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礁村附近,地勢平緩,一路走來幾乎感覺不到腳下的坡度;等到朝著與海灘相反的方向走出八九百米遠,邁上一道突兀升起的斜坡,腳下的地勢也就開始陡峭起來。
這道斜坡,就是雙礁村“海邊”與雲頂山“山區”的分界線。
畢竟是遊戲,屬於“海邊”的怪物,再怎麼活動,不會越過分界線到“山區”去。
比如水蛇。
春夏秋三季在淡水河入海口活動,到了冬天則需要冬眠的水蛇。
羅蘇梅在路上拐到淡水小河邊,仔細清洗了螺殼;等到登上斜坡,羅蘇梅回頭望了一眼雙礁村,走入長草、樹叢後,借著植被藏起身影,讓村子裏的玩家看不到自己;而後羅蘇梅尋得了一株被海風刮折的小瘦樹,用鐵鍬鋒利的尖頭徹底將其斬斷,再削去分枝,修理光滑,當棍子用。
接下來,羅蘇梅四下搜尋半米方圓的大石塊、土洞。
這樣的地方還真不少,羅蘇梅很快找到一處冬瓜大小的石頭——這塊石頭斜壓在一塊碗大的石頭上,底下與泥土之間就有空隙,被浮塵與落葉塞滿了。
羅蘇梅仔細看了看這兩塊石頭的形狀、角度,就近撿了一些小石塊,插入泥中,將大石下方幾麵都堵住,唯獨留下一麵;接著,羅蘇梅用棍子朝大石下的土窩裏戳進去。
棍頭戳到的東西不同,手感也不同。一開始,棍子戳的是鬆軟的泥土;大約戳入三四十厘米遠後,手感變了,變得比泥土紮實、比石頭軟。
羅蘇梅心中有數,攪了一攪,抽出棍子,靜靜等待。
棍子收回之後沒幾秒,一條蛇爬了出來。它的背鱗黑,腹鱗白,正是“黑色水蛇”。有毒液,毒性微弱,不致人死亡,可以入藥。
冬眠剛醒的蛇,行動遲緩,反應鈍拙。羅蘇梅輕輕鬆鬆一棍子抽在這條黑色水蛇的腦殼上,把它敲昏了……
羅蘇梅也不收棍,就這麼用棍子壓著、伸手一扣蛇頭,一把捉了它過來。
昏迷中的蛇,長長的身體無力下垂,任人宰割。
羅蘇梅掏出一隻較大的螺殼,捏開蛇嘴將蛇牙往殼沿一別,擠壓它的毒液。
毒液擠完,羅蘇梅把螺殼往地上泥土鬆軟處一戳,“喀”一下擰斷蛇的脊椎,而後將它丟進了麻袋。
此時,第二、第三條蛇一前一後爬出來了。
羅蘇梅一手棍一手鐵鍬,“啪啪”兩下將它們敲暈,如法炮製。因為第三條蛇是劇毒的“噬魚水蛇”,羅蘇梅優先把它料理了,並且將它的毒液另取了一個小而厚實的螺殼盛放,與黑色水蛇的分了開來。
……
這樣收拾了十六條蛇後,洞裏再也沒有蛇爬出來。
羅蘇梅將棍子慢慢戳入石塊下的泥土中,緩緩撬起,把撿來的石頭往撬縫裏一墊,騰出棍子胡亂戳了戳。
還是沒反應。
羅蘇梅就徹底撬開了石頭,結果發現還剩下三條睡得死死的蛇。
把這三條蛇也逐一收拾之後,羅蘇梅小心將螺殼豎著別在腰上,起身去找第二個蛇窩。
冬眠的蛇常常會報團過冬抵禦低溫,二十來條不算多,上百條也不奇怪。
當然,在遊戲裏,一窩蛇的數目較為恒定,各個品種的數量、每條蛇的大小,也比較均衡。
既然這一窩裏,有十一條“黑色水蛇”、三條“赤鏈水蛇”、四條“虎斑水蛇”,以及一條“噬魚水蛇”——前三者微毒、第四種劇毒——那麼接下來的“蛇窩”,情況也會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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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第二個蛇窩時,盛放“黑色水蛇”毒液的螺殼最先滿了。
羅蘇梅火石一磕,引燃火絨,點起粗蠟燭,斜簽著滴下蠟油,把螺殼密密實實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