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閃電如雨點一樣落下。
逃無可逃!
“來啊,賊老天!看是你手段狠還是我骨頭硬!”既然無路可逃,那便不再逃。
出生的洗衣院,大都督府,甚至夢中都被囚困著,被擠壓著。
受夠了!
李源大喝一聲,扭腰跨步,擺出一個隻手托天的架勢,這是蠻族狩舞的起手勢,最強的攻勢,豁出命去的對攻。
與尋常武技起手勢均為守勢不同,蠻族狩舞一上來便是攻勢如火,全身勁力上下貫通,迎著閃電一拳搗出。
許是絕境之中所有的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李源打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拳。沛然的拳風在他的頭頂上打出一團蘑菇雲,無數電芒隨風吹散。
閃電雨轟然落下,雖然大半被打散,但剩下的還是將他渾身的皮膚寸寸撕裂,無數血珠子密密麻麻的滲出。
李源的絕地反擊奏效了。
這些傷看著嚇人,卻僅僅是些皮外傷。
黑色的雷雲繼續在頭頂彙聚,甚至凝成了一個遮天蔽日的大漩渦,無數電芒蜿蜒閃耀。聲勢遠超剛剛那次。
第二波閃電雨繼續醞釀。
李源慘叫一聲,拔腿就逃。
就在第一波閃電落下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澎湃卻不屈戰意。這股戰意大氣煌煌,說不出的悍勇,正在同時對著天上的雷雲怒號挑戰。
循著感覺,李源揮肘砸碎一扇斑駁的木門,一柄長刀就插在荒院裏,半殘的刀身插在石板上,周圍縈繞的淡紅色血氣滾滾沸騰鼓脹成了一顆憤怒挑動的心髒。一收一漲,恍若震天的戰鼓,震得李源戰意熊熊。
雷雲如同一個黑色的輪盤緩緩旋轉,終於第二波閃電轟然落下。
李源一步跨入沸騰的血氣中,手握刀柄。頓時一種親切熟悉的氣息從刀柄出傳來。刀身震鳴,發出歡快愉悅的脆鳴。
他甚至有種這刀曾經陪伴自己征戰無數歲月的感覺,也似乎這刀已經苦等了萬年終於遇到了命中的主人。
輕而易舉就將刀從石板中拔出,繚繞的血氣眨眼間沒入李源的身體,熊熊的戰意撐起一股頂天立地的豪邁。
手被長刀牽引著,奮力上揮,一刀反手燎天,李源一聲大喝:“我命由我不由天!”
長刀裂空,萬丈長的血色刀芒生生將天空裁為兩片。長刀過處,旋轉的雷雲炸成漫天煙花。
李源戰意不減,瘋狂地舞動長刀,一路飛奔,遇牆拆牆,遇樹砍樹,摧枯拉朽地將一片片屋舍枯樹斬成漫天碎塊。
轟!一刀重重地將麵前的高牆轟塌,李源腳步不停,直到又衝出五步才赫然發現以往怎麼都闖不出的困城終於被打破了,放眼望去再沒有一棵樹一間房。
黑鬱鬱,天地間空蕩蕩,看不到一絲生氣,泥土黝黑,如同幹涸的池塘。
眼睛裏全是單調的黑色,可是李源此時卻快活地大喊大叫,身體沐浴在無數的靈氣中,每個毛孔都張大著,神清氣爽。滿身的血口子肉眼可見的愈合,結痂,不留一絲疤痕。
原來以往夢境中的舒爽感僅僅是漏進困城的一絲絲荒原上的風。
李源仰著臉貪婪地呼吸著,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這個世界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碎了。