂嗎?”
羅西亞一怔:“是我,但是……”她在信件上填的寄件人明明是中文名字,這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德文名字呢。
那個工作人員鬆了口氣,又笑著解釋:“是這樣的,在幾個月前,我們這裏收到了一份包裹,是寄給弗朗蒂小姐的,但是按照上麵的地址我們並沒有找到你,反寄回去又找不到寄件人了,所以已經在這裏壓了好幾個月了。”
羅西亞依然疑惑:“那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我,不是重名的人。”
“這個……”工作人員有點尷尬:“說來有些冒昧,我們這裏原則上是不能壓件的,這份包裹在這裏壓了太久了,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期限,上司便讓我們將包裹拆了,看看能不能在裏麵找到收件人的信息,正好,裏麵有你的照片……當然,我們的工作人員是沒有動過裏麵的任何東西的。”
羅西亞走過來,她能理解這裏人的做法,但是她更疑惑的是,誰會給她寄包裹,還寄到柏林來?難道是依蘭娜?可是她們倆才分開不到一個月啊。
工作人員將一個包裹從裏麵取出來,上麵的封膠好好的,看不出拆開的痕跡。
這家郵局很誠實。
羅西亞接過來道謝,然後拿著那薄薄的郵件出了門。走出門之後,她才仔細的看了看上麵的寄件地址。
蘇黎世?
瑞士?
她腦子有點蒙,好像她不認識瑞士的人,為什麼瑞士銀行會寄文件過來。
這樣的信封裏,除了裝紙,估計就裝不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