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驚夢(1 / 2)

“木先生是木犀的爹爹?”李源愕然問道。

“什麼木西木東的,不知你在說什麼。”逃戶們笨嘴拙舌的否認著,可是變幻的臉色卻出賣了他們。

想起小姑娘被青竹幫抓獲時無助絕望的眼神,一股怒氣從心底升起,李源的嘴巴也刻薄起來:“原來木犀娘倆竟然是有族親好友的,上次在西市被張屠戶懸賞通緝,險些給賣進煙柳巷裏,連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不成想這孤兒寡母比我想的還可憐,真是世態炎涼,可歎呐!”

逃戶們接過銀子羞愧而走。

李源對著他們的背影大聲說道:“三兩天後木犀就來我這裏,要是她不來我就去木柯寨,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們。”

長歎一口氣,他心裏也明白,都是逼不得已。大山裏世道尤其艱難,每一分資源都被逃戶們死死的看在眼裏,他們在窮囧中能容木犀娘倆有飯吃有衣穿已經稱得上厚道了。

三頭斑紋龍豬就在腿邊哼哼著,渾然不知今天就是自己的末日。李源取出一瓶臭乎乎的藥水,這是逃戶們走前給的。拔開塞子在它們鼻子前麵一晃,然後它們就屁顛屁顛的追著,李源走到哪裏它們跟到哪裏。

“先去葆春堂。”李源急匆匆的領著三頭斑紋龍豬離開西市,它們可以交給胡大夫打理,反正李源需要的隻是這些靈獸的肉。

直到眾人全都離開,躺地上的張屠戶猛地張開眼睛,翻身爬起,嘴裏嘀咕著:“那個死小子居然是什麼木先生的兒子,過幾天就來襄州城?把這消息告訴表舅,他一定不會虧待了我。李源和那幾個鄉巴佬敢得罪我,嘿嘿,總有一日……”

城西居民區的一處沿街大院,雖然有些破落,但是屋舍軒敞,門口擺著兩隻一人半高的威武石獅子。這裏原是一位官員的府邸,被虎頭幫買來做了老巢。從門外看著稀鬆普通,其實院裏機關重重,早被改造成了一處防禦森嚴的堡壘。

李源腳還沒有邁過門檻便大聲招呼起來:“陳赫在沒,半邊耳,周大個在家的全都來前廳。”

“李爺您來了,幫主在前廳,裏邊請。”一名幫眾麻利的將他迎了進去。

“關門!通知弟兄們,起風了,回鷹巢避風!啟動橙色預警。”李源腳下生風,邊走便吩咐。鷹巢便是這處宅子的代號。

虎頭幫的創建和壯大他都是出了大力的,雖然從不參與日常事務,但在幫裏的權威並不比陳赫差太多,他的命令幫眾都很信服。

隨著指令發出,幾名幫眾飛奔而出,咣當,厚重的木門轟然關閉。院子響起陣陣嘎支支的強弩張弦聲,各處的機關開始運轉。

“出什麼事了?”陳赫沉聲問道。

“我得到消息,潘門要衝我們動手。陳赫,我已經通知兄弟們先回大本營,小心無大錯。”

“消息準不準?”

“不確定。不過,小心一萬次都不為過,大意一次都能丟了命。”

“倒也在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陳赫微微錯愕,繼而居然越說越得意,腔調越說越激揚,到最後甚至笑出聲:“這半年虎頭幫發展的勢頭太猛,潘門這樣的老大哥們有點坐不住了,要來稱一稱咱們的分量,蠻有成就感的。哈哈,要戰便戰,虎頭幫的兒郎沒一個孬種。我都等不及了!”

說話的功夫幾名虎頭幫的頂梁柱全都彙聚在了前廳。一名二十出頭,缺了左半邊耳的小個子擔憂地說道:“潘門人多勢眾,火拚起來要吃虧的。”

“切,潘門——,就那幫錢串子,哪有我們這麼齊心。梁青,你個半邊耳,嚇尿了?甭怕,哥罩你。”一名鐵塔一樣的漢子大笑著奚落了一句。

整個襄州城的賭坊都是潘門旗下的場子,油水豐厚得嚇人,所以才被滿城的幫派分子們冠以“錢串子”這個飽含羨慕嫉妒恨的綽號。

“周大個,別滿嘴噴糞,這些年刀山火海的,哥都沒皺皺眉頭,比潘門狠十倍的都艸翻過,哥要是慫了,哥就是個爬爬。”一邊說著,擺動右手手指在桌麵上做個烏龜爬的動作。

“怕個逑,惹怒了爺們,把城裏的賭坊一路砸過去,哭死那幫守財奴。”

眾人一通哄笑,聽到消息時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看到幾名鐵杆兄弟全然沒有泰山壓頂時的緊張不安,便放下了心,陳赫大手一揮:“淨扯些沒用的,一幫沒心沒肺的玩意,全都小心行事,別死了,我可不想替你們老子娘收屍。散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