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琉玥搬出了蘭香苑,回到了小破院。
木板堆砌的床榻,改換成了雕花紅木床,破爛不堪的家什,全都煥然一新。
淩琉玥目光微冷,裝潢雖然奢華精美不少,卻再也找不到她所熟悉的氣息。“全都換回來!”
李嬤嬤嘴唇微動,轉身離開。
紅藻斟茶遞給淩琉玥,想了想,輕聲問道:“小姐是何時發現綠萍的異樣?”
“戰王府。”淩琉玥悠然的啜了口茶水,諷刺一笑,在這侯府步步是坑,處處是殺機。
幸而她對這裏摸了底,才沒有著了綠萍的當。芊芊公主年約十歲,卻彈的一手好琴,頗受聖寵,唯一的缺憾是有口疾,性格古怪,痛恨別人在她麵前說話。
曾經怒殺宮婢,血洗雲芊殿,自此再無一人敢言,成了皇族貴胄心底的禁忌,默契的三緘其口。她若不知,按照綠萍所說,上去搭訕,不是找死麼?
“死了。”紅藻輕歎。“投井。”
淩琉玥頷首,綠萍的死在她意料之中。她不是聖母,對她包藏禍心的人,從不心慈手軟。
“嘭。”
忽而,斑駁破舊的門扉被大力撞開,堪堪掛在門口,搖搖欲墜。
阮箐發髻傾斜,衣襟散亂的走進屋子,雙眼血紅,滔天的恨意噴薄而出,陰厲的說道:“淩琉玥,你狠!你真狠!水清顏知道她生了這樣厲害的女兒,也該瞑目了!”
“不!”淩琉玥波瀾不興,慵懶的一手支著額頭,打著哈欠的說道:“這些遠遠都不夠!你的兒女活的尊貴舒適,我很羨慕。”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羨慕的東西都會忍不住的摧毀!”
阮箐睜圓了眼,似要生吞了她!
“你休想!阮府一百多條人命抵消了將軍府的人命,你休想再動他們一根手指頭!”阮箐堅韌的心智遭受致命一擊,處於崩潰的邊緣,稍稍觸到痛腳,便情緒激烈。圓鼓的眼珠子,仿佛要瞪脫眶,燃燒著如磷火般的烈焰,恨不得把淩琉玥挫骨揚灰。
“是麼?”淩琉玥眼皮不抬,看來阮府的滅門,對她衝擊不小,失去了往日的端莊鎮定!
諷刺一笑,你也會痛麼?
“我們走著瞧!”阮箐畢竟經曆過大風大浪,短暫的失態,被淩琉玥一激,反倒冷靜鎮定下來。
陰冷如毒蛇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淩琉玥,她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她,有如此的心計,如此的狠辣!
煙兒的瘋,瑾兒的手廢,軒兒嚇得不敢出門,就連外甥李易都夜半噩夢驚醒,見著她猶如碰見了厲鬼。
留著她隻為作踐羞辱,讓地下的水青顏死不瞑目,卻不想養了頭凶狠的狼!
“看來大伯母很喜歡這份禮物,抵得上這些年來大伯母對我的一番‘教導’。日後,我會慢慢的‘報恩’!”淩琉玥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修剪圓潤的手指甲,怎麼看怎麼不滿意,威脅人時,掐著他們的脖子,沒有長指甲,少了威懾力。
阮箐見她雙手成爪,比劃著角度,似蟄伏的雄鷹利爪,尋找時機,劃破她的咽喉。恐懼隴上全身,臉上血色褪盡,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本來我打算廢了阮少聰,今世無後。可惜,府中有個侍妾懷有身孕,我就改變了主意。”淩琉玥神色淡淡,仿佛談論今日的氣候。
阮箐緊繃的一根弦斷裂,積壓的怨恨抑製不住爆發出來,憤怒的撲了上去,張開手撕扯淩琉玥:“賤人!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