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琉玥略微思索,看來娘親是出自雪花國了,她真實的身份,也就隻有皇上才會知道。
“外麵的消息,不用理會。”淩琉玥並不在意別人的想法,隻當有人陷害她。
可,戰王府裏,長公主聽到這個消息,卻是麵色大變。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水清顏有孕,到產下淩琉玥的日期,根本就沒有足月,當時是說早產。
如今,看來值得深究了。
“墨竹,你怎麼看?”長公主頗為信任墨竹,她是駙馬留給她的人,除了戰冀北,最信任的人,凡是沒有主見時,便詢問墨竹的意見。
墨竹心裏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心底的想法說出來:“淩小姐是不是將軍的遺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將軍夫人,確實有過這樣曲折的經曆。”現在傳的沸沸揚揚,若是娶回戰王府,到時候也會壞了戰王府的名聲。
“重要!怎麼會不重要?”北冥霜臉上凝重,戰王府欠了將軍府,所以她才要履行兌現淩傲天的諾言。若是淩琉玥不是淩傲天的孩子,而是水清顏與別人生的,不論她曾經如何崇敬水清顏,斷斷是不能讓她的女兒嫁入戰王府。
戰冀北現在是鬼迷了心竅,忘記了他的使命,可她怎麼能忘了?
一個與將軍府無關的女人,而且還可能不能生育,她不能因為淩琉玥,讓戰冀北毒發生亡,也不能讓他忘記仇恨。
“奴婢倒覺得淩小姐像那人。”墨竹沉吟一番,手指遮一點茶水,寫下一個邪字。
長公主眉頭一跳:“邪王?”
“邪王的父後深受當今雪花國皇上的疼寵,據說當初美豔天下,連女子都要自愧不如。奴婢無意間遇見過邪王一回,容貌倒是與淩小姐有兩三分相似。”看著長公主眼底的疑惑,解釋道:“水清顏出自雪花國。”
“你莫不是說水清顏與雪花國國後有染?”長公主覺得不可思議,雪花國的男子如同大越的女子,可雪花國的女子,強勢霸道尤勝大越男兒。可水清顏柔美如水的性子,並沒有傳承雪花國女子的霸道,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似乎看出長公主所想,墨竹繼而開口道:“興許是別國進獻的舞姬。”
長公主覺得荒唐,雪花國女子當主,別國進獻女子舞姬,不是找打麼?
“查!”
“是!”墨竹領命離開。
淩琉玥最近忙碌了起來,開始著手調查水清顏的身份,還要處理戰冀北暗中勢力的事情,半個月來,都沒來的及想過他。
這日,好不容易忙完,出來透透氣,卻在觀荷亭碰上了淩寒遠。
淩寒遠一襲冰藍色的錦袍,抱著火紅的狐狸,閑靠在倚欄上,喂著荷塘裏的魚兒。
淩琉玥一怔,難怪狐狸消失很久不見,原來回到淩寒遠的身邊了,那麼太後和繆淵身上的毒,也是淩寒遠獻藥治病?
想到此,也便沒有了心情,轉身就走。
“玥兒,你在生大哥的氣麼?”淩寒遠瞥見那一抹纖瘦的身影,拍了拍狐狸的腦袋,狐狸快速的跳下來,躍到淩琉玥的肩頭,撒嬌似的用它肥大的尾巴,掃了掃淩琉玥的臉龐。
淩琉玥被毛發搔癢的打了個噴嚏,皺眉將狐狸抓了下來。
“為什麼?”淩琉玥想問他戰冀北給他的官職,他為何要站在太後的一邊。可話問出來後,她就後悔了,太後與他母親關係匪淺,他自然是選擇太後。“你既然選擇了太後,就知道,我們隻能是仇人。”
“玥兒,我們以前……”
“不管以前如何,人畢竟要向前看。”淩琉玥淡淡的打斷淩寒遠的話,不可否認,他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玥兒,你變了。”淩寒遠收緊了身側的手,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痛色,低低的喃道:“那時候,你不會如此對待大哥。”看著淩琉玥眼底的陌生和疏離,淩寒遠無比的懷念在山上的那段時光,怎麼她說忘便忘了?
“你何嚐沒變?你若還是我敬重的大哥,你會與我的仇人為伍?唔……我說錯了,我們注定是仇人,別忘了,你外家是被我滅口。”淩琉玥冷笑,不管他與她以前有什麼糾葛,那都是前身的事,她沒必要為了前身的感情債,與淩寒遠熱咯起來。
淩寒遠當真能一如既往的真摯對她麼?那是天方夜譚!他舅舅一家被她給滅了,他母親因為她被鎖在佛堂,他大妹妹被她害得瘋瘋癲癲,他小妹妹被她弄死。如此血海深仇,他若不恨她,那就是另有目的!
淩寒遠麵色大變,動了動唇,終究是沒有抓住她飄飛的衣訣。
“主子。”陰暗處,閃出一個灰布袍子的老者,恭敬立在淩寒遠的身後,粗嘎的嗓音說道:“大人有令,讓您趁機斬草除根。”
“再等等。”淩寒遠望著淩琉玥離開的身影,轉動著拇指上佩戴的扳指。他費心灌溉這麼多年,一點收獲都沒有,就這樣除掉,豈不可惜?
