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登堂入室(2 / 3)

忽而,馬車經過煙雨樓,姑娘們身著清涼,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客。淩琉玥的目光,卻死死的鎖住二樓窗戶的藍色錦袍男子。

俊逸的臉上掛著輕浮的笑,一手橫在著薄紗的女子纖細的腰肢上,一手端著酒杯喂食女子,隨即,便抱做一堆。

北冥夜!

怎麼肯能是他?

難道之前當真是看錯了?

淩琉玥立即跳下馬車,塞了一錠銀子給招客的女子手中,指著倚窗而坐的北冥夜問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女子掂了掂手中的銀子,順著她的手指望去,臉色微微一變道:“這位客人,來煙雨樓尋花問柳的男人如過江之鯽,看的人眼花繚亂,奴怎麼記得住?”

淩琉玥才不信她不知道,北冥夜又不是沒有權勢的人。憑他是大越王爺,便有許多女人趨之如鶩,即便是個姬妾,也甘之如飴。

她能不認識?青樓裏的人,都是混成精了!

從袖中摸出銀子扔給她。女子立即眉開眼笑,每一處細微的表情,都透露著媚態:“這位爺戌時末刻便來了。”細長的眼瞥了眼二樓的窗子,眼底有著豔羨。

淩琉玥一怔,現在是亥時三刻,那之前在賭坊所見之人,並不是他?

可能麼?

淩琉玥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女子,想要看出她是否被北冥夜給收買了。

女子被淩琉玥盯得渾身不自在,便色厲內荏的說道:“姑娘不信,就算了。”說著,扭著腰肢,風情萬種的離開。

淩琉玥想了想,踏進了煙雨樓,媽媽上前打算攔下淩琉玥,卻被她一身駭人的氣勢給嚇退,連忙喚人去叫護衛,若她鬧起來,便給打出去。

步上二樓,數著緊閉的雅間,第四間桃花澗門口停下來,推開門,一股濃鬱刺鼻的脂粉味撲麵,淩琉玥皺緊了眉頭,揮了揮手,在北冥夜詫異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你—你來做什麼?”北冥夜一見到淩琉玥,臉色一變,瞬間酒醒。

淩琉玥並不搭理他,查看著雅間裏點燃的熏香,判斷北冥夜來此的時間。青樓裏的熏香裏都含有催情粉,一般都是接客時,便點燃特製的熏香。而空著時,便是點燃另一種清雅的香味,來驅散雅間裏的淫靡氣息。

雅間分為內外兩間,中間用雕花拱門隔開,垂落著煙霧色紗幔,旁邊擺放著矮幾,上麵擱置精致的鏤空香爐,絲絲縷縷的煙霧嫋嫋而升,香氣溢滿室。

揭開香爐,一盤熏香已經燃了四分之三,顯然他來的很久了。可心底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瞥了眼臥室,桃紅色的床幔散落,隱約可見床榻上的淩亂。

胃裏一陣不舒服,看著北冥夜脖頸間印有的紅痕,視線落在依偎進他懷中的女子,眸子微闔,媚眼如絲,臉色酡紅,儼然是剛才經曆了一場歡愛。

心底的最後一絲嫌疑被打消,猜測著賭坊的男子,到底是誰?

“看夠了?淩琉玥,你不是來捉奸吧?別忘了,就在今夜,本王與你解除婚約了。”北冥夜微醺,眼神渾濁,端起桌上的一壺酒灌進嘴裏說道:“哈哈!本王今兒個開心,終於甩掉了你這個草包。”指著腦袋,瞪圓了眼,眉頭高聳,額頭起皺道:“這兒,就是這兒,不知道被你戴了多少頂綠帽子,現在扔掉你這隻破鞋,揚眉吐氣了。”

淩琉玥眼底閃過陰霾,跨步走了上去。

“你要幹嘛?”北冥夜見識過她的彪悍,一見她過來,嚇一大跳。連忙推開懷中的女人,就要逃開。

淩琉玥陰笑一聲,抓住他的衣襟,冷笑道:“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招。”說著,把他從窗戶上扔下去。

“啊。賤人,你敢丟本王!”北冥夜撲騰著雙手,隨著他的話落,狼狽的墜落在地,迅速被圍觀。

淩琉玥皺眉,真的不是他?

