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尾行的腳步(1 / 3)

安全區的地圖標識位於東北角,路程距離七百五十公裏。根據前往的車程計算大約為二十小時,因為要避開高速公路,防止被大流量路口的廢棄車輛堵塞。但蘭兮顯然不願驅車而行,原因是目標太大,不便於隱蔽,特別是出城時擔心被人攔截。另一點便是因為燃油問題。

思量再三,她決定將現有的十二名人員集合整編,分為三組徒步前進,分別代號鷹眼、貨艙、斷尾。

鷹眼為偵察小組,成員三人。負責對路線前沿進行偵察,確保無其他威脅潛伏,一旦發現情況便進行通知,並不允許做其他行動,等待後組人員到達。

貨艙為重點組別,包括我、靈琪、蘭兮以及其他三名兵士成員,總數六人。任務是保護我以及靈琪順利抵達安全區彙合上級等待指示。因為我在感染病毒後能使其得以控製並恢複,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我便是解決感染的關鍵所在。

短尾則負責後續的防禦以及其他勢力動向的監視。必要時需要不惜一切地為貨艙提供足夠地逃離時間。

三隻小組前後間距兩公裏,以信號彈為緊急聯絡。

蘭兮在做完分工準備後,便命令部下依據計劃行事,並且囑咐我們配戴雙罐的防毒麵具以及乳膠手套,防止在途中遇見感染物。我和靈琪則將所需的食物、飲用水、以及一些基礎的急救物品裝進背包。

指針顯示為十三點三十五分,距離鷹眼出發已經有一段時間。蘭兮對短尾進行交待後,便安排我們一起出發。

城市依舊是高樓林立,正午的陽光反射在巨大的玻璃幕牆,掩映出寶石藍的色澤。但在大小的街道,已經是一派的荒涼落寞景象。瀝青的地麵覆蓋著散落的枯黃樹葉,隨著輕旋的冷風飛落東西。被風雨煙塵附著的汽車歪七扭八地盤踞在前行的路途,有的顯然是因為突然變故而撞停在街旁的指示牌或紅綠燈前。臨街的櫥窗玻璃破碎,看起來是被洗劫過一般。

而對於最常見的,便是隨處橫陳的屍體。四溢的斑駁血漬,烙記在牆壁與街道,蔓延的猩紅藤葉,霸占著多半的街道。模糊的血肉間森涼的白骨隱約可見。還有的便是從高樓墜落的人體,大概是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恐怖災難。

其實這樣的場景每天都會看見,但每次遇見時都會被這慘烈的現實而錯愕難言。畢竟是無數生命的逝去,總會讓人無法得以適應。

靈琪一路都緊跟在我的身後,手掌寒涼僵硬。她每一步都顯得很小心,生怕碰觸到那些陌生的無力的肢體。

“蹲下。”走在前麵的蘭兮發現了什麼情況,立刻示意我們停止前進。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大概距離兩百米的距離,一棟臨街商廈的出口出現兩個身影。但那身影並不是正常的行走,更像是匍匐著移動。

一名兵士準備上前查看情況,蘭兮命令其他兩人觀察周圍。她從身後換出一把狙擊步槍,然後趴下身子將槍口瞄向商廈。

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

蘭兮已經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視線目標的身上,現在哪怕一丁點的異動,都會令她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正當她隨時準備開槍時,前去探查兵士卻站定在目標前沒有任何行動。那兵士沒有回頭,隻是朝我們做出安全的手勢。

正納悶為什麼沒有反應,直到走近時,才發現那兵士看見的場景。

地麵上匍匐著的是一男一女大約二十出頭年紀的男女。他們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細小的如絲繭的病毒體已經蔓出。看起來是被感染了不多幾天,想必之前一直躲藏在什麼地方有所隔離,可現如今,一切努力都沒有了意義。

蘭兮從他們身旁的提包看見一張紅色邊角,她緩慢地抽出,那地上的男人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呼嚕著喉嚨。但那映襯的紅豔的,並不是什麼不可見的秘密,而是一份結婚證。

那地上的男女是一對新婚的夫妻。顯示登記時間是一個多月以前。蘭兮沒有說話,隻是將那份結婚證放回他們的身邊。

地上的女人顯然已經沒有了氣力,仰躺著身體,雙眼呆滯地看著天空,嘴唇幹裂,隻剩下微弱的呼吸聲。而男人則努力地想要往我們身旁靠攏,含糊地發出斷續的嗚鳴。

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們沒辦法去救這兩個人。這讓我想起那天雨夜裏被我撞倒的女人,同樣也是病毒感染。我當時隻能跪在麵前,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靈琪看出來我心裏想起了些什麼,但沒有說出來,隻是環住我的手臂,然後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長官,該繼續前進了。”身旁一個兵士看了下時間,他不想與前麵的鷹眼拉開太大距離,況且有我和靈琪在,行進速度已經有所拖延。

“知道了,你們先去,我等三分鍾就跟過來。”蘭兮依舊半蹲在原地,沒有起身看任何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