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探皇宮尋跡覓妖蹤鬥文明生出海下國（上）
老和尚說完婉娘的故事，忙事去了。
圓智歎一口氣道：“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事上來。豺妖現在何處，還是沒打聽出來。”覺穎道：“其實，廉錦楓的事也是正事。至於豺妖，隻怕廟裏和尚不問世事，未必知道。這事不同於巷陌傳聞，豺妖與皇上威善往來，都在暗裏，外人從何得知？我倆明著打聽，容易引人生疑。莫如夜深人靜，去宮中探尋，或能查出些兒來龍去脈。”圓智道：“師兄說的也是。”
用過午齋，二人便去佛殿禮拜燒香。
好大一座司幽廟，建得與眾不同，南北向，中間正院之外，又有東西兩院。
中院山門前殿，兩廂供的是開天太祖、辟地祖師。迎門正中，佛龕中一尊菩薩，穩坐七品蓮台之上，如十歲孩童，唇紅齒白，麵如傅粉，頂上梳了個朝天辮子，乃是造化小兒小天公。小天公兩側立有四個徒弟：陰大王、陽大王、過去老祖、未來天師。
中院五重大殿。首殿供奉老天公盤古王，二殿供奉伏羲、女媧，三殿敬奉炎、黃二聖。四殿建得巍峨堂皇，內奉本國始祖司幽，坐旁立有一神，名號文明天王。四殿之後，尚有一殿供的是孔子、周公。
中院兩側，西院供的是西方佛祖，菩薩、羅漢。東院供的是三清道祖，天師、仙尊。
覺穎二人從中院拜起，拜過盤古諸聖，再去西院拜佛爺，東院拜道祖。待各處拜完，已是夕陽壓山，白日將盡。
二人回到客房歇息。待到初更，起身收拾停當，熄燈穿窗而出，弄一陣風，越過皇城護城河，直入皇宮內院。按下風頭，落到一座花園之中，撚著訣兒變作兩個宮娥，提著燈，順著遊廊往園外走。
出了月門，轉入正路，聽前方有說話的聲音，趕上幾步，跟了上去。前麵是個太監領著兩個宮女，提著燈，隻管說話，沒注意到後麵有人。
“前天隨太後娘娘出城去遊上林苑，那個園子真大，樓閣殿堂建得也好，比宮裏的花園大多了。”
“那個上林苑，去年我也隨皇上去過。園子裏還有個大湖。”
“太後娘娘還坐船遊湖來著。湖裏開滿了荷花，岸上栽著楊柳，好看極了。後來，還去花圃看花，又去魚池觀魚。”
“就是聽雨軒後麵的那個魚池吧？”
“是的。池水清澈，池麵上飄浮著朵朵睡蓮，魚在水中遊，如同飄浮在空中。”
“池裏麵有四條金魚，一條大的，三條小的。”
“大概是見到了太後娘娘，這些魚便迴遊上下、躍水騰空，像是非常快樂的樣子。最奇怪的是那條大金魚，竟跳上岸來了。看它轉動著眼珠，像是要流淚；大嘴一張一合，像是要說話。”
“我隨皇上去的那次，見到的可不是這樣。皇上去看時，那條大金魚像是害羞似的，沉到水底一動不動。”
稍過一會兒，隻聽太監道：“三年前，先皇失蹤，就是在這個上林苑裏。”
“聽跟去的護衛講，他們在遠處看見，先皇就是在這魚池附近失蹤的。他身邊有四個馬童，隻有一個騎馬逃了出去，另外三個馬童也一起失蹤了。”
“看見的人還說，逃出去的那個馬童，原是個魔術師的小徒兒，這魔術師後來也不知哪裏去了。有人就懷疑先皇失蹤和這魔術師有關係，隻是出動禦林軍，滿京城也捉拿他不著。
“唔，唔！是這樣。”太監低聲說了兩句。對宮女一擺手，拐向另一條路上去了。
覺穎一拉圓智，遠遠跟在太監身後。看他走到一座偏殿前，四麵打望一番，側身閃入殿中去了。嘴裏猶自不停的念叨：“一條大魚，三條小魚。”
覺穎二人躲到暗處，覺穎輕聲道：“這太監身上有股邪氣，非妖即怪，你我要多加小心。”話未了，殿門開，太監另隨一人走出殿來，二人輕輕帶上殿門，弄陣旋風，奔城外而去。
覺穎、圓智緊跟在後麵，不多時，落到一座大園子裏。太監提著燈，引那人向一個蓮花池走去。隻聽太監道：“大王，依小的推想，必是那個小奴才使的壞。他把皇上和另外三個馬童變成大魚小魚，拐走了寶貝和財物。”大王道：“聽師尊娘娘講，那三件寶已流落到大夏國，因在佛堂供奉，難以取回。小奴才如今也不知藏到何處，壞了本王的大事，其實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