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疑惑的回了宿舍,拿了把裁紙刀將信封劃開,裏麵裝的果然是紙。
抽出來看看,她快速遊覽一遍,然後完全愣了。
財產轉移證明書。
這是什麼鬼?
裏麵一共四張紙,她挨個的又仔細看了一遍,才終於明白過來。
海因裏希在瑞士的銀行賬戶,現在財產已經轉移到她名下了。
更改時間是1943年8月,那個時候,他不是在打庫爾斯克戰役嗎?還有時間弄這個。
最後一張是他儲存在銀行的資產,密密麻麻的一排,有他的薪資,升職的獎勵,軍銜配發的財物,還有無數……他人的賄賂。
羅西亞看了沒一會就眼冒圈圈了。作為一名醫生,嚴格來講,她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也是不缺錢花的。
雖然紅十字會的薪資並不怎麼給力,但好歹那麼多年,她也沒什麼大的花銷,又不用買房子買車,所以也留下了不少。原本她打算等錢差不多夠了,就去西德買套不大不小的房子,然後就在那裏生活下去。
但現在看來,她似乎有了投資的資本?
神遊天外一陣,羅西亞將那幾張紙又塞回了信封,找個地方擱起來。
現在還不到冷戰的時候,一切還不太急。
……
45年的聖誕前夕,羅西亞收到了梅沙姨母的回信,跟著信一起回來的,還有皮諾小鬼。
三年沒見,小家夥已經長高了不少,都已經到她胸口了,羅西亞比劃了一下,覺得自己也抱不動他了。
而梅莎姨母還留在法國,說是有點事情要處理,聖誕後便會回來。
皮諾來了之後,羅西亞就不能在紅十字會的集體宿舍裏住下去了。她終於開始行動,天天跑去美占區去找房子,最後在一個美國建築師的幫助下,定了一處三層的小別墅,環境很好,裏麵有個小湖,還有後花園,是新建成沒多久的小區。當然價格也是蠻貴的,不過有海因裏希留下的一批款項,兩人各付一半,還是挺輕鬆的。
羅西亞原本想請幾天假購置家具,但是艾德琳夫人直接給她開了張調派單,美占區這裏前不久也成立了紅十會分區辦事處,還有醫院,她既然在這裏定居,直接就換地方工作得了。
房間的格局就按在法國生活時候的一樣弄,皮諾似乎對這樣的事很是上心,采買東西還有擺放的時候指揮著別人有模有樣的,羅西亞就退居一旁,笑眯眯的看著他布置。
46年3月,春暖花開的時候,梅沙姨母也回來了,三個人很是聊了一陣子。羅西亞被問及這三年的經曆,她隻挑揀了好玩的事情講了一點,拚湊起來,竟也圓了“慌”。
戰爭風波已經過去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安靜下來,羅西亞開始著手海因裏希交代的事。每周她都會給德國葬委會寫信,詢問那些士兵的情況,而幾乎每周她都會得到幾個士兵的死訊,這個時候,她就會默默地將箱子裏的遺書寄出去,沒有遺書的就把軍牌寄出去。
轉眼間已經是47年,已經有在西線被俘虜的士兵開始陸陸續續被放回來,雖然人數不多,但羅西亞心裏還是滋生了希望。
她知道蘇聯不會這麼早放人的,但還是忍不住在柏林車站豎上了海因裏希的牌子,上麵寫了他的一些信息。
這個時候,她已經停止了給葬委會寄信,因為那些軍牌的主人大部分都死了,少數幾個回複的狀態是失蹤。
到了48年,越來越多的人被放回來,這部分人都是美英俘虜的。不得不說,這真是兩個很好的對手,不管怎樣,起碼做事時身紳士。羅西亞看電視上的廣播,發現美國隻是讓他們進行簡單的勞改,然後就讓他們吃飽肚子在監獄裏進行思想覺醒。不僅如此,他們還給德國軍官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好好的思考該如何從監獄裏逃出去,以讓他們的生活不太無聊。
與美國相反的是,在蘇聯的俘虜卻一個也沒有回來。羅西亞看到這一條街道的鄰居都有男主人回來時,也忍不住感概。
下半年的時候,羅西亞這裏迎來了一個人。
當時她正在後花園裏除草,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就丟下小鋤頭去開門。
一打開門,羅西亞就怔住了,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軍裝的人,筆挺的立著,正衝她微笑。她呆愣愣的看了好半響,突然抬手捂住了嘴,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