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隻是想著有機會讓靈琪暫時脫離危險,畢竟隻有她有能力再想辦法救出其他人,但現在的情況出現,讓我頓時間慌亂了陣腳。靈琪加上胡曉雨的處境,讓我再沒有能力去認真思考接下來的行徑。
然而,就在我思量著如何應付時,籣兮手下的一名兵士猛地用兩隻腳踹向那男人用以支撐的左腿,使得他瞬間便失去了平衡,向後栽倒。砰的一聲,我感覺耳旁有一道極速的風聲掠過,從門外射進一顆子彈正打中那男人的額頭。一槍斃命。
屋內順勢亂作一團,另一名兵士奮力地撲向最靠近自己的靈琪,掩護她防止受到傷害。而籣兮也拔出配槍,配合著門外神秘的槍手逐一地擊斃著向我們開槍的那六個剩餘的敵人。
隻是電光火石之間,戰鬥便得以結束。
籣兮擊斃了樓下的四人,門外的槍手擊斃了在樓上走廊的兩人。那掩護靈琪的兵士,身上被擊中一槍,但在腿部的位置,並不致命。而另一人卻因為率先的攻擊,導致成為火力集結點,血液從傷口湧出,沒有了絲毫生氣。籣兮身上也中有兩槍,一處在胸口,一處在手臂。我扶著倒向自己的籣兮,焦急地查看著傷勢。
“沒事,”籣兮好像並沒有多嚴重,“我身上有避彈衣,隻是手臂被子彈擦傷。你去看看其他人有沒有事情。”
等到我點算時,發現有兩個教堂裏的人不幸被子彈擊中。而靈琪並無大礙,胡曉雨的手臂也隻有一點刀刃的劃傷。
“你手下的一個兵士已經犧牲了,教堂裏有兩人也死了。”雖然威脅已經解除,但畢竟還是有三個人因為這場爭鬥失去了生命。
“長官。”另一名兵士按壓著自己的腿傷,“是我們失職,讓他們有了機會。對不起。”
“別放在心上,”籣兮撕下衣服的一段布條將兵士腿傷流血的位置綁紮起來,“敵人人數比你們多,無謂的犧牲可能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幸好隻是貫穿傷,子彈沒留在裏麵。”
兵士不再說話,隻是緊握起拳頭,可能是因為腿傷的疼痛,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疏忽而懊悔。但不論怎樣,剛才他奮然救助靈琪的那一幕讓我心生感激,也同樣感到敬佩。
靈琪和胡曉雨被鬆綁後相互抱著大哭起來,依舊是因為剛才的驚嚇。然後她們都坐起身來走向我和籣兮,看見籣兮左臂的傷時,急忙從背包裏取出紗布幫忙綁紮。
我走向驚魂未定的其他人,詢問著有沒有什麼傷勢。教堂裏忽然響起哭喊,我順著哭喊聲望去,那晚飯間還談笑可愛的男孩正趴在最後的一處橫椅旁撕心裂肺地叫著媽媽,媽媽。
走近後才發現,他的媽媽因為怕孩子受到傷害,從槍響前就一直將那小男孩擋在身子後麵,讓他能有所庇護。可惜自己卻被混亂的子彈擊中,就這樣手腳捆縛著死在了孩子身邊。
我走到孩子身邊,將孩子攬在懷裏。那男孩用力地想要掙脫,急於回到母親的身邊。
“你媽媽是為了保護你。”我哽咽地在他耳旁低語,”隻要你沒有事情,你媽媽就會欣慰。不用擔心,媽媽是去了天堂,她會一直在你心裏陪著你。“
“媽媽!媽媽!”男孩仍舊不停地哭喊著,現在這些是無法去抹平他的傷痛的,可能他接下來的一生裏,都會因為今天而艱難度過。
“誠天。”神父走到身邊,然後從我懷裏抱過孩子,“你忘了我和你講過的,善良的人去世後會到天主的樂園,那裏有著許多同你母親一樣友善的人生活。他們都會照顧好你的母親。你現在這樣,母親就算是去了那裏也會擔心你。不要讓母親擔心,好好生活下去。好嗎。”
男孩在神父的懷裏稍顯平靜,隻是淚水不停地滑落臉頰。這樣的事實對於一個孩子而言,的確是殘酷的。靈琪和胡曉雨也上前想要安撫這失去親人的孩子。
可走到一半,她們便倒退了回來。
“怎麼了?”我有些疑惑。
等靈琪和胡曉雨讓開視線,我才發現那神父正一手握住匕首,半蹲著將那男孩擋在身前。
“你這是做什麼!”我驚愕地看著神父。
神父此時已經摘去了袍服連帽,眼神裏卻毫無慈愛與悲憫,那空洞黒凝的瞳目死死地盯著籣兮,像是隨時要將我們抓去判決一般。
“這該死的白癡,說了一大堆的廢話,一句有用的都沒問出來。還害得我也必須暴露出身份。”
我沒有反應出來神父的意思,但籣兮則快步上前,將槍口筆直地對向神父。
“看來今天就是你去透風報信。還借口說去取些食物和酒水。”籣兮好似早就懷疑起眼前的人。
“算我看錯了這廢物,本以為救了他就能誓死地為我賣命,到頭來還是被你們攪了局麵。也罷,我就親自動手好了。這孩子我用不著,可是我需要一個人和我走。”
“什麼人。”我走上前詢問。
“如果我沒猜錯,那被武老三扔進屍坑又活過來的人就是你吧。”神父將刀尖指向我,朝著兩邊看了看。
“是我。”我自然記得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隻是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
“那就麻煩你和我走一趟了,如果你們不答應,這小男娃就別想活過下一刻。”
“好!我和他交換。”
籣兮一把攔住我,示意我不要魯莽,她朝著神父走近了些,想探探他的口風。
“林涇泉交給你,怕也落不了什麼好下場。你既然知道他的事情,自然背後還有其他人在計劃,我放了你走,哪知道你們會做出什麼更嚴重的事情出來。如果你敢傷害這孩子,就不怕自己沒辦法活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