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隱匿的病種(1 / 3)

這裏會是什麼地方,我好像睜不開眼睛,隻感覺有光線斷續地從眼前晃過。

“心率200每分鍾。”

那胸膛強烈跳動的是我的心髒?感覺整個世界都被連帶著震動。

“血壓持續下降。”

這是誰的聲音?我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昏暗,仿佛聽見成群的馬蹄聲從遠處而來。地動山搖。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連綿不斷的奔踏從我身前急速躍過。“病人出現陣發性心動過速。”

“有沒有心髒病史?”

“暫時不知道,但病人隨時會出現休克。”

“注射安定。”

微小的刺痛感傳來,仿佛是在我尚能感知的手臂。我想看看眼前發生的一切。身體仿佛被抽離出我的意識,像被人綁縛住手腳,全然不受控製。我記得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卻看不清楚樣子。

“林涇泉。林涇泉。”

就是這個聲音。她又回來了。可到底是誰在喊我的名字?靈琪?是她嗎?可我明明已經被扔在了那恐怖的死人坑裏,自己也染上了病毒,沒有了任何出路和活下去的機會。

這一切都是夢吧。常聽人說,將要逝去的人腦海裏會閃現出一些畫麵,如電影般的過往。這就是那樣的狀態吧。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困倦,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睡一會兒吧。恐怕這是最後一次醒來。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記憶中,那遺忘的時光,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那緩緩飄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隻有那沉默不語的我,不時地回想過去。)

不知是誰的歌聲。從耳邊傳來的輕吟低唱,淡然旋律。像幼時母親哼聽的入睡曲般,讓我安心。此時身體再沒有些許的不適,隻是仿佛被用完了氣力,虛弱困乏。但知道身旁有人守候,也就寬慰許多。我微微睜開眼睛,暗白色的燈光不覺刺眼,隻能模糊看清較遠的地方有身影站立。房間牆壁設置著透明的巨大玻璃麵板,能提供視野,並且玻璃麵板的旁側設有話筒和外置播放設備。

“醒了?”看見我挪動著身子,她從玻璃窗上的話筒裏問著。

“水。”那門外的便是代號狐狸的女人。此時我意識已經清醒,幹渴的喉嚨像被火焰燒灼般刺痛。

“等等,我去給你拿來。”她轉身從右邊離開,很快返回來看了我一眼。“靈琪一直在等你清醒,如果不是她,你可能撐不過來。”

我看著已經空蕩的窗外,想著靈琪可能為我所付出的努力。隻是萍水相逢的落難人,但現在已經是相依為命的牽絆。

“阿泉哥!”還未看見靈琪,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跑步聲和靈琪的呼喚。她雙手趴伏在玻璃麵板上,頓了頓神看見我確實醒了過來,便想著推門進來。不過被狐狸一把拽回原地。

“我們現在還不能進去,”狐狸看著我,語氣沉重,“你也知道我們是在什麼地方救了你,而且在你身上發現了未知的注射液針孔和病變反應,在沒有得到確認安全前,沒辦法讓她進去見你。”

“你能醒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這時候從病房隔間走進來兩個身穿防護服和防毒口罩的人。他們從玻璃牆麵下邊沿的遮板裏接過狐狸送進來的飲用水。

“你們,”我咬住遞到嘴邊的吸管,小口的喝了些水。“你們是什麼人。”

“醫生。”其中一人說道,聽年齡來看已經六十歲左右,和之前同我講話的另一人相差大概三十歲。其中年齡稍大的醫生走到我的床邊,觀察著測量儀器裏的數據變化以及指標情況。年齡稍小的醫生戴著橡膠手套,檢查著我的傷勢和病變位置。

“恩,情況算是穩定住了。”年齡稍小的醫生說道,“楊教授,你看需要什麼時候再采樣觀察。”

“還是再觀察觀察病變傷勢,現在隻是有些許控製,但並沒有減弱的跡象。陳醫生,你給他的創口再消毒處理一下,然後外敷藥劑加快愈合。”

“好的。”陳醫生從一旁的立櫃裏取出一些消毒用品,然後準備給我進行清理。

楊教授則走到靈琪和狐狸的麵前,以玻璃麵板作為隔離。

“你們先不要太擔心,他的狀況已經得到一定的控製,接下來需要觀察病情的走勢。”

“他會有生命危險嗎?”狐狸緊張地問著。

“現在還不好說,”楊教授回過頭看了躺在病床上的我一眼,“說實在的,危險性很大,但好在病變反應並沒有擴散發展,隻是停留在皮下組織,並沒有像其他狀況一樣開始體表感染。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初次檢查時,發現他已經患有癌症晚期,但和上次的連續檢查相比,僅僅四天時間,他的癌症病況就得到了減輕,並且他的身體機能也在迅速恢複。我和陳醫生並不了解這種情況是因為什麼。可能和他身上感染的病變有關係,但我們並沒有此類的資料顯示病毒對於人體初期會有減緩或著修複寄宿體壞損器官組織的作用,所以需要再做檢查。”

“阿泉哥,你還好嗎,是不是感覺很難受?”靈琪聽完楊教授的話,雖然明白情況有所好轉,但還是顯得憂心忡忡。她透過玻璃麵板看向我,眼睛紅腫,語音裏夾雜著斷續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