不知為何,淩琉玥心底不安,深深的看了眼成大字型趴在地上的北冥夜,轉身離開。

坐上馬車,淩琉玥困倦的靠在軟墊上,渾身鬆懈下來,打算閉眼休憩一下。

“嘭。”

馬車撞擊在石子上,顛簸了一下,淩琉玥驀然睜開眼,便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闖進了兩個粗獷的男人,灰色衣衫的男人手中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孩,黑衣人滿臉橫肉的男人則手執長劍,橫在她的脖子上。

淩琉玥眼底閃過寒芒,不動聲色的繼續閉眼裝睡,想要看他們有什麼目地。

“這女人殺了?”手執長劍的黑衣人,看著淩琉玥的睡顏,麵露凶光。

聞言,灰衣人搖了搖頭:“出城再說。”嗓音沙啞,經過特殊的處理,改變了聲道。

馬車裏一片靜寂,突然,嬰孩動了動,睜開了圓圓的,漆黑如星辰的眸子,看著一臉凶相的黑衣人,張大嘴巴,用力哭喊著,白嫩的小臉兒,瞬間通紅。

“餓了?”挾持淩琉玥的黑衣人,動了動眉頭,詢問道。掀開簾子,見離出城還有幾公裏,陰狠的說道:“敲暈了!”

一記手刀劈在嬰孩嬌嫩脆弱的脖子上,嬰孩抽了抽,便沒有了聲音。

淩琉玥身側的手收緊了,經過辨認,馬車已經行駛到山路,此刻已經出了城。

“到了,這個女人留不得。”黑衣人動了動淩琉玥脖子上的劍,話未說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灰衣人臉色凜然,伸手摸著身邊的劍,剛剛碰觸到劍柄,便被淩琉玥捏斷了脖子。

淩琉玥看著麵色漸漸泛青的孩子,連忙掏出戰冀北給她準備的雪凝丹扳成一小半,喂了進去。

探著鼻息,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手指上,淩琉玥提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幸好沒事!

或許是與她的經曆有關,她對小嬰孩特別有感覺,軟軟的小手,肥嘟嘟的臉蛋兒,霎時讓她心底一片柔軟。

可,接下來卻又麻煩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身上隻有包裹著的繈褓,隻有脖子上掛著一個金項圈,沒有任何東西,證明他身份的線索。

猶豫了半晌,淩琉玥準備把他帶回去,即使不是她親生的孩子,她也不忍心丟下不管。因為她和弟弟便是被遺棄的孤兒,更能感同身受沒有父母的孩子,多麼的艱難。

甚至,他們有些因為不能飽餐,而沒有機會長大成人。

在兩人身上摸索了一番,均在腰間摸出一個黑鐵令牌,上麵刻著‘錦衣衛’幾個大字。

繆淵?

又是他!

侯府小院落裏,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小小的嬰孩而掀起波瀾,倒是很平靜的接納。而帝京其他兩處,卻是弄得人仰馬翻,一夜未眠。

日頭高照,晴空芳好。

淩琉玥抱著小家夥到觀荷亭透透氣,小家夥喝了一點點羊奶,又繼續呼呼大睡,臉色已經恢複,粉粉嫩嫩,似剝殼的雞蛋,煞是可人。

此刻,眼睛閉上,嘟著嘴,鼓著口水泡泡。淩琉玥心癢難耐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神色不自覺的溫柔下來,眼底的寒氣化去,蘊藏著柔柔春水。平時微抿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如春風般的淺笑。

紅藻看著亭中兩人,淩琉玥伸手拂開垂落在胸前的一縷青絲,溫柔婉約,如空穀幽蘭的靜雅的氣質,美好的如同一副春意濃濃的潑墨畫卷,柔美而暖入人心。

“哇哇……”一聲啼哭,劃破了靜寂而美好的畫麵,淩琉玥輕輕抱著他,搖晃著,輕輕哼著小歌謠。

可小家夥並不領情,哭的嘶聲力竭。

揮舞著粉嫩的小拳頭,蹬著小腳丫,一副要哭著抽過氣去,嚇得淩琉玥手足無措,深怕他有個什麼意外,揚聲喊道:“紅藻!紅藻!你快過來看看,他怎麼了?”難道昨晚那兩個人傷著他了?

