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逝(1 / 3)

生亦死,死亦生,妄世其道,以吾之名,風,然則天下。

夜已輕襲,冷風拂過空山,蒼陰下是一片灰暗,徒留一絲月光照亮天涯。被黑色護額緊係的紫黑發在背上打亂,青眉下是冷峻的如若雕刻的臉龐,棱角的骨骸散發著少年未成年的氣息。長袍下高挺的身軀,全然不乏王者的氣質,一病黑色刀鞘的長刀被墨玉腰帶反係腰後。少年冰冷的血眸直視蒼穹。

漸漸,月近深空。青色的葉反旋其上,淺紫色的秀發散在肩頭,輕盈的身子於葉上踏空,薄紗下的容顏應是似水若舟罷。少年似乎全然不知她的到來,任由她走到身旁。本隻有少年肩高的她抬起紫眸,望見的是少年閉目垂手而立的俊顏。她放下眼瞼,看向明月,月光輕輕地照在她心中某個脆弱的地方。

但她隻是輕輕的,輕輕地問,“要去麼?”

他沒有睜眼,堅定地,冷冷地道,“是。”

隻是一個字,從來都是,九年,他從未曾改變,倒是更加冰冷,她亦改變不了什麼,她,不過是他的過客。

“為什麼?”她淡淡地問,心中泛起一陣微波,他的路,注定一生孤獨,她也無權過問,不是麼?

良久,少年緩緩睜牟,“為了尋找一個答案。”可它,並不存在,那又何必固執?怕是自己也不知道吧。

月光下的她宛若清水,不過十六歲的她,便是陰陽家少司命,這樣的她,成長了九年,也陪伴了他九年,她,並不是他的過客。

“紫鶯。”少年欲揭下那阻隔的紫紗,臨近,卻又放下,隻是輕笑,躺在月光灑落的草地上,閉目,“如此便好。”

風輕拂少年安詳的俊顏,她亦淺笑,是啊,如此便好。。。

然而黑夜的降臨決不是為了黎明的到來,徒讓人走向無止境的黑暗......

夕日照耀下是一片沉寂的深削,空氣彌漫著末日的氣息,參雜著無色的血腥。少年拂上樹枝,一縷紫發墜落於額邊,血色的雙眸眺望遠方,少女乘著青葉落下,竟沒驚起一點波動。

“前麵就是機關城了,你先回去。”他身著黑色長袍,內是墨色衣衫,領口低下,露出標致的鎖骨,更加彰顯鍵碩的身軀,黑色腰帶垂落在左側,風拂過墨帶,這便是他的英姿,泛華著王者的氣息。

“嗯。”她輕聲回應,“若有事,以鶯為喚。”...少主...保重......

少年縱身躍下,萬丈山淵將其身影埋沒,宛若按捺不住飛翔的雄鷹,直川而下,消失在雲霞深霧之中。

機關城。大廳。

血息下動蕩著股股殺氣,堅硬的石地被劃過幾道深痕,周圍的石壁也已殘缺。石地上,一柄碎劍坐落在高大的身軀旁。他依舊青衣白裳,黑色長發被細繩捆綁在後,以往殺氣騰騰的俊顏現隻有寧靜,嘴角的鮮血還未幹涸,不遠處,是那舍命相救的女子。贏了,卻也輸了,也罷,隻是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長白的發絲披散,肩頭的鮮血滴落,頸下的血也未止,青袍下持著的鯊齒發出蕩漾的回響,血滴墜落,宣告他的敗局。猙獰的刀疤,黑色披風下散發著血氣的墨梅,帝王的氣息繚繞,“我說過,你隻有一次機會,過了,你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你輸了!衛莊!”

“哼..輸?隻有弱者才會輸,而輸,就意味著死亡...”衛莊轉過身軀,鯊齒正對上墨梅,隻是一瞬間,兩柄利刃相交,生出絲絲火花。而另一個瞬間,空間被一股強大的氣息布滿,利刃劃破蒼穹,震碎了整個時空,暗黑的刀刃圍繞著縷縷黑氣,血瞳中充滿冰冷。殺氣...??交戰的兩人猛地向後退避,刹那間一道刃光將兩人分隔,在石地上留下一道深溝。塵埃已定,那人輕步落地,黑刃反握於手,紫黑的發絲飄散,刀光反襯他冷峻的臉龐。單憑刃氣就有如此破壞力,卻不過是這個看似不過十七歲的少年?燕丹暗自感慨。

墨家,流沙,鬼穀,還真是齊聚一堂...

“誰?”眾人對這個神秘的少年竟吃驚不已。一襲白衣,高漸離握緊易水寒,竟然能夠阻斷衛莊和巨子的對決,定然不是泛泛之輩。

白色的眉目微微一震,隨後是淺淺的笑意,“我們走。”衛莊轉袍離去。

“怎麼回事?衛莊走了?”班老頭甚是不解。其實他們都清楚,若與流沙死鬥,恐怕占不到好甜頭。

燕丹看向少年,少年卻極其複雜地望著倒在地上的人,“閣下出手相助,必是少年英雄,不知閣下怎麼稱呼?”他懷著試探,這樣的人,是友甚好,是敵,必殺之!

少年回眸,將黑刀反插腰後,“久聞墨家盛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我原為陰陽家,但秦滅六國後,帝國動蕩不安,諸子百家也相繼出道。我今日來,卻是希望能加入嗎墨家。”他語氣平淡,卻也有許蔑視。

“陰陽家?”大鐵錘惱了,“墨家不歡迎你!滾!”隻是一瞬間,少年眸中的殺氣騰現,又隨即消逝。燕丹倒也冷靜,示意大鐵錘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