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1 / 3)

當天空一片淺灰色,西北角上尚掛著幾顆失光的星時,索蒙斯伯爵代表布萊克和維拉赫兩郡,宣布了加盟大萊茵同盟的命令。

身著灰狼紋章甲的傳令兵騎著快馬將領主的最新命令傳遍了整個領地。

在布萊克和維拉赫同時宣布軍事總動員後幾個小時,剩餘兩郡卡亞帕和科沃爾也相繼跟從,宣布了動員令。

整個利恩茨省份陷入前所未有的高度緊張的備戰氣氛中。一撥一撥的士兵在指揮官的帶領下從四處集中到了布萊克的灰狼城堡前。

老索蒙斯緊繃著臉站在城頭上,拄著手中的節杖式指揮劍靜靜地看著城下忙忙碌碌的一個個身影。管家漢斯在他身後陪伴著。

布萊克郡最早發布動員令,老索蒙斯的命令在天未亮時就已經傳達到了郡內所有的六個伯爵領以及一百多個騎士領,懾於老索蒙斯的積威,幾個貴族早已經識相地摸黑爬起床來帶著自己的部隊趕了過來。

數支不同番號紋章的地方貴族武裝勉強合在了一起,從城頭上看下去根本就是五花八門的色塊,細看的話,士兵們的裝備也不統一,有相當一部分人的年齡已經能算老人了,而且其中更有一部分是拿著草叉的農民。看到這麼一支烏合之眾讓老索蒙斯的心也涼了不少。

“伯爵大人,拒絕服從您動員命令的侖布郎男爵已經被抓來了。”布萊克步兵團團長拉布子爵興衝衝地趕上來,大聲回報道。

“嗯,把他壓上來。”

老索蒙斯點點頭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

不一會兒一個頭發聳亂衣服也被扯破的中年貴族被侍從壓了上來,他們在他的腿彎猛揣一腳,強迫他跪向了老索蒙斯。

老索蒙斯也不回頭,眼睛依然注視著城下,聲音平靜地說道:“為什麼?連去年這麼危機的時刻你都沒有反我,為什麼現在卻想要反我?”

侖布郎男爵低著頭眼中滿是怒意。原本身為老索蒙斯封臣的男爵應該在封主發動戰爭後貢獻3名騎士以及17名武裝士兵。但是侖布郎男爵此次在老索蒙斯下達了動員令後不但拒絕服兵役,而且企圖帶著全家逃離這裏。

沉默了一會兒,男爵深吸一口氣認命似地大聲衝著老索蒙斯吼道:“你們瘋了,完完全全都瘋啦!你們將自取滅亡,還要帶著我們一起滅亡!……”

老索蒙斯一聲不啃,身後的老管家微微有些擔心地看著伯爵。

“……你這個固執的暴君!你知道北德意誌同盟的實力嗎?波西米亞王國在整個帝國中實力排第一,他們足足可以動員10萬人!10萬人,你知道嗎?!勃蘭登堡邊侯國排在第三,薩克森公國排在第五。而所謂的大萊茵同盟呢?”

男爵衝著老索蒙斯的背影繼續大聲吼著心中的不滿,“巴伐利亞公國和萊茵伯國僅僅排在可憐的第四和第六。他們加在一起甚至都不是波西米亞的對手!我絕不會跟著你們這些糊塗鬼一起去死的!……”

“戰爭……並不是一場數字遊戲……帶他下去吧……”良久老索蒙斯說了一句。隨即侍從們把還在破口大罵的侖布郎男爵拖了下去。

“老爺,相信卡瑟利少爺的決定是不會錯的……”管家老漢斯看出了伯爵心中的猶豫,開口勸道。

聽到這話老索蒙斯緊皺的眉頭果然舒展了一些:“對,我相信我的兒子,我相信他做的任何的決定……”

事實上巴伐利亞公國的使者傳達了這個結盟的消息後,即使如老索蒙斯的瘋狂和膽大也不禁猶豫不決,將這件事一直壓了下來。但沒想到自己的獨子卡瑟利回來後二話不說立即連夜宣布加入大萊茵同盟一方,甚至將家族手上掌控的三個郡全都牽連了進去,沒有留下一絲的餘地。這還是老索蒙斯第一次看到卡瑟利如此好戰,驚訝的同時心中不免有些為他擔心。

“……呼,是的,有哪個作父親會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的呢,即使這種信任需要賠上整個家族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老索蒙斯在這種想法下,終於舒緩了心中一直梗塞的心結,準備全心全意支持獨子的決定。

“老爺,你看,是灰狼騎兵團開過來了。”

老索蒙斯的沉思被打斷,順著管家的指引看去,遠處果然一隊騎兵緩緩而來,向拉布子爵指揮的步兵團靠攏。

眼前這支作為家族私兵的灰狼騎兵團簡直讓老索蒙斯都快認不出來了,要不是騎兵們穿著眼熟的布萊克鎧甲,他是怎麼也不會把眼前這支軍隊與自家的灰狼騎兵團劃上等號的。

在副團長艾齊納哈的帶隊下,身後的灰狼騎兵們各個睜著機警的眼睛,極深的眼窩、極凶狠的神氣、極靈活的表情。眼睛中燃著凶悍的獸性,燃著逼人的驕傲,他們都挺直著身體,像一群忍譏待食的狼群一樣。鬆散而別樣的陣形,騎巡據鞍來回,沉靜中帶著殺氣,分明顯出無時無刻不在的戰鬥力。與周圍那些裝備簡陋士氣低落的雜兵部隊形成鮮明的對比。

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在短時間裏把他們訓練成這樣的?老索蒙斯疑惑的同時忍不住在心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