紅藻接過孩子,將手放在他嘴邊,並沒有因為饑餓而舔舐手指。一摸屁股,笑著說道:“主子,他尿尿了。”說著,熟稔的幫孩子換一旁備好的褲子、尿布。

淩琉玥鬆了口氣,還以為昨夜之事,留下了後遺症。

涼爽的微風吹的有點冷,便要抱著孩子回去,抬眼看到李嬤嬤帶領著穿著一襲軟紗桃色羅裙的瞿水月走來。便也就抱著孩子坐下,舀著一小勺羊奶,喂食嬰孩。

瞿水月進來,便看到這一副和諧的畫麵,憔悴的臉上布滿了複雜的情緒,洶湧如激流,似要衝破決堤,傾瀉而出。

可看到孩子舔著舌頭吸吮羊奶,緊緊的捏著拳頭,控製著那翻江倒海的情緒。

“這……是誰家的孩子?”瞿水月美麗的容顏難掩倦容,卻依舊不失美感,反倒是虛弱的風一吹便折腰,平添了一份柔弱美。此刻,滿目柔情的凝視著淩琉玥懷中的嬰孩,緊緊的捏住了袖擺,控製住想要抱抱孩子的衝動。

“昨夜這小家夥被人劫持了,正好刺客劫持我的馬車,我便抱了回來。”淩琉玥雲淡風輕的解釋,用嬰語逗弄著孩子,引得孩子一陣‘咯咯咯’的笑。

瞿水月五味雜陳,吟吟淺笑道:“這孩子倒也是有福氣,碰上淩小姐這樣的好人。若是其他人,救了便會棄置路邊,哪有抱回來精心養著的理?”倒也是他的造化。

最後一句話,輕輕的伴隨著一聲歎息,消散在清風中。

淩琉玥微微一笑,並沒有回話。

瞿水月也坐在一旁,觀賞著侯府的景致,或是撒下一些魚食,引錦鯉浮出水麵,競相爭食,並不說來意。

春天,風一吹,瞌睡頭便湧上頭來。淩琉玥困倦的打著嗬欠,見瞿水月渾身縈繞著淡淡的憂愁,靜默的倚著欄杆,裙裾隨風飛揚,飄飄渺渺。皺眉道:“瞿小姐來找我,有何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與瞿水月沒有太大的恩怨。卻也沒有相交,頂多算是點頭之交罷了。

她清冷孤傲,暗地裏給自己使了絆子,恐怕沒有要緊事,也拉不下臉來找她,要不就是另一種——黃鼠狼給雞拜。

瞿水月一愣,典雅一笑:“原本是有事相求你,如今想想,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便不打算勞煩你。”一雙暗淡無光的眸子,仿若注入了能量,尤其光亮,似一顆夜明珠,散發出奇異的光彩,璀璨生輝。

淩琉玥覺得瞿水月甚為可人,連她作為女子,都心生喜愛,更遑論男人?

她的氣質由內而外,靜美典雅。倒是欽佩太後的毒辣眼光,能握有這每一顆完美的棋子,隻可惜砸在戰冀北身上,注定是一事無成。

“不送。”淩琉玥收斂好心思,她與瞿水月並沒有什麼話好說。

“這時候的天氣,好比嬰孩的臉,說變就變,看來過幾天是不能遊湖賞景了。”瞿水月脾氣極好,並不見怒氣,反倒是嘴角的笑容漸深,款款離開。

紅藻對她最後一句話,疑惑不解,抬頭望天,藍天白雲,極好的天氣,怎麼就會下雨了?何況,瞿小姐描繪的天氣不是六月麼?

“小姐,瞿小姐她是什麼意思?”紅藻總覺得話裏隱約藏有什麼含義,卻琢磨不透。

淩琉玥淺笑,她話裏的意思可深著呢。卻不明白,她為何要提醒自己。

果然,原定的幾日後遊湖,被取消。

所有人都在揣測宮中那人的意思,卻毫無所尋,倒是流傳出太後生辰散宴後,宮中鬧鬼了。太後受驚昏厥在床,後來又查出太後中毒。稀奇的是太後身邊的第一親信,繆淵也身中奇毒,其他的消息,一律封鎖。偶然也有兩個小太監,傳出繆淵昏倒在太後的床上,卻立即拋屍喂狗。

