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靜坐的伯機,老態龍鍾,微微頷首,說:“共兒,易兒,知兒,鴛兒,你們可知道自己的性格?”
四兄弟打了個照麵,老大伯共先開口說:“犯我兄弟者,我怒而殺之,兩倍加成,足有一天。”
伯機甚感欣慰,連點三次頭,笑而不語。
老二伯易拱拱手說:“天生一個百花心,流連花叢誰知我。”
伯機又點三次頭,同樣笑而不語。
老三歎了一口氣,說:“爺爺,我已不是主家人,便就此揭過吧。”
伯機看看老三,又看看這四兄弟的父親伯當,點頭,說:“你既然有了計策,那麼便去做吧。你父親和我都會支持你的。”
伯知謝過,閉目不語。
然後輪到了最小的伯鴛;伯機,伯當,伯共,伯易,伯知都饒有興致的盯著伯鴛,好似要將他剝個精光一樣。
伯鴛不自然的扭了扭屁股,說:“爺爺啊,就我們幾個人,不用這麼嚴肅啦。我知道,我把那六座塔給拆了是我不對,但是那也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我憤怒起來那麼厲害的。”
“哼!”伯當當先發難,“你還知道啊。要不是你拆了塔,外家也不用彈劾要趕你出家了。”
伯易忽然咧開嘴笑起來,說:“分家好像也按捺不住了呀。要不是四弟覺醒了血脈,估計他們還真把四弟當成三弟,吵著要趕出家門了。”
六人都是搖頭歎息,坐在對麵的老者伯機輕撫雪白的胡須,說:“好了,此事我不插手,由知兒全權負責,伯當你暗中注意便可。畢竟這千年下來,我們本家人丁稀少,被外家借勢而起也是理所當然的。隻要記住,我們才是本家就行了。外家的血脈有幾個檔的住本家呢?”
五人點頭稱是。
伯機睜開眼掃了一遍,說:“你們的辦法我也大約清楚一些。鴛兒你自己保護好自己。不過你那十倍加成也是駭人,我到是為你那些個對頭擔憂得很呢。”
伯鴛低頭不語,心說:“你們他媽知道個屁啊。哥哥我的憤怒條件太無恥了,要是真告訴你們,我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好了。”伯機一揮手,五人便已在武室門外,裏頭傳來聲音,“伯當,有些事也該告訴鴛兒了。知兒沒有實力,共兒沒有福氣,易兒沒有運氣;也隻有看看鴛兒的命了。”
伯鴛疑惑的思考著爺爺的話,搞不明白什麼事情消耗了兩代四個人都沒能完成。於是隻有亦步亦趨的跟著老爹往書室去。中途伯共借口要繼續領導冒險團走了;伯易想起還有一個領家妹妹等著他,笑著也走了;伯知則是為了繼續隱藏身份鬼鬼祟祟的也溜了。搞得伯鴛一個頭倆大,怎麼想都是有坑。
到了書室,伯鴛隻見老爹支開了所有侍女和侍衛,甚至親自動手把門窗全部關起來,關得嚴嚴實實,害怕誰給聽去了。搞完了便揮揮手招呼伯鴛隨他坐下。倒上兩杯茶,泡得發黑的茶葉兒跟著熱水到處打轉兒,伯鴛也是七上八下,屁股也跟著凳子打轉兒。
“鴛兒啊。”伯當點了一站燈,橘黃色的光照在他臉上像是一個賣棺材的,煞有介事的說,“你說爹對你好不好?”
“……”伯鴛愣是沒反應過來……
“鴛兒啊。”伯當把臉湊近伯鴛,幾乎是要貼上伯鴛的臉,說,“鴛兒啊,你知道你三個哥哥為什麼都走了嗎”
伯鴛想了想,沒搞明白老爹的隱藏意思,搖搖頭不說話。
“因為……你媽媽。”伯當像一個皮球泄了氣,整個人頹然的攤在椅子上,好像隻有兩隻手都靠在椅子上才能支持住不像一灘水一樣落下去。
伯鴛怔了怔,對於媽媽這個詞語,他可以說是無比的陌生。因為他18年都沒有見過,幾乎就隻是出生的時候見過一次。那麼久遠的事情誰又能清楚的記得呢……他腦子裏隻有個隱隱約約的影子,一會兒是白色的,一會兒是黑色的。
“你媽媽……她,”伯當很艱難的眨了眨眼睛,遠看起來很是渾濁,因為伯鴛離得近,他清楚的看見那雙向上延伸英氣的眼睛裏,漸漸被悲傷占滿。
“你出生後,你媽媽就不辭而別了。”伯當直勾勾的注視著小桌上兩杯茶裏還在左右掙紮的泛黑的茶葉,感覺就好似隔著一個世界的兩個人在遙望,“你媽媽直說了必須回家去,可是直到臨走,她也沒有告訴我她的家在哪兒。”
伯當揮手阻止了伯鴛想詢問的動作,說,“自那以後,我便成立了追蹤府,名為追蹤,實際卻是要尋找你媽媽的去向;可惜我那時候已經34歲,不得不從你爺爺手裏接過國主府的擔子。於是我把追蹤府交給了你大哥,他那時候才13歲;你大哥喜歡冒險,到了20歲就成立了冒險團,實則也是要找你媽媽的蹤跡;於是我又把追蹤府交給了你二哥,你二哥接手的時候18歲,兩年後你二哥血脈爆發,性情大變,無法再統領追蹤府;我便讓你三哥代替,你三哥接手的時候也是18歲,可惜你三哥命運不濟,遭分家排擠,隻做了一年便不得不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