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2 / 3)

一直以來他在心中自認為在同盟中比不上波西米亞親王,但是至少風頭應該蓋過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這次北德意誌共同出兵,他特意提前動員了領地內的軍力,論人數也是這次會戰的絕對主力,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薩克森士兵損失多少,反正這種廉價的炮灰要多少有多少,他所在乎的隻有自己的威名,他要借這場戰爭告訴天下人,他,薩克森公爵大人,才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最有競爭力的第一候選人。

但是想不到最後大出風頭一舉奠定勝局的依然是勃蘭登堡人。三千不死騎士表現出來的實力讓他又驚又恨。一種令人氣悶的煩躁感在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滋生起來。

奧托三世出生於軍人世家,是個天生嚴肅不苟言笑的人,他冷冷地看了薩克森公爵說道:“沒有這個必要!”

說完這句就沒有後話了,把阿爾布雷希特二世晾在一邊自顧自地檢視起戰場上的清掃工作來。

阿爾布雷希特二世忍住心中大怒,狠狠地盯視著奧托離去的背影,心中不斷祈禱著萬能的主能夠立即賜予他一雙美杜莎的眼睛。

一邊看到阿爾布雷希特二世握緊拳頭拚命抑製怒意的漢諾威公爵微微猶豫還是示好地說道:“公爵大人,是這樣的,我們的盟友奧圖卡二世已經按照約定出兵了,所以……可能侯爵大人為了減少我軍的傷亡,所以……”

阿爾布雷希特二世瞥了漢諾威公爵一眼不語,隨即也自顧自地往相反的方向離去,這讓這個年輕人不禁有些局促。

大戰後的戰場上處處是屍橫遍野的慘烈景象,這些原本還在胸膛中發出壯烈廝殺聲的人此刻已經化為不計其數的屍體,冷冰冰地躺在血流成河的原野,微風拂起一陣陣濃稠刺鼻的血腥味,各部都在整頓自己的人馬清點人數,醫護兵在法師偵探魔法的幫助下尋找著尚有一息的己方士兵,至於死去的士兵,不管敵我一律就地深埋。

勃蘭登堡邊侯爵奧托三世緩緩地巡視著這片血染的土地,不時避開腳下的殘刀斷矛。在曆史上,勃蘭登堡邊侯國是為了壓製東麵的蠻族部落而一直設置至今的軍區政府,每一代勃蘭登堡邊侯爵最大的任務就是如何組織領民抵禦野蠻人的入侵,因此勃蘭登堡的風氣尚武,軍隊單體的戰鬥實力在帝國中名列前茅。而奧托三世從10歲起就上了戰場,眼前血腥而慘烈的景象絲毫沒有讓他產生厭惡。

不死騎士團不愧是帝國中僅次於條頓騎士團的精銳部隊,短短數分鍾就整頓完畢,每個不死騎士都挺起胸膛精神飽滿地等待著領主的檢閱。

“侯爵大人,不死騎士團請您指示!”隊伍正前的是一個滿身血圬、背上背著一把雙手重戰斧、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即使身著重甲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全身那隆起的筋肉,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粗曠的臉上長著長長的絡塞胡子,顯得野性十足。他便是不死騎士團的團長喬治.馮.艾希施泰德,一名達到宗師境界的強大戰士。

“嗯。”奧托三世點點頭,即使麵對這位最得力的屬下他依然麵無表情。

伺候在一旁的紋章官立即遞上統計表單。

奧托三世接過羊皮紙細細看去。

雖然這個雙方傷亡人數的統計數字還比較模糊,但仍不失可以借鑒。

這場會戰中大萊茵同盟出動了85000人,最後共計扔下了15000多具屍體,被俘獲的人數也在6000以上;而北德意誌人出戰人數是10萬人,傷亡人數則總共是8000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會戰初期雙方處於相持階段而損失的。當然,光憑數據可能還看不出巨大的優勢,但是事實上巴伐利亞公國的精銳部隊“閃光龍尾”幾乎損失過半,曾一時間震懾戰場的200法師也在不死騎士團的第一次標槍齊射中喪生了60多人。反觀對手的主力盡滅,勃蘭登堡卻僅僅損失了32名不死騎士,領地內大量的候補人員可以快速地填補這個空缺,一個滿員的騎士團瞬間就能夠恢複了。

“嗯,我軍在此休息兩天,之後的事就交給奧圖卡二世吧,畢竟他才是北德意誌的盟主,也應該讓他出點力了。”

奧托三世沉著臉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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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潰散的部隊沿著蛇一樣彎彎曲曲的林道走進了大森林的霧裏。

早晨的圖林根森林依然還飄散著一片青煙似的氣霧,輕輕的山風吹來,使這片氣霧從濃厚到稀薄,把森林裏的景物塗抹得模糊不清,肉眼五十尺外的樹木都像包上了飄渺昏暈的外殼,就是近在咫尺的人物也似成了光暈狀的輪廓。

他們就這樣一個個低著頭默默地走著,恍若走在迷朦的夢境裏,沒有一絲聲息,連周身百囀千聲的鳥鳴也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是一支士氣已經跌到穀底的戰敗之軍。

受巴伐利亞大公之命先行退軍的萊茵伯爵終於將部隊整頓起來,以這座森林為依托重新建立起防禦體係。到了正午時分,擔當殿軍的巴伐利亞大公終於也帶著殘破不堪的閃光龍尾重步兵團找到了這座臨時的營地。

看到被親兵攙扶而來的大公,萊茵伯爵立即心情激動地迎了上去,但當他看到大公那隻被小心抬起的右手後,心裏猛的一驚,纏繞其上的白色繃帶雖然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了,等依稀能看到一道顏色特別鮮紅的劃印,從手肘一直劃到了右手背。

“快!快傳牧師來!”

“大公,您的手沒有事吧?”萊茵伯爵哽咽地說道。此時原本一身華貴裝束的他在撤退中早已磨損得不成樣子,而坐在他對麵正在接受牧師治療的大公也好不到哪去,麵容浮腫,一夜未睡的眼睛布滿血絲,神情萎靡不振的。

“我沒事的,隻不過不小心被狼崽子咬了一口,死不掉的。”喝下一大碗水的大公終於回了一口氣,隨即無奈地感歎道,“真沒想到,一支大陸排在第九的軍隊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也難怪勃蘭登堡可以憑借一藩之力而抗衡百萬蠻族數十年。這次輕敵之責都在我一人身上啊。”

“大公,我認為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應該立即撤回萊茵地區,重新招募軍隊,還是有機會反敗為勝的。”

萊茵伯爵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