雷霆手段。

再無一人敢碎嘴。

而淩琉玥解救回來的孩子,在府中三日。便有人聽到消息,上門認領,再三答謝後,感激涕零的離開。

難得偷了空閑,淩琉玥一壺茶、一卷書,躺在葡萄藤架下,悠哉遊哉度日,倒也成全了她前世的夢想。

若是除了兩個明爭暗鬥的男人,她會更加高枕無憂。

“這破爛地方,不能突出你的身份,隨我去雪花國,給你弄個丞相當當,耍耍威風。”容岩不厭其煩的誘拐著淩琉玥,臉上的淤紫,不知用了什麼靈藥,竟然全好了,光潔無瑕。

容岩繼續賣弄著他的風姿,側身躺在淩琉玥搬出來的闊榻上,側著身子麵向淩琉玥,一手支撐著腦袋,勾弄著她腰間佩戴的玉佩穗子。

“才幾日,你便被刺殺了幾次,若不是被我的美貌給迷惑住他們,你早就被戳了好幾個窟窿了。”修長的手指煞有其事的摸著臉頰,歎息道:“倒是可憐了我,吵到美容覺,皮膚越來越差,幹燥泛黃了。”

淩琉玥睨了眼他那連毛孔都看不見的細膩肌膚,伸腳把他踹下闊榻。

容岩若無其事的爬起來,睨了眼高牆,重新躺了下來,獻殷勤的為淩琉玥打扇。幾次與戰冀北交手,他雖然輸的淒慘,可也氣的戰冀北跳腳。

感受著周遭空氣冷凝下來,容岩捏著嗓子說道:“我說牆上那位,勞煩你再多釋放點冷氣,正好讓我被曬得蛻皮的水靈肌膚,恢複恢複元氣哈!”

一道殘影掠過,牆壁轟然倒塌。

“滾!”淩琉玥眼皮子不抬一下,拿著棉花塞著耳朵,一卷書蓋在臉上,眼不見為淨。

“妻主。”容岩嬌媚入骨的嗓音,拉長音,在舌尖打轉,淺唱纏綿的吟出,桃花眼裏泛著絲絲縷縷的情絲,似要將人的骨頭給化了:“奴,要回門。”容岩很滿意戰冀北的反應,決定了,要把淩琉玥拐回雪花國。日後的也不會太無趣!

造孽啊!

淩琉玥欲哭無淚,她是招誰惹誰了?碰上這麼個妖孽?她是上輩子沒有做好事,才會遇上這兩個孽障!

利索的爬起來,驚魂未定的走進屋子,用力關上門。伸手搓了搓被容岩‘嚇’出來雞皮疙瘩,六月天的烈陽,也驅散不了她心底的寒涼。

靠!

她手好癢,好想揍死這兩隻。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一道陰影籠罩在身上,淩琉玥抬眼,便看到緊繃著臉,線條冷硬的戰冀北,抿緊了唇,直直的看著她,寒氣凜然的眸子裏,透著一絲絲的委屈。

委屈?

淩琉玥想要爆粗口,她才委屈好吧?

“戰冀北,你們兩個消停消停,讓我睡個好覺吧?”不然,她怕未老先衰,不是被刺客刺死,而是被他兩鬧心死。

戰冀北見她如此,憐惜的撫摸著她的頭頂,他何嚐不想如此?容岩不一樣,他不似百裏雪衣那般君子,那般坦蕩,專門出陰招,辦事隨喜好,若他真看上了淩兒,即使他們拜完堂,生了孩子,容岩照樣染指。

他不想委屈了她,可誰知三年前的事情,都被他死死的記在心裏,等待著時機報複他?

“委屈你了。”涼薄的唇瓣,印在淩琉玥的額間,與她十指相扣,心脈相連道:“可要隨我住進戰王府?”

淩琉玥頭大的搖頭,隨即想到一件事:“你那日不是說三日後去迎親麼?怎麼還沒有走?”疲憊的躺在軟塌上,雙手揉著額角。下一刻,被一雙大手替代。

舒服的低吟出聲,想著戰冀北還有一樣拿得出手的。

“大秦皇帝病倒了,娜拉公主要留下來照料皇帝,婚禮推遲了一月。”戰冀北唇角微勾,有一個對她心懷不軌,時刻想著將她叼走的野狼在,他怎麼能離開?

淩琉玥見他眼底閃過的光彩,便知曉肯定是他動的手腳,也便沒有出聲。

“皇上打算將芊芊公主賜婚給淩晗晟。”戰冀北猶豫了幾天,終還是決定告訴她。那小子在他身邊,吩咐給他的任務,全部都在規定的時辰內完成,有時甚至提前完成,到讓他有些欣賞。

淩琉玥猛然睜開眼,聲音陡然拔高:“你說什麼?”

皇上什麼時候見過晟兒?而且賜婚給芊芊公主?

開玩笑麼?

