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戰王噩耗(1 / 3)

離別總是來的那樣快,常常做好了準備,卻依舊抵不住離別的傷感。

天空還沒有亮,戰冀北便窸窸窣窣的起身,深深的凝視著床上的人兒,看著她因疲倦而陷入沉睡中。嘴角掛著一抹淺笑,愛憐的摸著她的頭頂,薄唇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掏出懷中的令牌,放於她的手中:“等我回來。”

說罷,強壓下心底深深的眷念、不舍,頭也不回的帶著冷月離開,留下冷修在她身旁保護。

沉穩的步伐漸行漸遠,淩琉玥收緊了手中冰涼的令牌,微微睜開了眼睛。

清冷的鳳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快速的穿好外衫,便趕去了城門口。盈盈立於城牆之上,望著那已經啟程的長長隊伍,淩琉玥眸子裏有著感傷。

壓抑住想要追上去,好好看他一眼的衝動。否則,便浪費了他這麼早啟程的苦心。

直至看不到隊伍的蹤影,淩琉玥眨了眨濕潤的眼眶。轉身,便到一襲白衣的百裏雪衣,站立在她的身後。

“既然不舍,為何不追上去。”百裏雪衣眸光漣漣,深藏著幽光,溫潤的說道:“大秦公主美貌揚天下,傾慕著戰王,你……不擔心?”

淩琉玥手指摩挲著掌心的令牌,微微淺笑道:“他走了,我要替他守在這裏。”再多的不舍終究要離別。再久的相離,總有相聚的那一刻。

“他若這麼容易被迷惑,便也不是他了。”也不是她看中的男人。若當真如此,要來何用?不是娜拉公主,也會是其他的女人。

“你到也豁達。”百裏雪衣低笑,晃蕩著手中的酒壇子:“可要喝上一杯?”

到嘴的好字,硬生生被淩琉玥壓下去,手指若有似無的拂過平坦的小腹,搖了搖頭道:“不了。”

百裏雪衣眸子的光芒黯淡,微微覺得有些可惜,上次有魚無酒,今日有酒卻沒有鮮嫩的魚肉。搖頭,踏風歸去:“罷了,心情好了,便來竹樓為我做上一頓膳食。”

淩琉玥微微一愣,便知道他邀請自己喝酒的目地,原來是饞了?

淩琉玥並沒有回戰王府,而是回了侯府,紅藻一大早,便坐在院子門口等淩琉玥,手中收拾好了包袱,看到淩琉玥,眼前一亮:“主子,戰王讓屬下收拾東西,讓您搬去戰王府。”

她也挺讚同,戰王府天羅地網,想要暗害主子的人,也要掂量掂量一番。

淩琉玥卻是搖了搖頭,長公主如今怕是不待見她,她何必去看人臉色?

“為什麼?”紅藻驚訝的問道。

“紅藻,你去找容岩的落腳地。”

紅藻知道主子不肯說,如何問都沒用,領命離開。

淩琉玥情緒低落的躺在床上,望著帳頂發呆,將戰冀北留給他的令牌和玉佩好好的收藏起來,便去了淩宗的院落。

一進院子,就看到淩宗坐在花架下喝酒,徑自走過去,斟一杯酒,端起來,看著裏麵她略微有些憔悴的倒影,口氣淡漠的說道:“你該要如意了,我不能生,長公主怕是不願意讓我進戰王府。”

淩宗霍然睜眼開,看著她目光悠揚,沒有焦距的盯著一朵盛開的花朵,話語中帶著顫音道:“你……你們……”

“對,如你所想,除了名份,夫妻間該有的,我們都有了。”淩琉玥微抿一口清酒,辛辣刺鼻,皺了皺眉,放下杯子,一瞬不順的盯著淩宗道:“即使這樣,你也不願讓我恢複記憶?”

淩宗沉吟了一番,伸手替她把脈,神色凝重道:“你體內的毒已經壓製不住,老夫無能為力。”

“誰!”

“此人在大秦。”

淩琉玥一怔,所有的有嫌疑的人都在頭腦中過濾了一番。卻不想,在她身上下毒的是大秦之人!

“可有解?”淩琉玥眼底凝聚著希翼的光亮,殷切的看著淩宗。

“罷了罷了,這是天意。當初你體內便種下了鴛鴦雙生絕的毒,隻要不動情便可,你若動情,那就會催動毒素,讓你忘記過去的一切。”頓了頓,頗為無奈的說道:“當初,你為了仇恨,放棄了感情。可如今,你還是步上了前塵。體內的毒素已經開始蔓延,你該知道後果。”

淩琉玥心頭一緊,她會再次忘記他?

“可有解!”淩琉玥再次問道。

淩宗沉默了半晌,沉聲道:“你當真要解?甘受剜肉錐心之痛?”

淩琉玥咬牙,點頭道:“能解就好。”再痛忍忍便也過了。

“月圓來找我。”說罷,淩宗閉上了眼,謝客。

淩琉玥靜默了片刻,起身離開。她以為是叫老頭封存了她的記憶,卻不想是中毒了。那又為何忘記了所有的往事呢?

