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確實按照指定潛入陳三的地界,但這也是承受著皮肉之苦才得以順利進行。陳三對於我所說的所謂機密倒是很感興趣,如此一來,便可以利用這些機密來實施我的計劃。
“談談條件吧,陳三。”我嚐試著坐起身來,將受傷疼痛的雙手還在懷裏。
“那要看你有什麼本錢。”陳三冷笑道。
“我隨身的配槍你應該看見了,還算拿得出手吧。”
“槍是不錯,可這一隻在我眼裏也隻是夠給你留個全屍。頂不了大用。”
“我沒說過隻有一隻。”
陳三一聽,知道我有著什麼消息是關於武器裝備的,這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你知道些什麼?”
“這城裏,有一處政府單位的秘密倉庫,裏麵儲存著大批的軍用物資。”
“哦,看來你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怎麼,你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講給你在什麼地方。”
“不急,來的便是客。怎麼著也得招待好才是。”陳三見我能立刻報出儲備庫的方位,一改剛才的冰冷語態,堆滿笑意轉過身扶我起來。
“嗬,我怕是不要勞煩你的好。”我抬起手掌,示意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該怎麼處理。既然這陳三喜怒無常,三刀兩麵,那我也就隨著他性子言談,你退我進。這也是蘭兮臨行前教給我的方法,如果在匪徒麵前表現的怯懦,雖然能降低他們的防衛心理,但是卻不能讓他們產生信任。一旦有機會就要學會談條件,這樣才會顯得自己有底氣。
“誤會,誤會。其實你我算是自家兄弟,同樣是被政府下令抓捕的人,隻是我沒你的本事,還一直被人緊咬著不放。”
“我也隻是知道太多,如果有事情能幫我過活下去,享受幾天太平日子,我倒也樂意。”
“好說,好說。”陳三下令讓人準備酒水菜食,自己則同旁邊的人叮囑了幾句,而後便又同我攀談起來。
陳三所處的地點看起來像是一間私人會所,裝修奢華。這也看出來此人注重享樂。我想,如果換做是我接觸過的武爺等人,肯定會將地點選定在不起眼的破樓矮房,以避人耳目。
不多久,就聽見有人叩門。門旁的守衛輕開一側,從屋外推進一輛餐車,上麵堆疊著盤碗。而推車進來的,則是一個穿著暴露,妝容濃豔的貌美女人。
“三爺,您的飯菜準備妥當了,趁著熱吃吧。”那女人將盤碗一一地端上長方的大理石茶幾,然後打開一瓶白酒斟滿兩杯。
“來,林老弟。我這麼叫你沒問題吧。”陳三側過身子,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可以,”我強堆出笑臉,“您年紀比我長,稱呼老弟理所當然。”
“那就好,來來,這些飯菜就權當給你壓壓驚。不必客氣。”
“這我怕是無福消受,我這手拿不起碗筷。”
“哎喲,你看我這事做的。”陳三一拍桌,表示他疏忽大意。但在我眼裏卻是可憎的,這手不就是他親手紮傷的,居然還好像與他無關的模樣。
“來人,給林老弟把傷口包紮包紮,這吃飯就讓人喂著好了。”他眼睛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擺好飯菜等在一旁的女人身上。
“小苒,我看這些人裏就你心細,你就幫林老弟把傷口包紮了,順便喂他飯吃。”
“不用這麼麻煩。我……”
沒等說完,那叫小苒的女人便應承著坐在我旁邊,毫不避諱地拉起我的手查看傷勢。
“這得是多大的物件,手都能被刺穿,疼得厲害吧。”那女人將我的手靠近嘴邊,然後緩緩地吹出涼氣。
“這是剛才不小心碰到了釘子。”我將手往回縮著,“塗些藥膏綁上紗布就行,是貫穿傷,倒也不礙事。”
我幫陳三圓住了話,也示意我沒有記恨於他。陳三也明白個中道理,隻是吩咐小苒找尋些藥物紗布來迅速包紮。
“這雖是貫穿傷,但也馬虎不得,倘若釘子沾了鏽漬,放以前可是要打破傷風的。”名叫小苒的女人取來藥物紗布,用棉簽沾著雙氧水塗抹在破口,一陣短暫的刺疼燒灼感。
我並未過多理會眼前這濃妝的女人,在這樣的環境裏,這女人還能活到今天,自然不一般,我可不願因為一句話的閃失惹火了誰,保住性命才是關鍵。
“林老弟,我之前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多諒解,我先自罰一杯。”陳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兩手轉過杯口正對著我。
這是再顯然不過的意思,我明白他是要我陪上一杯酒。可我本來便很少喝酒,再加上手上的傷勢,更是沒有辦法沾酒。正要推托,就見一旁名叫小苒的女人抬起一杯酒遞到我嘴邊。
“林哥,三爺很少邀人同他一起喝酒,但凡在這桌上待過的,要麼成了兄弟,要麼成了野鬼。您自然是兄弟,一口喝了才是。”那女人倒是能說會道,她遞酒時也側過臉使了使眼色,示意我不要拒絕,表情沒了剛才的嫵媚,頗為嚴肅。
這下我是再沒有辦法推托,小苒的話也讓我隻能順著意思將斟滿的酒喝咽幹淨。
“林老弟,好酒量。”陳三見我不多話一飲而盡,才又樂嗬嗬地大笑起來。
才不到十分鍾,陳三和我就六七杯白酒下肚,倒是沒吃一口菜食。胃裏不住地有些翻騰,滋味難受。
陳三看酒量是時候,也就沒再勸我喝,招呼小苒給我夾菜。雖然我不情願讓一個女人來喂,但確實需要一些硬食壓製胃裏的酒勁,也就隻好由她挑揀。
忽然地一聲,門外傳來聲嘶力竭地哭喊,然後從門外砰地摔進一個人影,身上的衣服已經血跡斑斑。那人嗚咽著趴在地上,掙紮著抬起頭,雖然隻隔了四五米的距離,但臉部已經看不清楚。倒不是因為視線問題,而是因為那人的五官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