“那日在皇宮參加宴會,淩晗晟並沒有去,他在後宮遇見了芊芊公主,兩人倒是相處極好,皇上隱約透露出意思,我事先征詢過他的意見。”戰冀北覺得淩晗晟是一個極有主張的男孩,自己的事情,知道如何做主。自己和他一般大時,早已立過軍功!

“他說什麼了?”

“他同意了,且這幾日私下裏與芊兒有來往……”

“等等!”淩琉玥細細回憶戰冀北的話,一字一字也沒有噢漏過,臉一沉,霍然起身說道:“你說晟兒在後宮遇見芊兒公主?然後最近幾日私下有來往?”

見戰冀北點頭,淩琉玥不禁麵色凝重:“芊兒公主後天殘疾,皇上雖然沒有實權,卻在照顧芊兒公主上很堅持,甚至將龍隱衛都安插在芊兒公主身邊。皇帝如此重視,太後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麼?”那根本就不肯能!

太後疑心深重,除了繆淵誰也不信任,對皇上在乎的事情,近乎病態的嚴苛堅守,不放過蛛絲馬跡。

“芊兒公主因她自身的隱疾,極度的自卑厭世。更是從未離開過她的宮殿,晟兒如何會碰見芊兒公主?何況,宮門森嚴,即使訂親了,也不可能密切的出宮,更何況晟兒如今與芊兒公主沒有任何關係,儼然是故意為之。”這兔崽子,一刻也不讓她省心。

戰冀北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段日子把重心放在淩琉玥身上,倒是忽略了其他。

“我進宮一趟。”

戰冀北前腳一走,紅藻立即氣喘籲籲的進來,神色沉重的說道:“主子,今日一眾小姐公子出去遊湖,小少爺帶著芊兒公主也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寧舒郡主將芊兒公主推下了湖。如今芊兒公主昏迷不醒,寧舒郡主被請進來皇宮,寧郡王府更是被禦林軍把守。”

淩琉玥眼底閃過寒光,‘請’進宮?恐怕是禁錮在皇宮。若是芊兒公主有事,寧舒怕是難逃其責。

皇家之怒,誰能承受?

她之所以能肆意妄為,那是有戰冀北當靠山!戰冀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的存在不亞於一根肉刺,讓皇室想要剔除,卻動一動,大傷筋骨,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傷及性命。可留著他,日夜難以安寢。

“全都去了?”淩琉玥眉頭緊擰,怎麼沒有人通知她?

紅藻動了動嘴皮子,欲言又止。不是人家不叫,而是主子名聲不好,卻一夜間名聲大噪,成了帝京公子們掛在嘴邊的人物。劇烈的反差,讓她們接受不了。

更何況,主子昨夜不禁才氣遠播,就連送給太後的禮物‘別出心裁’,嚇得諸位千金花容失色,誰敢跟主子呆一塊?保不準下一次又掏出什麼東西來,恐嚇她們?

“往日都叫上我,這次怎麼換成了晟兒?”淩琉玥認定裏麵有古怪,否則,怎麼漏了她?是怕她出現,會破壞他們的計劃麼?

“主子,您以前的名聲,別人隻是為了讓你去看笑話。”紅藻小聲嘟囔著,帝京小姐們傲氣,喜歡瞧主子的笑話,讓主子拍拍馬屁。如今,主子身份不一樣了,叫主子出去,不過是搶奪她們的風采,她們傻了,才會自取其辱。

“走!”淩琉玥立即讓紅藻調動龍魂衛,騎淩軍目前在追蹤繆淵底下轉移的勢力。

身形一閃,便到了門口,後麵跟著一個尾巴。淩琉玥見容岩手執羽扇,悠哉遊哉的隨在身後晃悠,好不愜意,臉色不禁陰沉:“我有要緊事,你別搗亂!”真是陰魂不散。

容岩驚愕的張大嘴,無辜的眨巴著眼睛,笑眯眯的說道:“冤家,我何時給你添亂了?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非但不感激,還恩將仇報。”

淩琉玥一聽他沒完沒了,陰惻惻的看著他,渾身散發著森冷的煞氣。

容岩見她是動了怒,見好便收,“你去也無濟於事,我知道一二,跟著你去,對你興許有幫助。”歎了口氣:“戰冀北真沒用,關鍵時候,還要靠我出場。”

淩琉玥狐疑的打量他,猜測著話裏有幾分真假。

容岩卻動怒,冷冷的笑道:“你再站下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北冥芊!”

淩琉玥猛然醒悟,對啊!容岩會醫術!立即抓著他的手往皇宮趕,隻要救回了北冥芊,寧舒便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