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趙霖卻說:“不用了。”
胡太醫吃了一驚,隨即又聽到趙霖說:“她沒事,毒已經解了。”
胡太醫心中驚疑不定,但又不好詢問,一看李美人也在這裏,立刻明白此事另有隱情。於是口風一轉,說:“賀修儀吉人天相……”
趙霖打斷他:“先說餘氏的情況。”
“咳……餘美人中的是能迅速斃命的劇毒。”胡太醫挽額,他來得太急,餘美人的情況根本就不了解,此時隻能說,“具體情況還要等張太醫看過之後才知道。”
張太醫是和何內侍一起來的,他們來得並不晚。張太醫一進來就說:“陛下,此事恐怕牽扯甚廣,望陛下交由廷尉徹查。”
“哦?”趙霖不滿,在這件事裏李美人是他指使去下毒的,交給廷尉豈不是把自己也供出來了?
張太醫呈上一對酒杯:“臣已經檢查過了,宴席上被人動過手腳的就是這一對酒杯,分別是賀修儀和餘美人的。賀修儀的酒杯上被人抹了五陽花的毒,這種毒並不致死。而餘美人酒杯上的毒是——極樂仙草。”
極樂仙草?
見他們不明白,張太醫連忙補充:“此毒是由一種長在極寒之地的密草製成的,中毒者會在幾次呼吸間血脈噴張而死。臣在書中看到過關於此毒的記載,其製作方法乃是西嶺國的不傳之秘,而且此種植物產量稀少,在西嶺國也統共隻出現了一次。臣猜想,此毒的來源必和西嶺國的皇室有關係。”
趙霖權衡利弊,果斷道:“不必,依朕看這件事未必與西嶺國有牽扯,還是先由何璧去查。若真查出什麼,再交給廷尉也不遲。”他已經拿定了注意,凶手敢把西嶺國的□□用在中秋宴上,想必是早有準備。不如照原計劃行事,暗中再讓廷尉徹查,以免打草驚蛇。此時他更關心另一件事,“你確定整個宴席上隻有這兩個酒杯有毒?”
“臣確定。”
趙霖想了想,讓太醫都退下,然後問李美人:“在你們下毒之後,還有誰碰過這兩個酒杯嗎?”
他把兩個帶著劇毒的酒杯拿在手中觀看,單從外觀上看簡直一模一樣。
李美人又回憶了一遍,“沒有,墨白下毒之後我們就入席了,直到陛下出現,再沒有人離開過席位。”
“不可能。”趙霖說,“如果墨白的毒沒有下錯,那麼一定是有人把原本放在餘氏桌上的酒杯換到了雲藍的桌上,而且是在你們下毒之後才換的。”
如果是在墨白下毒前就換了,那麼餘氏的杯沿上應該有兩種毒。
李美人和墨白再次回憶,最後都搖頭道:“真的無人動過。”
“也許是在表演的時候。”
李美人皺眉,“不可能,我記得第一個表演的是王禦女,在她表演之前,陛下就讓何內侍拿走了賀修儀的酒杯,如果要換,肯定是在表演之前。”
到底是誰趁機調換兩人的酒杯,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趙霖看著何內侍問:“你替雲藍換酒水的時候是從哪裏端來的?”
何內侍道:“蘇婕妤在南麵的一個亭子裏置辦了酒水,奴婢是從那裏換的。”
“當時你連酒杯也一起換了嗎?”
“是。”
總不能在留著酒氣的杯子裏裝果汁吧?
趙霖繼續問:“換的過程中有可疑的地方嗎?”
“沒有,當時看管酒水的全部都是蘇婕妤的人。”
如此說來,蘇氏才是最有條件下手的人。難道是準備酒席的蘇氏差人下毒,卻又在開宴前被人調換?
趙霖說:“還是先從極樂仙草的曆來下手查起。”
越是稀少的毒,越是來之不易,要把這樣的劇毒帶進宮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這個過程中凶手最有可能留下蛛絲馬跡。
趙霖看了李美人一眼,說:“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見她欲言又止,他保證道,“朕自然會將你摘幹淨。”
李美人這才放心,行禮之後帶著墨白走了。
趙霖叫來何內侍,在他耳邊輕聲說:“擬一道密旨,讓周卿協助你去查,不能讓人知道。”
何內侍立刻明白他的用意,回到:“奴婢領旨,需要告訴周卿李美人的事嗎?”
趙霖點頭,“快去吧,告訴周卿,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出凶手。”
用如此劇毒對付賀雲藍,趙霖表示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