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裏,楊天辰麵色猙獰的咆哮著,他雙目血紅,氣勢狂湧,猶如一頭發了瘋的野狼那般肆虐著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仇怨衝破了他理性的枷鎖,而壓抑了三十多年的情緒更是在龍淵的刺激下毫無保留的宣泄了出來。
家族被滅,親人慘死,榮華湮沒等一件件慘不忍睹的事情,遂又在楊天辰的腦海中翻騰不止,令他忽略了現在的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一位玄冥中級的強者。而眼見此景,房間裏的所有人都無比默契的沉默著。
“嗒嗒……”
除此之外,一道道水滴落地的聲音卻是極為詭異的在眾人耳畔交織成了一曲別樣的旋律,那滴落的不是水滴,而是楊天辰的鮮血。
細細看去,楊天辰雙拳緊握,鋒銳的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刺入了掌心之中,猩紅色的鮮血低落下來,染紅了冰冷的大地。對此,楊天辰毫無所覺,仍舊在向著龍淵咆哮著,仿佛是在後悔,又仿佛是在質問。
“唉!”
眼見此景,龍淵不由自主的長歎了一口氣,眼下的這種結局不免讓人感到悲涼,可是誰又能夠分的清楚對錯?
或許在世俗的認知裏,龍家滅掉楊家全族未免過於冷血了點,可是對於那個動蕩不安的時代而言,龍家根本就別無選擇。若是龍家不滅掉楊家而震懾天下的話,勢必會被楊家所滅。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在當時雙方又擁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怨,血腥廝殺更是在所難免。
“哼!”
良久之後,龍淵轉悲為怒,冷哼一聲:“若不是當年你楊家利欲熏心,欲要吞並龍家在先的話,又怎會落得今日的結局?我龍家雖然毫無爭雄之心,但也不是一個任人捏來揉去的軟柿子。這一切怪不了別人,要怪就怪就怪你們太過於貪心了。”
“哈,哈哈,哈……”
聞言,楊天辰狂笑不止,約莫半刻中後方才雙目猙獰道:“你現在給我說是非曲折又有何用?到了如今,誰也救不了你,而在我的眼裏早就沒有了公道,隻有仇恨,永遠都無法化解的仇恨!”
三十多年的壓抑已經使楊天辰的人生發生了扭曲,雖然其表麵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家族的仇怨卻早已令他迷失了自己。而在經曆過了一次次慘痛的生死別離後,他的內心深處便隻剩下了仇怨。可以說,報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為了所謂的仇怨,你竟然甘心與狼為伍?”龍淵轉身望向了白夢閑的方向,隻見他麵露微笑,手中折扇輕搖,仿佛變了個人似地,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孤傲的神態,沒有任何言語上的表示。
“若不是有聖地的庇護和蠻荒部落的那道天塹阻隔,以及這青雲穀的險峻地勢相助,你龍家會這般輕易放過我們嗎?”楊天辰絲毫都不擔心龍淵逃走,繼續道:“隻要能夠報仇,與誰合作又有什麼關係呢?”
“執迷不悟,你會為今日之舉而後悔的!”龍淵終於明了了心中的一切疑惑,幹脆不再畏懼,打算背水一戰,若是有人想要結果自己性命的話,龍淵定然要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
“後悔?”
楊天辰詭笑一聲,雙目透亮的俯視著龍淵道:“過了今日之後,龍家將會麵對全天下人的怒火,那時自顧不暇的龍家又怎會顧得上是誰殺了你。況且龍家也不會知道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而我們要用你的鮮血來開啟這場永無止境的殺戮遊戲。”
“好算計!”對於楊天辰的精心算計,龍淵極為鄙夷的說出了一句反話,然後沉聲道:“天意如此,既然上一代的因注定將要在我這一代結出果,那麼便有我來承擔這一切吧!”
“你能承擔的了這一切麼?”楊天辰雙目凜冽,邪笑一聲,然後習慣性的用右手撫了撫自己左臉上的傷疤,繼續道:“你的死亡,隻不過是這場棋局的開始而已。”
“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隻是尚有一事不明!”
龍淵雙拳緊握,嚴肅的臉龐猶如上古凶獸一般冷厲,他眸中寒光燦燦,直視楊天辰道:“以你對於龍家之人的憎恨而言,為何不在我剛剛到達青雲穀的時候動手,反而卻偏偏等到了現在?”
“那是因為你是龍天的孫子!”
還不待楊天辰回答龍淵質問,坐在一旁的白衣老者‘楊滅天’卻是搶先道:“天知道那個老不死的家夥有沒有在你身上留下什麼保命的東西,雖然那個老不死的修為已經廢了,但是她所收藏的天材地寶卻是數不勝數,若是真的有一種可以威脅到我們存在的東西的話,那豈不會壞了我們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