“主子,大人說戰冀北離開隻有一兩月,我們要趁他回來之際,清除一切障礙。”灰衣老者眼底閃過狠決,看來那個女人留下來,對主子影響力很大。
勢必要除掉!
“我自有主張!”淩寒遠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吩咐道:“荷塘裏的錦鯉撈上來,送到國寺去放生。”
“是。”灰衣人還想要勸阻,可看到淩寒遠眼底的陰鷙,閉了嘴,趕緊召喚人來撈魚。
淩寒遠坐著不起眼的青布馬車進了宮,被人從側門宮殿接迎進去,一路來到太後的雲翔殿。
太後一見到淩寒遠,神色激動的站起來,“你們都退下去。”看著宮婢太監散去,太後眼底濕潤的走上前來,窩著淩寒遠的手,微微顫抖道:“孩子,你終於肯進宮來見哀家了。”想到她中毒,他都沒有進宮,隻是托人送來解藥,心中微痛:“好孩子,在外麵過的好麼?”
淩寒遠神色淡漠,並沒有太後那麼激動:“還好。”目光打量著金碧輝煌的宮殿,嘴角露著諷刺的笑。“我要淩琉玥。”淩寒遠直接道出他進宮的目地。
“不行!”太後麵色大變,沉著臉拒絕,陰鬱道:“你進宮來見哀家,就是為了這小賤人?不說她是哀家的仇人,就憑她不是處子之身,就配不上你。”
太後恨得咬牙切齒,心底的激動蕩然無存,心底止不住的冷笑,水清顏你到底有什麼魅力?不但你讓許多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連你的女兒,也勾的男人失去理智。
“若我堅持呢?”淩寒遠仿佛沒有看到太後猙獰扭曲的臉,毫不退讓。
“你別忘了你將來的身份!”太後恨鐵不成鋼,惱怒的瞪著淩寒遠,心底止不住的後悔,到底是落魄的人家教養出來的人,目光狹窄。
似乎窺出了太後的心思,淩寒遠眼底的諷刺濃鬱,譏誚到:“看上不上我?那就重新生一個捧上那個位置。”說罷,起身就要走。反正他來支會了一聲,他們答不答應,是他們的事,他要不要淩琉玥是他的事,走到門口,淡淡的提醒道:“你若謀害淩琉玥,你就當沒有我的存在,重新和大人生一個,哦,對了,大人現在可生不了了,你重新招一個白嫩水靈的進宮,讓你生一個。”冷冷的瞥了眼披金戴銀的太後,眼底有著鄙薄。
“你——逆子!”太後怒火中燒的揮掉桌上的瓷器擺設,氣的麵色發青。
現在一個個不把她放進眼底,當真是反了。
想到此,惱怒的操起圓凳,砸向門框。
“嘭咚。”
圓凳落在門框上,門框由外而內的打開,直接飛了出去,卻被來人抓住,拍的粉碎。
“誰又惹你了?”繆淵邁著虛浮的步伐走來,望著滿地瓷器碎瓦,眉頭一蹙,眼底閃過厭惡。卻又很好的隱匿起來,走到太後身後,替她捏肩。
“哼!還不是你的好——好徒弟。”太後瞥見一旁收拾的碎片的宮婢,沒好氣的斜睨了繆淵一眼,心想,那孩子到底隨了誰?
“嗯,我遇見他了,脾氣壞了不少。”繆淵有感而發,眼底卻有著驕傲。目光透過重重宮殿,落在金鑾殿,陰邪的一笑。那老東西,活著的時候,他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幹他女人。他死了,他也又辦法弄他兒子下台,讓他兒子取而代之!
哈哈!那老東西到死都沒有想到吧,剪了他的命根,還不是照樣有傳宗接代的人?
見到他得意的樣子,太後深深歎了口氣,冷哼道:“他要娶淩琉玥那賤人,不是擺明了和我對著幹?更可氣的是,他居然叫我重新找個人生個孩子頂替了他。”說到這,太後一陣胸悶,不住的捶打著胸口。
“娶就娶,給他作踐作踐也不是不可,她不是清白之身,頂多做個……通房。”泄欲罷了。
“糊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賤人的厲害,若是她吹吹枕邊風,將遠兒迷的暈頭轉向,被她拿捏在手中,如何是好?”太後滿臉的不甘心,當初的決定就是錯誤的,若是將遠兒放在丞相府,大哥好好的教導,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哼!那賤人若是進宮,不是得膈應死她?
不行!堅決不行!
“不同意,那你就好好捧著你這個兒子。”說罷,繆淵也甩袖離開。
太後氣個仰倒!
命人傳來瞿水月,陰沉著臉說道:“你去,邀請淩琉玥去丞相府做客。”說罷,拿著一個瓷瓶遞給她。
“把這個東西給她喝下去,若是任務失敗……”太後陰惻惻的一笑,你這輩子別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