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兩人進入了哲蘭西芹所在的書房,楚青看了一眼已消瘦了許多的後娘,幹咳了一聲後低聲問道:“母親一切可還安好,青兒向您請安來了。”哲蘭西芹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了楚青片刻後喃喃的道:“不敢當啊,大帥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又何必向我這個沒有血緣的後娘彎腰呢。”
楚青正色道:“從小到大我的心中一直都是很尊敬您的,直到現在也還是一樣,何況一日喚娘終身為母,青兒總算還存著一份為人盡孝之心,就算先前您有一些不對,但母子間絕沒有解不開的仇,以前的事就都讓它過去好了。”
哲蘭西芹呆呆的凝視著眼前的楚青,一動不動的看著,良久過後,她突然站起來有些瘋狂的咆哮道:“你給我滾!你馬上給我滾!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需要你們楚家人的同情,你們楚家的人都是偽善的混蛋!你爹爹是,現在你也是這樣、、、、、、你爹爹當初也隻會說這些敷衍的話,但他有正眼的看過我嗎!?他有嗎!?嗚嗚、、、、、、”
楚青呆呆的望著眼前縮成了一團傷心哭泣著的後母,這樣的後母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一時間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楓兒見狀輕步走上前去,從懷中拿出了手帕輕輕的為她擦拭著淚水,但不知為何擦著擦著竟也跟著她一起哭了起來。楚青見狀更是不知所措,實在無法下隻好命人去請婉兒前來勸解。
楚青焦急的在門外轉來轉去,婉兒進去也有少半個時辰了,但裏麵仍然時時有哭聲傳出,他實在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但幾次想走進門去最終還是收回了腳步。對楚青來說除了銀以外的女人都是些麻煩的家夥,而哭泣的女人則更是最最麻煩的家夥。
好容易婉兒和楓兒姐倆終於走了出來,而楚青則下意識的便要舉步避開,婉兒眼尖馬上喊道:“哪裏走!堂堂大帥難道還怕了我們不曾?”楚青聞言也是心感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想要避開她們呢?
想罷便轉頭紅著臉道:“我隻是有些內急罷了,去去便回。”說罷便轉身到前院轉了一圈再走了回來,回來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望著自己抿嘴偷笑的婉兒,不禁更是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我的後母現在怎麼樣了?”
婉兒聞言後正容道:“哲蘭夫人已經沒事了,她也已答應了做議和的使者,還說了請你不要再去打攪她,她、、、、、、她、、、、、、她說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楚青聞言登時愣在了那裏,片刻後輕歎道:“相見不如不見,也罷,也罷、、、、、、”言罷便轉身走了開去。婉兒望著他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隻好轉身對身邊眼圈紅腫的楓兒輕聲安慰道:“你還年幼,有些事是不能操之過急的,隻要一直呆在他的身邊,他總有一天會明白你心意的、、、、、、”
兩天後出使的準備終於完成,這次出使阿爾薩的使節團有二百餘人,沿途又都有駐軍護送,所以安全上應該絕對沒有問題,楚青隻是在城頭上遠遠的望著車隊出城離開,從前天起他至始至終再也沒有見到過哲蘭西芹。
他隱隱的覺得自己當初如果沒有失陷薩爾德的話,後娘也就不會將阿爾薩軍引入南方,而引入阿爾薩軍,是不是有為了自己向秦定報仇的原因在裏麵呢?
楚青向著已經到了地平線盡頭的車隊深深的鞠了一躬,心中默念著:“母親,祝您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