清冷的麵容染上了愁緒,緊鎖眉頭來到院落,容岩大赤赤的躺在她的軟榻上,大紅的錦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手肘支撐著上半個身子,白皙滑膩的香肩半露,甚是勾人。

淩琉玥眼角抽動,倘若不是看中他的醫術,當真這一輩子都不想碰上這麼個騷包。

“妻主,幾日不見,便想念奴了?”容岩妖嬈勾人的拋著一記媚眼,端著矮幾上的茶杯,淺啜了一口茶水,撥弄著披散的墨發,風情萬種的說道:“一日未見如隔三秋,奴想念妻主的緊,戰冀北那渾球走了,妻主適才想起奴麼?”桃花眼中滿是幽怨。

淩琉玥揉著脹痛的額角,坐在八角桌前,伸手遞放在他跟前,疲倦的說道:“你看我身體如何。”

容岩定定的看了眼膚如凝脂的手腕,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當日他去煙雨樓,抱著所有的女人,都沒有心跳異常,他琢磨不透是什麼樣的感情,便搬離了侯府。

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臉上的笑容一僵,眸子裏閃過一抹怒氣。“你被戰冀北被吃了?”

淩琉玥一愣,他既然看出來了,便也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我有機率懷孕麼?”

“不能!”

淩琉玥麵色一變,太醫的話還給了她希望,容岩的話,無疑給她判了死刑。

“怎麼?戰冀北那渾球拋棄你了?既然他嫌棄你不能生,我勉為其難的娶你吧。呸。你本來就是我妻主,隻不過把你借給了那渾球幾天而已。”容岩波光粼粼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失落,轉瞬斂去,露出一抹笑容來:“說不定是他不行,咱兩在一起,生一籮筐都沒問題。”

“體寒麼?”良久,淩琉玥仿佛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冷漠而僵硬的問道。

容岩一怔,眼底閃過詫異:“你不知道你中毒了?”

淩琉玥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容岩:“你查出我中毒了?”那為何太醫卻不知道?

“鴛鴦雙生絕嘛!”容岩不以為意道:“這毒能避孕,所以沒有解掉這毒,你是不能有身孕。可要解這毒,必須要找到下毒之人,或是剜掉種下去的毒種。而你這毒已經開始要發作了……”說到此,容岩猛然睜圓了雙眼,無比認真的盯著淩琉玥,“你愛上那頭黑熊了?”

淩琉玥苦笑,她自己沒有發現,倒是這毒先了解她的心。她以為,隻是喜歡……

容岩眸光一閃,見她如此,隻當是默認了。

“你的毒要盡快解了,否則,你很快就會忘記那頭黑熊,成為我的人。”容岩說到此,心神一動,若是他先遇見她,她是否會愛上他?如今他遲到了一步,她體內的毒……若是發作,忘掉了戰冀北,他‘第一個’與她相識,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隨即,容岩醒過神來,被他自己的念頭嚇一跳。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怦然心動。這個念頭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為何要等到月圓之夜?”淩琉玥心底有些擔憂,她怕她會忘記戰冀北,她害怕他回來,看到她眼底的陌生,會是怎樣的一種瘋狂。

“月圓之夜,毒種才會隱現。”容岩指著她手臂的位置,撩開她的袖擺,光潔無瑕的手臂,布滿了曖昧的痕跡。

淩琉玥反應過來,快速的扯下來,遮掩住。

容岩如被點了穴一般,渾身僵滯,保持著撩開她袖擺的位置,眼底閃過陰霾,看來她還真是‘愛之深,情之切。’離別前難分難舍!

忽而,他覺得這些痕跡在嘲笑他,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眼底的陰鬱濃厚,想起剛才刺眼的一抹,想起她為了戰冀北,迫切的將他找來,心裏怒意翻騰,該死的嫉妒!

嫉妒的忍不住毀掉!

“你是因為怕不能生,進不了戰王府,適才將我尋來?”容岩眸光深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淩琉玥抬眸,抿緊唇,看著他眼底閃耀的光芒,心一沉,正要開口,卻被他打斷掉:“算了,我現在不想知道。”說罷,便閃身離開。

淩琉玥並沒有把容岩的怪異放在心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那麼太醫說她體質受寒,是誤診?隻要解毒了,便沒有事情了麼?

就在這是,紅藻匆匆的走來,大事不妙道:“主子,現在坊間都在流傳,您並不是將軍的女兒,而且……而且……”後半句話,紅藻說不出口。

坊間因這次的傳言,再次把將軍府的所有過往翻了出來。許多人大罵將軍是賣國賊,被戴綠帽子也活該。

還有的傳言,將軍夫人是舞姬,被人贈送給當今皇上,最後不知怎的得罪了皇上,被皇上打入了軍營充當軍妓,遇上了將軍。

一句比一句難以入耳,甚至有的人說主子是將軍夫人接客時,懷上不知父親是誰的士兵的女兒。

紅藻心底擔憂,怕這些傳到戰王府,長公主對主子有偏見。

可,他們若是反駁解釋,才是越描越黑。

“我娘當真是舞姬?”淩琉玥隻聽過隻言片語,並沒有深入探聽娘親的資料。原本以為恢複記憶,一切都知道了。看來,現在形勢有變,許多事情要提前了。

紅藻艱難的點頭,隨即解釋道:“當初皇上出使雪花國,回國時,便帶著將軍夫人回來,對外宣稱是舞姬,可屬下記得將軍夫人的模樣,氣質清冷高貴,行為舉止都是大家閨秀的作為,很有教養,根本就不像是舞姬。”頓了頓,紅藻似乎想到什麼,忿忿不平的說道:“後來皇上帶著婦人進宮,因為頂罪了太後,被發落到軍營。可夫人去的時候,便遇上了將軍,根本就是親白之人,哪有他們傳言的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