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漸漸開始吐白,經曆了昨晚一夜的暴風雪,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在朝陽微微的光暈下,整個四葉草酒館都被這淡淡的光芒包裹在其中。被白雪覆蓋的枝椏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反射著淡淡的微光。一縷陽光灑在了窗上,從窗簾縫隙中溜進了房間,在黑暗中揭開了小小的一角光明。
從床上慢慢醒來的索林偏了下頭,一片陽光正好遮住他的眼睛。他試圖坐起來,但是一陣陣頭疼讓他皺著眉頭又躺了下去,歐蓍草酒的後勁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他閉上了眼暗歎自己昨晚不應該喝那麼酒誤事。
窗外傳來“碴碴碴”的鏟雪聲,經過一夜的暴雪,整個希爾村的街道房屋都被大雪給覆蓋,乘著這個大晴天大夥都開始清掃自己房屋和門前的積雪。
最後索林還是掙紮著起來了,他下樓去打了幾桶熱水,將房間內的大桶倒滿之後舒服地坐了進去。他浸濕了一張白色的方巾,然後將它搭在了自己的臉上,深吸了口氣然後舒爽地呼了出去。
也許是太久沒有洗過澡的關係,等索林洗完的時候,手上的浴巾已經變成了灰黑色。任憑他再怎麼搓洗,浴巾始終都是灰撲撲的,再也不是原先的白淨。雖然有些尷尬,但也無可奈何。
然後索林就把浴桶裏的水由小木桶運到樓下去倒掉,可是他剛走下樓,就感覺到酒館裏麵的客人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雖然他們沒有敵意,可是索林憑借著自己敏銳的直覺還是感受到了。他看了下自己,並沒有什麼異常,實在想不清楚為什麼會被這樣別人注視。
一個和索林一路的人看見了他,走到了他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索林立即恍然大悟了。
原來平民都是看窗外沒有人然後大說一聲,“倒水了”直接把水從樓上倒下。隻有貴族才會將水從樓上運下來,然後倒掉。難怪這些人會這麼看著他。
索林隻好麵不改色地繼續倒水,讓別人誤認為這是他們那裏的一種習俗,並且吩咐自己身邊的人,在這個酒館也要繼續這樣下樓倒水。
處理完瑣事後,索林和他的同伴坐下開始吃早餐。剛烤出來的黑麥麵包還有些燙手,他拿了一個在手上吹了吹,拿起刀將黃油均勻地抹在麵包上。
“物資準備得怎麼樣了?”他咬了一口黑麥麵包,麵包鬆軟的口感配合上黃油的香甜,讓索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已經在準備了,肉幹,幹木柴,打火石都已經準備好了。”有個人回答道,“甚至,還準備了一些火粉。”他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
“嗯,火粉雖然貴,但是有時還是必要的。”
“那麼向導打聽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哪個獵人願意帶路的?”
聽到這裏,大夥都頓了一下,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前還沒有,那些獵人一聽到在雪月進入哀伊卡,都說不敢去,給多少也不行。”沉重像烏雲一般壓了下來,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願意說話。
“再去打聽下,加重酬金,總有人會為我們帶路的。”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酬金不是問題,關鍵是這個人必須對雪月的洛卡森林要熟悉,而且還不能拖累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琳卡也從樓上下來了。她還是一身少年的裝束,就連臉上都點上了雀斑。
索林點了點頭,然後補充道:“記住我們現在的身份是被困在希爾的毛皮商人,必須要在冬季還未到一半的時候把毛皮運送到波塞賣掉,不要說漏了。”
早餐過後,那些人便離開了酒館開始四處打聽,索林和琳卡則留在了酒館。他們在等兩個重要的人,老炅瑟夫和酒館的老板。
酒館老板自然不用說,整個鎮上的都都會到這裏聚集,他每天打交道的人收集到的資料肯定是最豐富的。而老炅瑟夫,他作為一位吟遊詩人,肯定有自己獨特的渠道打聽到各種新鮮的事情和各種人物間的關係,這樣才可以在這個地方長時間的立足。畢竟沒有人喜歡聽重複而又老套的故事。
當沙漏鍾開始它這一天第四次旋轉的時候,樓梯上終於傳來了沉重地下樓聲,這便是老炅瑟夫和他拐杖發出的聲音了。
老炅瑟夫慢悠悠地將早餐吃完,然後又坐到了火爐旁邊的搖椅上,著自己剛泡好的香茶。索林獨自上前和老炅瑟夫攀談,這邊琳卡也逮到老板空閑的時間和他聊了起來。
不大會,他倆就皺著眉頭重新坐回了原處。“老炅瑟夫怎麼說?”琳卡率先問了索林。
“不大好,他說洛卡森林太過神秘,就連本地的獵人都沒有完整的地圖。還說曾經有人企圖進入森林深處,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索林眉頭緊鎖,雖然和之前得到的消息基本一致,可是這對他們來說卻是個壞消息,“你那裏怎麼樣?酒館老板有什麼看法?”
琳卡喝了口蜜水後對索林搖了搖頭,“和你那邊差不多,老板說基本上沒有一個獵人敢在冬天前往洛卡森林,不僅僅是野獸還有寒冷和饑餓。”
此刻,原本有些頹廢的索林眼睛一亮,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等等,你說老板說的‘幾乎沒有一個獵人’對麼?”
琳卡被嚇了一跳,被子裏的蜜水也濺出了些,她有些愣愣地道,“沒錯老板說的就是‘幾乎沒’”話還沒有說完,琳卡也意識到了,幾乎沒有不代表沒有,那麼至少有那麼一個人,還敢在冬天前往洛卡森林。
想到這裏,琳卡也是心中一喜,暗暗禱告神終究還是給了他們一線希望。她立即起身和索林前往吧台跟老板交流。
“老板,你剛才說還有人能夠在冬天的洛卡森林裏行動是不是?”索林對著吧台旁的老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